“自然。”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楚月便被她那公主母亲拉到了房间里。
楚月犹记,南父当时还自嘲,“夫人和女儿可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喽。”
“呸,我同女儿说些私房话,哪里有你的事了,你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般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的恩爱,便是身为女儿的楚月都有些羡慕了。
“我儿可好。”南父是个男人,可能不太懂女儿心事,看不出楚月的不同,可公主不傻,楚月是她的女儿,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从小看着她长大,一步一步教养她到如今,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楚月的人,没有之一。
“母亲,这是何意。”楚月面露不解。
“你莫不是还想蒙我不成,我还不了解你,你哪回回来时还要特地上上妆,还不带你那个夫君回来,你当我眼瞎了不成。”
不过也是,从前裴元同楚月关系再不好,表面功夫也是做着的,每次楚月回家,都会带着裴元,这回确实太过明显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个裴元不适合你,你偏不听,如今吃亏了吧。”话说当初楚月要嫁给裴元,公主母亲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只是当时楚月整颗心都扑在了裴元身上,怎么也劝不开,公主母亲实在是拗不过她,想着终归有自个和南父在旁边照看着,楚月也吃不了亏,这才同意了的。
“娘。”楚月这一刻才算是卸下了伪装,头枕在公主母亲膝上,声音低落。
“你呀!”公主母亲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刚,手指戳了戳楚月的额头,终究是没敢下重手,想她一辈子强势,年轻时什么事不敢做,当初可是连御书房都闯过,若是没有她,今儿个坐在这龙椅上的还不一定就是当今陛下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温温吞吞的女儿,一点也不像她,“你怎么随谁不好,就随了你爹年轻的时候呢?”
“娘,随爹怎么了。”这话楚月可就不爱听了,她觉得她爹挺好的啊,宠她娘,对她也好。
“你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大傻瓜。”可不就是傻吗?喜欢她,却是见了她就支支吾吾,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敢说,整个人都跟一书呆子似得,要不是他那一身文采,实在是出众的很,她也不会注意到他。“唉,不对,我要说的可不是这是。”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被带偏了,“你这丫头,说你像你爹倒是我错了,你爹哪有你这股聪明劲。”
☆、执念一
“行了,给我说说,你们这是怎么了。”玩闹过后,公主母亲恢复了平日里的仪态,这才是真正的公主,当朝的大长公主。
“娘,他喜欢别人。”楚月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然后呢?”公主母亲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是沈铃儿。”看公主母亲一点也不惊讶,一副沉思的样子,楚月有些挫败。“娘?”
“你才明白,还不算太傻。”
公主母亲的反应太过冷淡,冷淡的明显反常。
“娘,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试探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儿看上的人,为娘总该查一查,当初你一心要嫁他,为娘劝不住,总不能让这点事碍了你的眼。”
等等,这话信息量太大,楚月有些蒙了,“娘,你是说?”
“你以为,陛下当初为什么就答应了那个瑞王,我儿,娘不妨告诉你,便是当初你嫁给裴元,也是娘用了心思的,莫以为娘在说笑,你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我绥阳的女儿,便是嫁未来的皇帝也绰绰有余。”
楚月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玄幻了。
接下来公主母亲又说了许多,走出公主府的时候,楚月都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母亲的还在耳边回荡。“我儿记住了,你想要的东西,不论用什么手段你都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毁了。”那狠厉的表情,至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楚月突然有些怀疑,上辈子裴元的是不是也是母亲的算计,只可惜后来她也死了,所以也只是猜测而已。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至少从今天开始,都已经开始改变,不是吗?
回到裴府时已经将近黄昏,从下人口中得知裴元已经回来了,楚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他
其实她本来不打算见他的,隔着生死,隔了一世,那样绝望的情感,她怕见了他,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可她又迫切的想要见他,想要看看他,看看还活着的他。
“夫人,老爷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他的书房。”
是的,楚月想起来了,上辈子也是这样,自从她烧了沈铃儿的那副画像之后,裴元便不让任何人进他的书房了,上辈子直到裴元死后,她都再没踏入他的书房一步。
“我也不行。”
“是的。”侍卫很是衷心,可惜了,对象不是自己,楚月轻笑,“本郡主要去的地方,还没有谁敢拦着我。”绥阳公主总说楚月不像她,可她又哪里知道,在父母面前,孩子总是愿意展露自己的脆弱。
楚月是郡主,当今陛下最宠爱的郡主,哪个侍卫敢拦,“巧芙,你在外面守着,我一人进入便可。”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正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已经不见了,哦,楚月想起来了,那画已经被自己烧了。
裴元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大约是太过专注,楚月进来了他也没有注意,这倒和楚月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以为,他会借酒消愁呢,毕竟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念想了不是。
说实话,裴元长得好看,属于男人的俊美,又带着一丝凌厉,这般混合,愈发凸显他的魅力,不然楚月当初也不会看上他。
他的字也好看,一笔一划,尽显锋芒。
楚月就站在旁边看他写字,她想,她这么喜欢裴元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人长的好看,一身本事卓绝天下,笔锋能纵横朝堂,长剑可扫荡沙场,待人待物温和有加,又深情长情,这样的男子,是所有女子少女时代心中的良人。
可这样的人,怎么就不能是她的良人呢?
大约是楚月想的太出神了,连裴元什么时候放下了笔她也没有察觉。
“你怎么来了。”裴元觉得,自前些时日那么一出,楚月当是对他已经失望透顶,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想再见到他,当然,他也不想看见楚月,却没想到估算错误。
其实他也没想错,上辈子到他死,都没再同楚月见过面,可惜他不会知道了。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楚月开门见山的说。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在裴元的印象中,南楚月是高傲的,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高傲,那是属于世家女温婉,皇族贵气的一种结合体,那种天生的优越感。
她的一言一行都仿佛量身打造,不会有分毫越矩,不管是什么场景,你总能一眼看见她,发现她的独特,可这种独特,在裴元看来,未免有些太过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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