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亭赶紧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嘴里念念有词着:“你看你看,不能哭的!”
司徒月伸手往小腹上探了探,手上顿有湿润的感觉,她抬手一看,只见手上沾满了血迹。
季小亭惊呼起来:“刀疤裂开了?我叫你不要动怒的。医生,医生!”季小亭急匆匆奔出病房。
医生来了,为司徒月的伤口进行了一番处理,季庆仁也来了,伸手就敲了几下季小亭的脑袋,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让你来看看老婆孩子,你怎么就把司徒月气到伤口破裂啊?”
“爸,真的不关我的事。”季小亭低眉垂眼,十分委屈。
“你还狡辩!”季庆仁又伸手要敲季小亭的头,司徒月制止了他。
“爸,真的不关小亭的事,你误会他了,”司徒月躺在病床上,满腔懊恼,“爸,你和小亭都回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那你好好休息,不能再让伤口出血了,有什么事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替你做主。”季庆仁不放心地嘱咐。
司徒月点点头,便疲乏地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病房的门被轻轻阖上,整个病房陷入寂静,司徒月睁开了眼睛,她望着窗外那轮贴着天际的浑圆的皓月,心下惨淡:凝波,你去哪儿了?凝波,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的不告而别,你用同样的方式告诉我,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你有多孤独和无望,凝波,只要你回来,司徒月就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方逸伟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他伸伸懒腰,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口,一仰头,他便望见了那轮明月。
第270章 忆往昔
明月当空,晶莹剔透的一轮,仿佛明镜,洞穿人的心灵。他掏出手机想给司徒月回个电话,但盯着手机屏幕,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回拨那个号码。司徒月生了孩子,算算日子,这对孩子应该是若昭的骨肉,可是昨晚来安置司徒月的季庆仁自称是司徒月的公爹,司徒月,你为什么要嫁人啊?或许没有谁能够坚守住爱情,死者毕竟只需要放在记忆或者梦里悼念便足矣。司徒月,既然你背叛了若昭,又有什么资格唾骂我?
方逸伟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是一副振作十足的模样。他回到办公桌前收拾了文档,按了灯,关了门,走下楼去。刚出了大院,就见付小日骑着二轮摩托在等他。
“逸伟,上车!”
“去哪里?”
“蓝家小筑。”
“太晚了,好累,不想喝酒。”方逸伟说着就要走。
付小日喊住他:“是凝波姐。”
听到刘凝波的名字,方逸伟整个人都一怔。
“凝波姐在蓝家小筑,我替小蓝收留她一夜了。我害怕她又跑走,一直看着她,刚刚看她睡下了,我才开车来接你的。”
“那咱们快走!”
方逸伟跨上摩托后座,付小日立即发动了车子。摩托车很快驶回了“蓝家小筑”。付小日还没停稳车子,方逸伟就冲上了阁楼,嘴里喊着:“凝波,凝波!”可是阁楼上空空如也,哪有刘凝波的影子?
付小日也上了阁楼,一看空荡荡的床立即傻眼了,“怎么可能?刚刚还躺着的,我看她睡着了,我才去接你的,她不可能会知道我是去接你啊!”付小日着急着。
方逸伟推开他,又冲下阁楼去,付小日也跟了下去。推开木门,追到花圃旁,远处的田间小路直通公路,哪有刘凝波的影子,整个大地都空荡荡的。
“凝波,凝波……”方逸伟喃喃唤着,跪下了身子,泪水从他眼里滚下来。
“逸伟,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住她。”付小日劝慰着方逸伟,自己也懊恼地往地上一蹲。
其实刘凝波并没有走远,她就藏在花圃的后面。当付小日驾着摩托离开“蓝家小筑”,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逸伟的。她本可以快速地离开,可是她还想再看一眼她的杨秘书,哪怕远远地观望,一眼也好。她终于如愿以偿,她又望见她的杨秘书了。他消瘦了,憔悴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她整颗心就碎了,泪水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滚滚而落。
别了,永别了,她的逸伟儿。来生吧,来生让我们相遇时,我不是弃妇,不是吸d者,让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守候你。她的泪水一串一串地打落在花圃怒放的雏菊上。那些雏菊颜色蓝紫,芳香诡异,肆无忌惮地占领了秋,秋风萧瑟,秋雨凄凉,可是这些菊花却还生命绚烂。从来都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今生今世,经历了一段爱情,虽然不能长久,却也刻骨铭心过,够了够了。
方逸伟终于被付小日拉回了“蓝家小筑”,刘凝波也终于起身走向未可知的未来。她绝望地走出田野,穿过公路,走向一片湖水。月光下,那片湖水出奇地美丽,刘凝波微笑着张开双臂,以飞翔的姿势坠入那片湖。
第六十一章失去
“有人跳湖啦!有人跳湖啦!”
乍然听到外面的喊声,方逸伟和付小日都一惊,二人旋即冲出“蓝家小筑”,顺着喊声冲向那片湖。湖边的村庄里,农户相继亮起了灯,人们奔走相告:有个女人跳湖了。
“是凝波,是凝波!”方逸伟绝望地念叨着,双脚一瘫就往地上栽去。
付小日赶紧扶住他,安慰道:“不会的,逸伟,你打起精神来,不会是凝波姐的。”
方逸伟摇着头,泪水绝望地滚下来,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湖边草地上一只女人的鞋子,银白色的月光下,那只鞋子清晰分明,他哑着声道:“凝波的鞋子。”蓦地,方逸伟突然来了精神,他的身子往前一跃,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深吸一口气潜入湖底。他的手在幽深冰凉的湖水中急迫地探寻着,气泡从他的面前一个个升腾起来。凝波,你在哪儿?凝波,别离开我。凝波,回来,好不好?不要丢下我。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都有凄惨的身世,我们应该互相珍惜,相依相偎,相伴一辈子。凝波,我太傻了,我不该离开你,我那么爱你,怎么可以把你逼迫到死路上?凝波,你也太傻了,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离开你的逸伟儿?
付小日站在岸边见方逸伟半天没有浮出水面,也着急地往湖里一跳,潜进水底。他看见方逸伟直挺挺地飘在湖水深处,一动不动,他赶紧使劲游向他,抓住他的身子死命往水面上蹬着腿。费力九牛二虎之力,将方逸伟拉上岸,两人都浑身湿透了。方逸伟整个人呆傻掉,付小日拍他的脸颊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那只鞋子。付小日将那只鞋子拿过来放进他手里,他这才“哇”地哭出声来。这一哭,昏天黑地,肝肠寸断,直哭得背过气去。付小日只好手足无措地陪在一旁。这时,来了旁观的农民,他们打着手电筒,就着月光,以看客的悲悯的心态在一旁出谋划策。
“去请一些人来帮忙捞尸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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