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村里人会备上礼物,摆宴当天上门送礼吃酒。
翠枝兴高采烈,“明日我去出摊,买鞭炮回来,就去告知陈叔,让他主持。”
顿了顿又道:“我们还得请陈叔看个日子,好准备酒席,我请人给我娘家人带信,这是天大的喜事,要让所有亲戚都知道!”
王氏附和道:“对对对,翠枝你顺便请人给我娘家哥哥带个信,我儿子考上秀才了!”
“……”
瑾瑜和冬青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喜讯,能让家里人高兴成这样。
“那个……娘,嫂子,咱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吧?通知一下村里人就成了。”
李老汉一拍膝盖,“用!怎么不用?你跟冬青安心念书去,不要你操心,有我们就成。”
当年李老汉还年轻时,王氏的兄长就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如今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这必须得通知才说得过去!
瑾瑜和冬青无奈,只得由他们去了。
人生短短数十年,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管别人的看法。
冬青笑道:“就算要带信,那也是明天的事,现在是时候去歇息了,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办事。”
“对,冬青说的在理,咱赶紧去睡觉。”大狗推着翠枝进屋,旁的人也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氏就起床跟翠枝忙活开了,她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决定要亲自上街找人带信。
瑾瑜好不容易从考试里解脱出来,暂时就放了放书本,干脆跟家里人一同去镇上,纯纯粹粹的赶个集。
大狗和李老汉要去种苞米,就让王氏翠枝和冬青夫妇二人去镇上置办。
走在路上,翠枝说起自瑾瑜和冬青去了县城应试,明山镇没了卖挑花刺绣的人,没多长时间,就看到大伯母在镇上卖挑花刺绣。
“大伯母?”冬青心里讶异,大伯家好像没有谁是能作点画的巧手,怎么就能去卖挑花刺绣?
翠枝道:“好像是跟你学的,你不是复制二狗画的花色么?别人家买了挑花刺绣的,大伯母去布庄买了那种网格布,去那些人家照着剪差不多的大小,自己穿暗线数格子点的。”
瑾瑜目瞪口呆,半晌吐出一句“厉害!”。
在他看来,没有人指点,又没有绘画功底,这事算是一个大工程,不得不说这大伯母很有毅力也很有耐心。
王氏问道:“要不要去问问你那大伯母?为啥要用咱二狗画的花色去赚钱?”
冬青摇头,“不用去,虽然花色最初是出自瑾瑜之手,但她能想法子让别人准她去复制算她的本事,复制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随她去吧。”
明山镇终究地界不大,长远发展自然是去大的地方,并且没多久她们就要去县城落脚。
明山镇这块肉她们已经啃得差不多,就留点骨头和汤,给清水沟其他有能耐的人去吃。
虽然大伯母实在难以让人喜欢,但怎么说都还是亲戚,只要她不过分,冬青一般不主动找茬。
王氏和翠枝点头,如今她们家可是有秀才的人家,才懒得跟赵氏计较那些鸡毛蒜皮蝇头小利的事儿。
到了街上,还果真看到大伯母,她没能耐接定制花色,只是身前摆了几套相同花色的挑花刺绣,等别人看上。
看到瑾瑜和冬青,赵氏心里一怵,下意识想把那些她们举家复制的刺绣收起来。
伸手往后拖了拖又停住,瑾瑜和冬青肯定都看见了,就算没看见,翠枝和王氏自会与二人说,现在藏起来也没什么用。
冬青看这大伯母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悲。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确实如此。
她不至于同情心泛滥,却也懒得再去磋磨阻碍,自生自灭吧。
赵氏见冬青一行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直接从她摊前走了过去,心里还有些莫名其妙。
她以为冬青至少要上前给她难堪,再把这些她辛辛苦苦复制出来的挑花刺绣毁去。
虽然心里奇怪,但没做多想,只要冬青不来妨碍她挣钱就是。
今天破天荒的,瑾瑜和冬青守着点心摊子,翠枝和王氏上街转悠,找到娘家那边的人,就请了帮忙带信过去。
之后王氏忙着买鞭炮,买红布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买了满满两背篓,回去的路上直接去了村长家。
村长听闻这事,一时有些愣神,虽然他一直觉得李老汉家这次子夫妻俩不是池中之物,却没想到瑾瑜能县试得了县案首。
要知道前年的时候李全都还是李二狗,沉默寡言两眼无光。
摔一跤后,变得口齿清晰就已经算是奇迹,而后在冬青的教导下,用一年有余的时间,一试便成秀才。
想到此处,村长心里一突,莫不是文曲星下凡历劫?附身在了李老汉家李二狗身上?
如此才能说得通!
村长又细细看了李老汉家众人一眼,心里感叹李老汉夫妻真是福泽不浅,竟能有李全这样的儿子和一知书二达理的两个儿媳。
“既然如此,便留下炮仗,明日一早鸣炮报喜!”
李老汉家众人点头应下,与村长一起在近日选一吉日,大摆宴席宴请全村。
第二天一早,李老汉和大狗忙着在全村议事的场子高台上挂起红,村长就敲响了召集锣声。
村里得空的人听到这声响,陆陆续续往这边来,汇聚在场子上。
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他们都觉得奇怪,一般没事村长根本不敲这锣,要有什么大事或者通知,才会让村里人在此聚集。
看场子上聚了差不多的人,大狗点燃早就挂在一旁的鞭炮,顿时噼啪声不断,震耳欲聋。
不少人捂着耳朵,更加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大喜事?用得上大张旗鼓浪费炮仗?
上次这种阵仗,还是村长家陈君然考上秀才。
待鞭炮散去,声村长清清嗓子,大声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要宣布一件喜事,村尾李二壮家次子李全,也就是二狗,二月参加县试,获案首,被授予秀才功名!”
场下静了几个呼吸,随后一片哗然。
清水沟没有几个秀才,加上陈君然和现在的瑾瑜,一共两个。
村长只是童生,陈君然虽然是秀才,却一直在读书,与村里人交集甚少。
平时村里人想认几个字,启蒙就请村长和季老头两个参加过县试府试的老童生,成亲祭祖也都更愿意让两人主持。
如今清水沟再添一个秀才,居然是李老汉家一直遭人诟病的傻儿子?
不过场下之人只是震惊了片刻,随后掌声雷动,与道喜之声交杂。
大伯家几人在下场中,一边跟着鼓掌一边震惊得无以复加,宛如在梦里。
说好的考这一场什么都不是呢?怎么着去县城一个月回来,就成了秀才?
一众村民非要让瑾瑜说几句,瑾瑜站在台子上干咳一声,有些尴尬,不知道秀才是不是相当于一个村供出来一个大学生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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