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只手抽走了,唯有一个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扔去乱葬岗吧。从此以后——影门再无莫洛。”
即便是在恍惚的昏迷之中,泪水也不自禁地滑落出眼眶,最后消失在鬓角。
后悔吗?或许是后悔的,后悔伤了那么关心她的师兄的心。
可也不后悔,她不愿意一直做别人的走狗,不愿意处处受人限制、受人命令,时时刻刻身不由己。所以,即便是从宠物犬变为牧羊犬,那又怎么样?但凡有一点机会,她也绝对要尝试着跳出那一道樊笼!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评论区惊现众多大佬,什么都不说了给个666.
不过没有猜出来的小伙伴也不要急,毕竟大佬们也不是什么都猜对了2333还是看我慢慢补充信息,随着感情线的突飞猛进一起解谜吧~
第38章 【二更】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有数不尽的文人雅客,所以各种读书人的诗会自然也是不胜枚举,只是今天,这鸿竹楼却比平日里更要热闹上几番,全因今日这次的聚会竟然是请到了新任的礼部尚书——极得皇帝赏识的王孙王大人!
一时之间,慕名而来的、求学而来的、论学而来的,本就客流众多的鸿竹楼今日更是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好在举办方一开始就及有先见之明地把这整座楼都盘了下来,除了京城之中出名的举子书客,还必须要表明你有这个入楼论学的本领才允许进去。
赵如徽虽说是为了引蛇出洞极为低调,但这几日他在宫中实在是待的无趣,正好听说有这活动,就直接易了容出宫了,只是没有想到,他这才刚刚施施然混进酒楼,就看见在酒馆的角落里竟然坐着一个贺知舟!?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赵如徽刚打算上去打招呼,却见他杯中的酒添了一杯又一杯,喝得熏熏然不说,就连眼角都有些发红,显然是在喝闷酒。
赵如徽转了转手中杯盏,默不作声地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虽然还是看着这京城之中的才子们吟诗作对,但显然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贺知舟的身上。
前半场的时候贺知舟只是专注着喝酒,连眼神都未曾给过那些个自诩才子诗客之人,唯有在王孙进场的时候,神色才终于有了波动,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如今这个意气风发的新任尚书大人身上。
王孙如今身份毕竟不同以往,只对着众人客气地点评一二,再加上他文采确实是极好,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三言两语之中就能够让人的思维豁然一新,在场之中的人都是无比地敬佩于他,一言一语将他的地位推崇的很高。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坐在角落未动的贺知舟却是突然有了动作,竟然是直接从席上站起,往前走了两步,推开了围在王孙身边奉承的众人。
一时之间,周围的几个书生都因为贺知舟这无理的动作对他怒目而视,然而贺知舟却全然无视了周遭的眼神,只站到了王孙的面前,轻轻勾唇,嘲讽一笑。
“你就是王孙?”
——低哑而又慵懒的声音。
从赵如徽的角度,不论是那微熏的表情,带着水光雾气的双眸,还是他被酒液滋润过后更加红润的双唇,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如徽不知道贺知舟现在想要做什么,却也没了这个功夫去猜测,他仅仅是撑着下颌看着自家首席这番难得艳丽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换了个坐姿。
只是周围的人显然并不向他一样懂得欣赏美人,他们只觉得自己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酒鬼所冒犯,一副怒意难平地瞪视着贺知舟。在场之中,唯有王孙微微一愣,还算是客气地对他笑了笑,“我就是。”
贺知舟于是也微勾嘴角,笑意却不入眼底,“ 听说你文采斐然,学识深厚,我不太信,可不可以问你两个问题?”
王孙本不想答应,只是没有想到周围的才子们都是义愤填膺,为受到了蔑视的王孙打抱不平,王孙无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贺知舟对他笑了笑,不过他好像之前并没有想好问题,微微偏了偏头之后,才突然开口,“周朝刘瑜——你对他的行事有什么看法?”
刚抿了一口酒的赵如徽一声咳嗽,差点儿呛到自己,周围的人眼看着也是愣了一下,毕竟刘瑜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普通,既不是什么高官也不是什么奸佞,一时之间自然是想不起来还有这号人物。王孙也是一顿,但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已经想到了贺知舟所说的人物。
“《淮卜子》之中有提到,周末小吏刘瑜,为官二十八年期间一直提倡改革,虽然其毅力为人敬佩,但他思虑过多过于心软,终究非能挽回末局之人。”
周围的文人们都是一脸敬佩地看着王孙,显然对他的博学又有了新的认识,唯有贺知舟面色半点不变,又问,“依旧是《淮卜子》中内容——‘行俭一见,谓之曰\'后面的内容是什么?”
“……二君后当相次常铨衡,仆有弱息,愿以托之。”虽是有迟疑,但到底是答了出来,旁边的文人们都瞬间神色振奋,看着王孙的目光之中简直泛起了光了,显然是拜服到了极点。
然而这时候,贺知舟却微微摇了摇头,“错了,没有‘之’,是‘愿以为托’。”
此言一出,王孙暂且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举子们几乎是瞬间就确定了他是来找茬的,神情愤愤。
“《淮卜子》全篇足有二十余万,艰涩难懂,你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你就能够回答吗?”
贺知舟依旧摇头,神色之中显得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能,但是他能啊。”
他抬手一指,竟然正正好好就是赵如徽所落座的位置。正在喝酒的赵如徽满脸无辜加茫然。
文人们见又是一个“无名小卒”,顿时不耐烦地转回了头,都以为贺知舟是故意找事,甚至都有亲自撸了袖子要赶他走的。
可这要是真一动手,还不知道流血的是谁呢。赵如徽为了让明日早朝少生些事,这才终于从旁边拉过醉地厉害的某人,满脸笑意地对着众人赔笑,“抱歉,抱歉,我的这位朋友实在是醉的不轻。”
贺知舟睁开双眸看了他一眼,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然而和赵如徽对视一眼之后,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乖地顺势卸了力,将自己身体大半的力道都靠在了赵如徽的身上。
赵如徽看了大半宿,这会儿大概也是猜出了贺知舟会如此反常的缘由,他怜悯一般地伸手捏了捏贺知舟脸颊软肉,被贺知舟一手拍掉也不在意,只是低头对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轻轻笑道,“别难过,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贺知舟迷迷糊糊眯着眼睛看他了一眼,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但赵如徽就当他是默认,对着似乎察觉到什么、正看着这边的王孙饶有意味地笑了笑,“其实最终版本还有第三个问题——《淮卜子》十二卷二十四页第五行,是什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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