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烨曲_四兰流芳【完结+番外】(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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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来点真章,上前,正气使然道:“娘娘请我来,是在内务府请旨叫安莎来看病,现在病还没看,娘娘就下结论,未免太武断,娘娘别忘记,安莎也是太医院供奉,不能凭两根破烂银针和无端猜测就定罪,您若硬要定安莎和卫娘娘的罪,那您现在就请杖毙我们,否则到了内务府慎刑司,安莎是定然会翻供的,安莎是外邦使者,是朝中客卿,更是南书房西席,钦天监官员,就算要处刑,也要大理寺审问定验,娘娘不可能如此草菅人命。”

  ☆、第六十四章 夜鸟投林

  第六十四章 夜鸟投林

  钮祜禄。爱兰珠,刘声芳,秋元晋终于知道我这个平日里不好惹事的歪果仁为什么能在皇帝身边行走了,胆量,若没有伴君如伴虎的胆量,我和费因早死在阿拉布通了。

  储秀宫贵妃被震慑得呆若木鸡,面色惨白,估计她长这么大,入宫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特别是一个女人。

  更何况,现在想对我下手的人如果有点心计,就应该跟尹大仁打听一下我这个身体的出身来历,莫塞特家族在英吉利可不是普通王公贵族,怎么说德兰女公爵也算得上一方诸侯了。

  我就赌你爱兰珠不敢在储秀宫杀人,这大小姐若要下手,我也有后手,祭司的沙漏此刻虽然几乎停止流动,可那红发妖怪依然阴魂不散。

  “娘娘尽管动手,乌伦珠日格若是叫喊一声,就不是黄金家族的后人,既然担了罪名,娘娘还是不要牵扯上敏妃姐姐的好。”

  卫氏的话打破了养和殿里僵持的气氛,贵妃也算是个有傲骨的,犹疑片刻,不敢对我动手,却要下手教训卫氏,储秀宫里太监宫女马上将卫氏按倒在地上,竹篾子往那静美如花的卫氏身上招呼,然后抬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把卫氏塞了进去,只露出头和四肢。

  我扫视一眼秋元晋和刘声芳,看不懂贵妃这是什么刑罚,一时没来得及阻止,却见贵妃贴身姑姑芳钏急急忙忙进来,附耳说了什么,贵妃大惊,侧脸反复问,是否属实?

  芳钏点头,说大阿哥进了乾清宫就没出来,延禧宫惠娘娘已经到乾清宫前脱簪待罪,大阿哥府里乱成一片,正四处找门路打听消息,可都跟无头苍蝇一样,外朝传来消息,纳兰府被步军统领带兵查禁了,明珠大人下狱,这会子前朝乱哄哄的,东宫那边也调派了侍卫。

  嗯,上帝,这还真是及时雨,跟皇帝这个大阵仗比起来,贵妃儿子吐血这点子微末小事那就不够看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因为这点子小时扰乱了皇帝对前朝政局的调控,这里面还有两个现阶段举足轻重的皇子呢。

  “咳咳,娘娘,不如,既然安莎先生过来了,阿哥出喜发热是先生的灵药救过来的,不如现在还是请先生去看疹,且弄清楚病因再说,伊老夫看来,阿哥的症状也不像是中毒。”

  这老头,终于明白跟我翻脸没什么好处,还是见好就收吧,我也积极配合,上前拿起那有毒的芸豆糕就吃,又喝了一口田太医开的汤药,回禀道:“娘娘,银针验毒之法也不是绝对没错的,安莎亲口试毒,若安莎也如阿哥一般吐血,您再处置卫贵人和田太医也不迟。”

  秋元晋听到芳钏的话已经石化在原地,心底明白自己主子在阿拉布通的事败露了,还连累了明珠一党彻底倾覆,别说把我拉下水,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现在他能自保就不错了。

  贵妃也不是傻子,现在皇帝正在火头上,自己若处置了卫氏和我,那不就是小题大做。跟前朝比起来,后宫的事不过是微末小事。

  我吃了那芸豆糕和汤药当然没事,就算有毒也剂量不大,贵妃有了台阶也就下了,可就是不肯饶了卫氏,对我语气和软了些,说:“既然先生以身试毒,本宫相信先生的话,阿哥吐血不是因为这食物和汤药,还要劳烦先生救治阿哥,本宫感激不尽,这会子本宫要去见太后,稳住后宫局面要紧,不过永寿宫卫氏以下犯上,罚箱刑三日,告诉内务府,革她半年银米,以儆效尤。”

  箱刑,什么玩意?就是把人装箱子里?我莫名其妙,这谁发明的,卫氏倒一丝惧怕求饶的话都没有,我却佩服这蒙古贵胄之后的胆气。

  刘声芳拉拉我衣角,低声道:“先生请到偏殿看视十阿哥要紧,前朝后宫的事我等微末小吏却是不敢插口,小心惹祸上身。”

  我冷笑,道:“院使大人,今儿这事儿,我可什么都没干,还祸从天降呢,这就说明这世道,刻意小心也难逃人心难测,那何必这样蝎蝎螫螫的。”

  刘声芳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回头招呼秋元晋和田太医回值房等消息,这事儿就到这里了,皇帝那边跟大阿哥还没完,说不得皇帝一生气,一大堆人要遭殃,太医院也要忙乱一阵了。

  我和太医院老大正出养和殿,可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打扮得利利索索就来了,后面跟着顾问行的兄弟顾维桢,前面不是他主子德妃是谁。

  我扭头就进了偏殿,听见她假惺惺地跟贵妃问安,又携了贵妃的手,出储秀宫门往太后那边去了,不用听都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这就是要看东宫和延禧宫的笑话嘛。

  刚才她为什么不进来?真是,还真会选时候,我心里冷笑的时候,也不忘跟刘声芳打听箱刑是什么。

  见偏殿里人少,奶母宫女都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刘声芳悄悄告诉了我,说就是把人装箱子里,只露出头和四肢,这是蒙古王府里传过来的法子,那箱子不大不小,刚好只能让人蹲在里面,几天几夜不许休息,等把人放出来,基本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贵妃这是用蒙古人的法子惩治蒙古的天之贵女,够狠。

  我看了十阿哥的症状,可以断定是阿司匹林引起的肠道反应,吃了什么酸性东西引起消化道出血,只能跟刘声芳说:“不是中毒,大人开些和胃的汤药吃吃就好,今后嘱咐服侍的奶母宫女别给吃过于酸凉刺激的东西就行。”

  刘声芳放了心,却还惦记着那退热神药,我也不避讳,说:“大人就别问阿司匹林的事儿了,这药就算我告诉你秘方你也制不出来,跟金鸡纳霜一样,这药出产和提炼都费时费力,您这里没这条件和工艺,药我还有,但皇上吩咐过,不是关键时刻不能用,大人就不要再费心打听秘方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刘声芳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好再问什么,这次可是他自己饶上我的,我不计较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他自己只好亲自去开方子煎药给十阿哥服用。

  我担心卫氏,便跟储秀宫小太监打听她的下落,然后,没办法,回到太医院值房前,我只好拜托红发妖怪祭司,说人家怎么说是诺敏格格闺蜜,不能让人送掉半条命吧,我还有事儿问她。萨克都因不太情愿,但还是飘飘忽忽去了。

  我掐了一把太阳穴,我就说这紫禁城里没好事,这下好了,为了救我自己,大阿哥被俘一事一旦泄露,皇帝的面子挂不住,前朝后宫都会翻天覆地了。

  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雨打风吹,秋去冬至,云色阴霾,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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