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观止就是那根照亮她的蜡烛,正在一点一点的驱散她心中对感情的不信任和犹豫。
白洛川垂着脑袋,低声苦笑道:“蜡烛?阴影太大了,我找七八根蜡烛也不知道够不够。”
林二春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
白洛川已经站直了,道:“帮我将这些册子都给烧了吧。”
林二春问道:“你自己怎么不烧?”
白洛川无言以对。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又要烧掉?再说,都烧了多浪费啊,留着给别人还能用,你送给我,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想不到你也会自欺欺人嘛!”
白洛川狠瞪了她一眼。
林二春可不怕这种口是心非和浪费东西的人,只当他是被揭穿了之后的恼羞成怒。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这居然是一本游记。
她刚要说:“这书我要了……”
突然,目光顿住。
刚翻开的书页上有一张简易的地图,只不过图面被人写了三个大字:顾凌波。
还恶作剧似的画了几朵墨色的花。
看着跟她的水平差不多,就是拿着毛笔胡乱涂鸦的那种。
不过,换做林二春,她可舍不得在书上乱画,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二春又翻了几页,发现这书册上的地图中,几乎都被霍霍了,全部被写了名字。
她翻到页尾,上面有一行小字:顾凌波到此一游。
又是姓顾的!
她现在看到顾都有点像被猫抓似的烦。
能够容忍在书本上恶作剧,这书还被白洛川收藏着、重视着,不用说,这人跟他的关系肯定是很不简单了。
看白洛川这样子,林二春想,顾凌波肯定也不会是个男人。
在大胆的猜测之后,她问道:“顾凌波是不是青州顾氏的顾大姑娘?”
白洛川轻点了一下头。
还真是!
林二春张了张嘴,想要问:这顾大姑娘不是童柏年口中童观止的喜欢的姑娘么,难道他们二人是两个争夺一个,最后都没得到?
却还是又忍住了。
话锋一转,道:“书都糟蹋成这样了,那我不要了。既然舍不得,那你就自己留着吧!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白洛川只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沉了下来。
林二春将书又放了回去,随口又问道:“顾凌波还活着吗?”
白洛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满是阴鸷,杀气凛凛。
林二春心中一沉,暗暗叫苦,谁知道就这么问一句也能探到他的雷区了?这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她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要劝你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你别当我什么都知道。我还是第一回知道顾大姑娘的名字,要不是因为童观止,我才懒得问你。”
白洛川听她如此说,刚才面上的凶狠神色倒是褪去了不少,不过依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再评估什么,看得林二春心中发紧。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既然喜欢他,有时间在这里跟我打探那些陈年旧事,还不如对他好一点,别当着面对他冷冰冰的,跟他来欲拒还迎、遮遮掩掩、猜来猜去的那一套。他不懂这些花花心思……
你的行事作风不是一直简单粗暴吗?对观止也直截了当一点吧,别浪费时间。”
林二春完全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居然是说这个。
什么叫欲拒还迎、遮遮掩掩?她什么时候跟童观止欲拒还迎了?
明明就是童观止的举动先让她只能猜来猜去,然后对她欲拒还迎,要勾不勾。
最后……好吧,她只是偶尔有点反反复复而已,虽然对童观止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算很不好吧?后来还不是让他给得逞了!
还有,什么叫简单粗暴?怎么听他说的这语气,好像她就是一个四肢发达的女金刚一样。
林二春万分不爽。
刚才被白洛川的杀气一惊吓,还有被顾家挑动起来的烦闷,为童观止的担心,一时间种种都涌上心来,烦躁不已。
“谁跟你打探陈年旧事了!白洛川,我还没有那么闲去问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有陈年旧事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一点年少无知时候的过去。总之,现在我才是……”
急忙收住,又毫不客气的道:“也只有你才会抱着过去不放,要死不活的,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就是病死在屋里,我也懒得过来看一眼!你就在这里发霉发臭下去吧!”
她说完之后,白洛川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林二春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看他的脸色了,她还真是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心里堵得慌,直接站了起来。
继续语气也不善的道:“是你自己先说的顾家死的死、散的散,我问顾家,问顾凌波,是因为这次顾家还是有人到了嘉兴了,听说他们跟童家有血海深仇,这次又来者不善。
我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出去还是个累赘,所以只能窝在这里不去添麻烦,要不然也没时间跟你站在这里废话了,这也就是正好碰上了,才多嘴问了一句,都是我多事,不打扰你了,抱歉!”
说完,一把将站在面前神色僵硬的白洛川给推开了,大步就朝外走。
白洛川“嗳”了一声,林二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也没有拦她,回想林二春方才说的话,他的神色依旧难看,还多了些凝重。
顾家人……只剩下一个顾凌波,顾家跟童家的血海深仇?那她知道了?这次她也来了吗?
白洛川坐在方才林二春坐着的椅子上,神色不定。
突然,他站了起来,去院子一角的马棚里将马缰绳给解开了,翻身上马,就冲出了院子。
却说林二春出了白洛川的院子门,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了,又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跟白洛川又不熟,也不过就是见了几次面,知道他是童观止的朋友而已。连个熟人都算不上,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他做什么呢!
想到刚才被白洛川那一瞬间的杀意给骇到,她暗骂了自己一句:还真是自作自受,现在还能跟一个不熟的人动气,也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这些人不定什么时候就冲她释放杀气,以后还是离白洛川远着些吧!
在没有能力之前,还是少管闲事吧,这绝对是真理。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沿着山边的小路朝村外而去,跟走大道的白洛川错开了。
山路上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路边草木枯?,只偶有几只麻雀在头顶的树枝上扑棱。
林二春抛开脑子里那些扰人的思绪,在路上一阵疯跑,这阵子在嘉兴待着,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再加上身体不适,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
没跑多久,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的心情却是放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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