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献给七零年代_栗子与二宫【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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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长,算我求你成不?”容川想好了,只要连长不同意,他就赖着他,缠着他,直到同意为止。

  齐连长与指导员互看一眼,指导员心里有气,觉得容川这是耍赖威胁,指着蹲在地上的他,大喝一声:“起来!”

  容川不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没跪,我蹲着呢。”容川嬉笑地仰起脸。

  见他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齐连长与指导员同时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臭小子……

  “怎么办?”指导员看向连长。刚才听了容川的介绍,觉得王娇确实身世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要不,留下?”他动动嘴唇,没出声。齐连长沉吟片刻,然后对容川说:“川子,咱们农场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每年上级拨款就那么多,多来一个人,分配到其他人头上的钱就少好几块,但今天这面子我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容川几乎是从地上窜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连长。

  只要能把王娇留下,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二十件,他都答应。

  连长往后躲躲,生怕容川一口咬掉他鼻子。把烟掐灭,他看一眼指导员,才对容川说:“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再跟那个独立三营的纪北平打架,我就把这个王娇留下。”

  容川皱眉,问:“那如果是他们先挑衅呢?”

  “那也不能打架。”连长掷地有声地说。

  所以就是吃亏被嘲笑也不能回击了?

  “怎么样,川子,行吗?”指导员站在一旁笑问,有那么点激火的意思。

  容川沉默一瞬,无所谓地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只要您把王娇留下,让我干啥我干啥。”

  “好,一言为定,你小子可不许反悔。”连长指着他脑门

  “您瞧您,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么。”

  连长点点头,总觉得除去了一块心腹大患,这帮孩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打架没轻没重,万一闹出人命,这边跟独立三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临走前,指导员让容川把屋子里的烟头打扫干净,然后回到了连队办公室。

  王娇还在那里坐着,桌上摆着两个饭盒。看见他走进来,赶忙站起身,“您回来了。”

  “等着急了吧。”指导员笑呵呵地看着她。

  “还好。”

  “吃过饭了?”

  “嗯,容川帮我打的。”

  呵!这小子还真勤快。虽然容川嘴上说自己跟王娇没啥,但作为过来人,指导员觉得凡事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两个孩子啊,说不定有戏。

  “来来来,快坐下。”

  指导员示意王娇不要拘谨,把棉帽子往书桌上一摆,将王娇的资料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说:“行,留下来吧。”

  “真的?”幸福来得太快,王娇手一松,包裹掉在地上。

  虽然容川说去找指导员,但王娇自觉没什么希望,连队名额有限,加一个人进来,挑费就要增加许多,容川只是知青,不是领导,而且又去了那么半天,王娇心里早就不存啥希望了。

  在办公室做了登记,走了该走的手续,指导员告诉她,军大衣和被褥啥的需要向上级申请后才能批下来,让王娇先凑合几天,平时劳动就先穿自己的棉袄棉鞋,然后就叫人把她领到了女生宿舍。

  红星农场女生一共四排,一排3个班,每班住10人。

  王娇来到的是二排一班。二排也是农工排,说白了就是种地挑水喂猪养鸭。

  “哎呀,来新人啦!”

  见王娇背着铺盖卷走进来,正在床铺上缝衣打牌看书睡觉的各位姑娘纷纷放下手中的活,一拥而上将王娇团团围住。

  “大家好。”王娇腼腆地跟她们打招呼。

  好热情啊,想当年去新单位报道,部门同事压根就没人搭理她,工作两个来月,有的人还不知道她叫啥。

  “你叫什么,从哪儿来啊?”

  帮王娇把行李放在床上,姑娘们围着她开始提问,等她自我介绍完了,姑娘们又开始自我介绍。

  这班一共10人,睡两个大通铺,让王娇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两个人,名字当下就记住了,一个叫张小可,北京人,20岁,是这个班的班长,梳齐耳短发,为人开朗热情,拉着王娇的手好半天不松开,嘘寒问暖,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把新摘来的榛子拿给王娇吃,还拍着胸脯说,以后生活中遇到困难,就直接找她,让王娇不要客气。

  还有一个女孩叫李永玲,她是这个班在王娇到来前唯一一个非北京籍的知青。李永玲是武汉人,长得瘦瘦小小,鼻子上架一副高度近视镜,斯斯文文。

  “咦,红霞哪去了?”张小可问。

  一位长着一对俏皮虎牙的姑娘轻蔑地说:“还能去哪儿,男生排给心上人洗衣服去了呗。”

  “我看红霞干脆搬过去得了,伺候起来也方便。”另一位姑娘补上一句。

  闻言,其他姑娘哈哈笑起来,张小可也笑了,回身拍拍王娇肩膀,说:“咱们班还有一位知青叫杜红霞,你先规制规制床铺,等她回来,我再给你们作介绍。”

  “行。”送走张小可,王娇开始铺床。被褥和枕头兵团后期会发,然后费用从工资里扣。知青每月工资三十二元。说实在的,真不少了。王娇已经想好,把这钱认真攒起来,留作以后回上海购置房产和创业。

  通铺并不宽敞,住五人正好,忽然加进一个人,就显得拥挤。

  王娇有点不好意思,尽量把褥子让墙边靠。还好,跟她挨着睡的人是性格温和的李永玲。

  “阿娇,我来帮你。”李永玲热情地说。

  “谢谢啊。”王娇很高兴自己进入了一个和睦的大团体。没有人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而翻白眼儿。看着李永玲枕旁放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她随口问一句:“你看的什么书?”好像那段时期很多书都属于四旧,不能看的。

  “科普书,教怎么种蔬菜的。”李永玲小声答,似乎不愿意多说。等帮王娇铺完床,她回身就把书锁进了放在脚底属于自己的那个小木匣子里。

  王娇想,这么小心谨慎恐怕不是啥种蔬菜的书,但她不是多嘴的人,只当没看见,与李永玲说了声“谢谢”,就拿着自己和容川的饭盒去了食堂旁边的水房。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水房里冷的很,粗粗的水管子都用防冻布一层一层包好,里面的水倒是没冻住,但也跟刚化的冰水无二致。

  哆哆嗦嗦的刷完饭盒,王娇就去了男生排。

  容川住在男生7排2班。

  与女生班不同,男生班吵吵闹闹,打个牌都给打架似的。

  走到7排2班窗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那帮男生嬉笑道:“哎红霞,我衣服也脏了,也帮我洗洗呗。”

  “我鞋脏了,红霞,发挥发挥余热,也帮我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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