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回,他知道,好不容易重生一回,他不能再恣意妄为了。
就因为他威逼强迫于她,上一世,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丁点爱意,所以,这一世,他不能操之过急。
要循循诱之,徐徐图之,让她的整颗心全部装满他,整个人只臣服于他。
☆、第七章 膈应
“公主,公主,夏侯将军,还跪在地下,等了好久了。”
仁德皇贵妃玩味地看着夏侯钰,又扫了眼夏侯诀铁青的一张脸,再看看皇长女西淳莹惨白的脸,她突然就想让事态不受控地发展看看。
红夙抬眼疑惑地瞥了眼绿鄂,但见好姐妹也无声地摇了摇头,只好,不自在地,压低声音提醒,并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袖子。
自这次伤风后,公主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彻查驸马夏侯诀的老底,打探夏侯钰将军的公私事。
夏侯钰将军就更离奇了。原本连皇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见到公主只需颔个首。可他,竟然跪了?还跪着不肯起??
“起,起来吧,夏侯,夏侯将军。”
西淳莹缓缓转过身来,紧绷的她局促地绞着自己的手,很想在他面前摆出皇家长公主的威仪。
可偏生这副身子怕极了他,全身都在一波波地打着颤,压根不敢拿正眼瞧他。
西淳莹细微的表情和小动作全部被夏侯钰看进眼里,他危险地眯起了眼,心下已澄明,并确认。
看来,他的莹儿,也重生了,还跟他一样,拥有前世完整的记忆。
“莹儿,过来。”夏侯钰轻轻唤着,嗓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脑还迷迷瞪瞪,腿已顺从地迈了出去。
停,西淳莹,你个不争气的。
西淳莹心下烦躁,顷刻就拢回三寸金莲,兀自强装镇定地,先端出个长公主的架子。
“夏侯将军,按照皇家典制和惯例,本宫大可不必向尔等行礼。不过,既然父皇将我许配给了夏侯哥哥。今后同庇于夏侯家大树,同食夏侯一锅饭了,想来应该尊你一声大伯才合乎规矩,也请大伯不要直呼本宫闺名,着实亵渎冒犯了。”
说完,西淳莹挑衅看着夏侯钰,像极了一只高傲的,七彩开屏的孔雀。
前世,夏侯钰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大伯”这两个字。
西淳莹也如是,无比抵触“大伯”、“弟媳”这两个词。
本来就是违背伦常的 “搞破鞋”关系,当事人自然都讳莫如深。
可这会子,西淳莹偏偏要提。
前世夏侯钰对她怎样姑且不论,能在洞房花烛之夜强占于她,想必早对她存了份龌龊的心思。
既然逃脱不了这个恶霸的管制,能膈应膈应他也是极好的。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身边一干人等全看得云里雾里。
“这么说,莹儿,你原谅夏侯哥哥了?”夏侯诀开心极了。
夏侯诀欣然上前一步,激动地紧抓着西淳莹白嫩的小手不放。
两道目光似乎要灼烧掉他紧握着的佳人柔荑,他心下大喜,更加肆无忌惮地在那白嫩的玉手上磨蹭,还猖狂地捏了两把。
同样感受到夏侯钰喷火目光的西淳莹,像被什么臭虫蛰了似地,立即甩掉登徒子轻薄自己的手,
还偷偷用眼角余光不时去瞄夏侯钰的脸色。
夏侯诀却也不恼,这个长公主的小动作小心思他才懒得去细细揣摩。
听闻自家公主媳妇唤夏侯钰大伯,夏侯诀那是满心欢愉得直冒“小人得志”的泡泡。
夏侯钰该气的吐血了吧。
不用看,都可以想象得出那张脸得有多黑了。
饶是你夏侯钰再猖狂,夏侯一族再器重,被整个大魏奉若神祇又怎样,你心尖尖上的可人儿念念不忘的,却是我夏侯诀,夏侯一族的纨绔子弟,最最没用的米虫。
自家皇长女与夏侯两兄弟你来我往的那些个猫腻,被仁德皇贵妃兴味渐浓地看进眼里。
她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说:“夏侯将军,没想到会在这皇宫内廷,公主寝宫前看到你。皇天庇佑,将军安然而归。多年北地戍边,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追击匪寇伤体,繁杂庶务伤神,合则是该趁此良机好好修养。”
说着,仁德皇贵妃又深深打量下皇长女的脸色,接着又道:“既然要养伤,宫里头的太医肯定比夏侯府里的好。也是恰好,公主适才任性胡闹,让本宫将阖宫里医术最为精湛的郑太医给请了过来。”
“要不,郑太医,就在此处给夏侯将军把把脉,探探伤?”
“禀娘娘,诊脉要有个安宁的环境,才能探得准脉象,这儿,并不合适。”在皇宫里呆了十多年的老太医不疑有他,唯唯诺诺地应着。
仁德皇贵妃听完,又颇费思量地“哦”了一声,才对郑太医又说,那郑太医,你看,在公主的寝宫里可以吗?就在前面。
如果必须躺床,公主闺阁内倒是有张卧榻。
皇贵妃一番话惊起千层浪,将当场三人炸得心肝胆皆是一颤。
夏侯钰内心情绪翻涌,表情复杂玩味,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西淳莹。
西淳莹则是惊恐诧异到了极点,急急惊呼出声:母妃!!!
一旁的郑太医冷汗涔涔,各种玩味的,震惊的,吃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交汇,他倒是真想回娘娘一句,
娘娘,此举怕是不妥,有损公主清誉不说,这准驸马爷还在当场,这小两口的感情总不能因诊个脉就惹了非议,有了瑕疵吧。
可是面前的,都比他大;问话的,既是主子,又是公主她娘。
人家当娘的,都不担心有损未出阁的皇家娇娇的清誉,他一下贱的糟老奴跟人瞎操心什么?
遂全然摒弃各种复杂的眸光,中规中矩地回到:全凭贵妃娘娘作主。
仁德皇贵妃转头又对夏侯钰说:不知夏侯将军肯否随本宫一同去公主寝宫,你应该没去过吧?
夏侯钰瞄了眼西淳莹纠结成一团的小脸,瓮声应了句,是没去过。
几个人正待往前,却听夏侯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无比悲愤地道:
娘娘,请留步,公主寝宫非驸马不得踏足,娘娘可曾想过公主清誉?
仁德皇贵妃又回头,像突然才想起来一样,道:那是,本宫瞧见大魏虎狼猛将夏侯将军又回来了,一时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忘了公主闺阁,陌生男子不得擅自入内了。
仁德皇贵妃轻笑着,又一字一顿又说:
可是,夏侯驸马,且不说你跟公主尚未大婚。虽已公告天下,但如若驸马换人,只要换的是夏侯钰将军,本宫想,除了你们夏侯一族会斩钉截铁地反对,整个大魏从朝堂到民间,都是热烈拥护吧。
毕竟,这么多年,夏侯将军功在社稷,在北胡御敌上更是诸多建树。
所以,夏侯侍郎,你的驸马之位稳不稳当,端看皇家长公主的态度。
是公主执意要嫁与你的。而不是西淳皇族,执意要将公主嫁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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