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淳莹噙着一抹冷笑,给身边丫鬟眼神授意,红夙就蹑手蹑脚上前查探,绿鄂直奔皇贵妃寝宫。
这会子,仁德皇贵妃应该在研习茶艺,一想到捉奸必须分秒必争,绿鄂恨不得脚下生风。
红夙上前一看,竟然是司乐坊新来的舞妓淑萍。
这小淑萍长得妖娆,小蛮腰扭得美人蛇般诱人,但却是个贪心的。
一进坊就到处勾搭,专挑皇子王爷的身下钻,货真价实就一个绞尽脑汁想飞上枝头的绿茶。
在司乐坊的人缘,名声都不好。
见自家驸马爷连个碧池都上,红夙忍不住都想骂娘。
西淳莹捏着个绢子在耳旁晃,面无表情地在外头候着,任驸马在假山里头颠鸾倒凤,浪里个浪。
男女调情时各式软言侬语传来,西淳莹不知怎地,竟又想起夏侯钰。
他平日里几乎不苟言笑,揣度他的心境,主要看床上的动作。温柔得像要化成一滩水,那肯定是欢愉的;粗鲁得似乎要将你拆吞入腹,那肯定是不悦的。
他精力旺盛,招式繁多,回回应付他的无度索要,西淳莹都力不从心。
前世,西淳莹委婉地提过,反正他们不过没有名分的露水夫妻,让他去找个姨娘来帮她分担一下。
谁曾想,夏侯钰当场就黑脸了。
好几天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弄得她莫名其妙。
野鸳鸯而已,搞得比明媒正娶的还三贞九烈。
况且,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们皇族还有常年混迹勾栏院,还有作践良家妇女无数还到处偷腥的呢。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想不到这夏侯钰,倒是个怪异的,呃,不,出淤泥而不染的。
这边厢,西淳莹正想着前世乱过伦常,搞过破鞋的“奸夫”;那边厢,“奸夫” 夏侯钰正隐在暗处,无声将公主与驸马的捉奸戏码全部看在眼里。
莹儿,很不对劲。
“莹儿,绿鄂说你……”仁德皇贵妃慌张地跑来,一把攫住公主,左右上下细细端看,在发现公主并无大碍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绿鄂说莹儿在小花园里散步时跌了一跤,血流不止,害她当下就慌了心神,唤上太医匆匆就赶了过来,敢情这胆大的丫头只是在寻她开心。
绿鄂平日里谨慎,从不逾矩,会有如此荒唐之举,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授意的。
仁德皇贵妃心里那个气啊。
正待发作,却听得假山里隐隐约约传来,宫里男女行房时才会发出的声响,
然后,那女子,在叫着什么?驸马?夏侯哥哥?
宫里复姓夏侯的驸马,有且仅有她宝贝皇长女那位。
仁德皇贵妃心里那个火啊,一下子就窜得老高。
还没成亲呢,乱搞都能搞到莹儿寝宫前,全然不将皇家放在眼里。
就这样子的,大婚后会对我皇儿好吗?
纵然陛下三令五申,莹儿没得选择,只能嫁给夏侯一族。
但夏侯一族到适婚年龄的驸马人选又不是只有他,
能配得上他们皇家娇女,又对朝堂局势更有帮助的,说实话,夏侯钰更合适。
只是莹儿不喜欢,他们也害怕夏侯钰那武夫,会将莹儿带去北胡蛮荒之地。
但是,嫁个成日流连花丛的花公子,还是嫁个成日舞刀弄剑的粗将军,哪个更好哪个更坏,还真不一定。
“驸马,夏侯侍郎。”仁德皇贵妃突然尖声叫着驸马的品阶。
夏侯诀官拜侍郎,从二品,镇日里偷鸡摸狗,不学无术的人还能混个侍郎,依仗的,自然是他哥夏侯钰,还有夏侯一族遮天的势力。
假山里正行到要紧处的男女,男的被刺激得一下子攀上高峰,全部交代完立马就蔫了,腿虚得站不直,女的早吓得花容失色,衣衫不整就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
“驸马倒是好兴致,如此放浪形骸,真当皇族是死人不成?”皇贵妃拳头紧紧攥着。
“娘娘,臣惶恐,臣不敢,只是,想必贵妃娘娘知道了,我哥没死,大魏虎狼重臣夏侯钰命还在,臣一时开心到忘了防备,才会被下等宫女勾引,惹下这般祸事。”
夏侯诀跪地不住磕头,心里却腹诽着,长公主,短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要忌惮我夏侯一族的势力。
反正,就是全赖到他哥夏侯钰,还有那下贱的宫女身上去。古来三妻四妾,偷腥亵玩的,又不止他一个。怕什么?
“来人啊。司乐坊,叫,叫什么?”
那女的出来后,红夙就可劲儿骂衣不蔽体跪在地上的宫女,说司乐坊竟出不安分的骚狐狸。
仁德皇妃才知道,驸马竟然勾搭人勾搭到皇帝的内宫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回娘娘,姓王,叫淑萍。”红夙回。
“来人啊,司乐坊王氏淑萍淫,乱后宫,勾搭驸马,给本宫将淑萍这贱人杖毙,立即行刑。”
“奴婢冤枉,是驸马强迫奴婢的,奴婢不服。”
王淑萍哭得梨花带雨。
端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又爬到驸马脚下,不住叩首,额头都给叩出血来,呜呜唤着,驸马,救救萍儿,救救萍儿。
却被夏侯诀一脚踹开,可惜了,味道确实鲜美,也够劲,才刚搞到手,就吃了一次,却被迫放弃了。
他也只是夏侯一族里,一只无用的米虫,唯一的用处就是,搞得定皇室长公主西淳莹。
虽说他老娘天生媚骨搞得定老头,但那冷血变态可没那么好糊弄,子女众多,想出头得看利用价值,丢了西淳莹这个保命兼争宠的唯一“黄符”,他就真在夏侯一族无立锥之地了。
夏侯诀冷眼旁观燕好的人儿转眼就被拖出去杖毙,随即,又换了一副嘴脸,谄媚地对西淳莹说:
“莹儿,夏侯哥哥只是憋得难受,男人的通病,大婚后肯定不这样了。”
“臣夏侯钰,拜见皇贵妃,拜见长公主!”
一直隔岸观火的人却突出窜了出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就跪在西淳莹的身后。
声音自身后响起,平静无波,不似他们在床上欢爱时,噬骨撩人般魅惑。
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西淳莹全身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感官不受控地全部打开。
一股热流自下腹窜起,带着一丝酥麻的,恼人的氧,涌向四肢百骸。
西淳莹,你竟然,你竟然……
夏侯钰你个王八蛋,都怪你,将本宫变成什么人了???
西淳莹兀自又愤又恼又羞,将小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全然不察地上那男人,已经被仁德皇贵妃允了起身了,却还跪在地上,就等她那声“起来”,等了好久了。
夏侯钰跪在地上,心尖上的人就立于眼前,活生生地立于眼前,他突然很冲动,想将本就混乱的一池春水,搅得更浑浊不堪。
所以,他就挑了夏侯诀赌咒发誓,坑蒙拐骗的当口,出来跪安,臣服在他家女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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