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朝堂上那些派系之争?女儿家家的,不要妄想干扰,祸乱前庭之事。”西淳枫怒极。
“皇上莫要动怒,莹儿只是随口一说,她哪里懂什么朝堂之事。”仁德皇贵妃一边安抚夫君,一边拼命朝西淳莹使眼色。
“瞧瞧,这就是爱妃宠着娇养大的皇族公主。莹儿,选驸马一事本来昭告天下,天子一言九鼎,断容不得反悔的。也只有驸马人选换成是大魏虎狼猛将夏侯钰,底下的一众朝臣才敢动议附和。”
“你以为皇家长公主,是随随便便,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的吗?”
皇帝沉吟半响,又道,且不论,夏侯钰身后的五十万青羽军,夏侯钰与北胡洪珪,北胡草原五部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就单凭一个流黎山,有谁能入流黎山如入无人之境?夏侯钰一人又牵扯西淳皇族与夏侯王侯之间多少辛秘,左右天下多少局势,你一皇家长公主心里没数吗?
西淳莹怎么会没数呢?可是有数又如何,没数又如何,她一区区弱质女流怎敌朝堂天下诡谲风云?
为什么在历史推进的滚滚车轮中,在那些急速被碾碎的尔虞我诈中,她就得充当光鲜亮丽的炮灰一角?
她不要!!!!
她宁愿嫁猪嫁狗,也不嫁给夏侯一族。
西淳莹知道跟父皇母后再争辩下去,已无丝毫用处。
沉吟半响,她又道:父皇,宫中近日都在传,皇儿八字克夏侯氏,如果夏侯一族真不怕来日门庭衰败,子孙凋敝,那就来求娶儿臣吧。
不过,届时,进府后,可别怪儿臣,克星附体,让整个夏侯府灾祸不断,永无宁日,自此断子绝孙。
“皇儿!!!”西淳枫和仁德齐声嚷道。
以为只是孩子心性,殊不知皇家长女已然如此恶毒了,到底是多大的成见和恨意,才能让诅咒之语脱口而出,也不管不顾是否人多眼杂,是否隔墙有耳?
西淳枫气得吹胡子瞪眼,仁德皇贵妃无奈地频摇头。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她又怎知,为人父母的一片心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中煎熬?
她以死相逼不嫁夏侯钰,纵然皇帝原本属意大魏战狼,想借机以力打力,筹谋压制夏侯一族。
虽然知道夏侯王不会坐视不理,自然想尽办法从中捣鬼调停,但只要有丝毫能笼络夏侯钰的可能性,为了西淳皇族一脉的千秋伟业,西淳枫都会去做的。
是她这个母妃从中苦苦斡旋,又是吹枕头风,又借夏侯王之力弹劾打压,做足铺垫才让皇宫与夏侯府达成盟约的。
而今,她又说不嫁夏侯诀了?
然后,又颇费心思地让她看到了夏侯诀残暴嗜血,淫,乱内廷。
她这个母妃能怎么办?
趁着小丑们你方唱罢我登台,又开始谋划着换掉驸马。
夏侯钰不错,真的,就这几日在宫中的表现,真不错。送了那么多的歌姬舞伶,全部给遣了回来。
看莹儿的眼神柔得能化成一滩水。眼神骗不了人的,有情无情一望便知。
这样的都不肯嫁,还要嫁什么样的?
莹儿啊,怎么就不理解母妃为她操碎的那颗心呢?
西淳莹是在回寝宫的路上被人掳到小花园的假山里的。
还看不清模样,小嘴就被粗鲁地叼住,全部含着卷入霸道的舌下,萦着熟悉的气息,吻进最深处的灵魂。
大掌将她白嫩的小手牢牢桎梏在头顶,分开她的两腿,整个人更深地压迫进来,带着粗糙老茧的手掌在各处最娇嫩的肌肤上狠狠地掐着。
西淳莹泪光涟涟,灵魂深处就本能地,口齿含糊不清地开始讨饶:钰哥哥,饶了莹儿,莹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良久良久,夏侯钰总算是满意了,才放过对她的桎梏。
衣衫不整的西淳莹清醒过来,反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
“夏侯将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本宫不日将是你的弟媳!”
西淳莹胸中燃起熊熊怒火,这人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难道他以为,他现在手握权柄了,对她的觊觎已经昭然若揭,就可以无视纲常,肆无忌惮了吗?
“莹儿,你记住,你是我的,生生世世。”夏侯钰冷着脸,平静,却又霸道地宣誓了对她的主权。
“夏侯将军,请你自重!”
警告完,西淳莹转身颤抖着拾掇好衣服,再回转身就看到男人越来越铁青的一张脸,不知怎地,心里就开始发猝。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皇贵妃寝宫里说的那段话,已经风一样传出去了。诅咒夏侯一族,你想过嫁进来的处境吗?”夏侯钰愤然。
“我不会嫁给夏侯诀,更不会嫁给你。”西淳莹冷笑。
“莹儿,我们都心知肚明,从彼此的眼神,表情,动作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们是一样的。”
夏侯钰这话什么意思?西淳莹一惊,却听夏侯钰又道:
我们都不知怎么又重活了一世,前世各自又都经历过什么。难道前世没有汲取到任何教训吗?这一世,你也别胡思乱想。天塌了,有钰哥哥顶着,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第九章 争锋
想起夏侯钰的话,西淳莹拿着针线的手就抖了抖。
针线笸箩置于一旁,大红的嫁衣上平添了几行歪歪扭扭的针脚。
被诅咒的公主,她的嫁衣,如若在幽深的暗夜里,突现萤萤磷火。
那会怎样呢?
盯着那些针脚,西淳莹诡异地笑了。
前些时日,绿鄂跟她说,这磷火不好弄,她托了一圈都弄不到。
主仆三人想破了头也寻不到好办法,总不能真摸到乱葬岗去吧。
宫内守备森严不说,还真没那个胆。
不过,上天垂怜,让她们逮到了机会。
前几日,皇帝的后宫,死了个妃子。
莫名上吊死的。
引得此前被压抑的流言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冤死的奴婢化厉鬼找公主晦气的谣言。
不过,正中西淳莹下怀。
那日四更天,得公主令,绿鄂在脸上倒腾出一个丑陋,几乎覆盖掉整张脸的伤疤,然后偷偷摸摸接近收尸入殓的。
不明原因上吊,想来总是晦气,又触了公主大婚的霉头,
纵是生前如何风光,死后总是被轻慢的。
阖宫上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无奈之下,内务府找了个民间的收尸队。
那些个见钱眼开的,见到那么大的银锭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哪管乱不乱葬岗呢,就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给你闯。
“姑娘,小老儿跟你说,这磷火呢,就算你将整个魏国推平了,还真找不到能弄到的。说老实话,就是本道人也弄不到。”收尸队里一个秃头老道卖起了关子,
“但是,小老儿知道有一种东西,只要用火石引着燃一下,就能发出类似磷火的光,足以以假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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