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驸马(重生)_清熙【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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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绿鄂惦着那沉甸甸的银锭子,对着那老道贼眉鼠眼地笑,那张脸在暗夜下看就更惊悚了:“老道士,你敢夸下海口,就得保证给我弄到东西,我们家怡主子日后还有重赏,如若不行呢,嘿嘿……”

  “怡主子?姑娘,能不能问下,哪个怡主子?”与牛鬼蛇神打过交道的老道心里又是一惊。

  “你说呢?宫里还有哪个怡主子?”

  那老道脚一软就跪了下去,皇宫里还能有哪个怡主子?

  不就是怡沁皇贵妃。

  那个出自夏侯一族,骄蛮跋扈,杀人不眨眼的皇贵妃!!!

  那老道顷刻就颓软下去。

  狠狠抽了自个儿巴掌,让你见钱眼开,该。

  幸不辱命,绿鄂将那刺激的经过细细说与公主听,却撞见红夙领着个丫鬟匆匆进入内殿。

  没等红夙禀完,西淳莹就大发脾气了。

  “什么?换驸马的奏章还未上表被就烧了?还是被礼部侍郎崔泽自己烧的?什么?崔泽金屋藏娇的姘头莫名死在了他的床上,被那人的家属扭打着进了衙门。崔泽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像极了一个傀儡,被别人扼住命运的咽喉,还不得反抗。

  西淳莹听着红夙打探来的消息,惊得浑身发抖。

  夏侯钰连刀子该捅向哪都不清楚呢,夏侯王的反扑就来得如此直接又迅速了。

  一旁跪地的红夙,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守夜丫鬟,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本宫为什么找你吗?听说,你老家的哥哥嫂嫂全靠你接济,你此次出宫,运气好点,找个愿意当冤大头的老实商贾嫁了;运气不好的,可能就被你嫂子卖进勾栏,你哥欠的赌债将你卖个十次八次都不够。反正你的命怎么样都是贱,那本公主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帮本宫办件事,事成了,给你一大笔银子,摆脱这些人渣,逃到哪里都行;事砸了,送你一把刀子,聪明点自行了断。”

  “然后,你看,本宫在查夏侯一族,筹划着要换掉驸马。换谁呢?大名鼎鼎的夏侯钰将军知道吧?就是他挑唆本宫换的。所以,不该知道的,你知道得这么多,你该知道接下去怎么做了,去吧。”

  身后响起一片吸气声。

  西淳莹充耳不闻。

  前世是她太笨。

  世道太疯狂,即便她矜贵如公主,依然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皇族失势后更是命如草芥。

  反正食物链一环扣一环,有能力将别人捏成齑粉,为何不呢?

  况且,她也只是吓唬吓唬那个丫鬟。

  红夙送那个丫鬟走了,为避开别人的耳目,从小花园假山里的密道走的。

  西淳莹发了一通脾气,心情更加抑郁,就由着绿鄂丫头将她连拖带赶,引到了东宫太子处。

  她弟西淳烨无疑是个羸弱的。

  大魏东宫西淳烨尚值弱冠,虽好舞剑,却只识得个把招式。

  虽附风雅,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却只略略懂个皮毛。

  远远的,西淳莹看到她家太子皇弟,亭亭如盖般玉立,正赏着西狄进贡的名花---曼陀罗。

  这花,想来是西狄的完颜烈送的了。

  完颜烈那家伙,就会瞎折腾,前世没少给她惹麻烦。

  但对他们姐弟俩,真是一片丹心照卿卿。

  至于西淳烨,端看中看不中用的身子骨,这太子之位,注定就是坐不牢的。

  奈何西淳枫这皇帝后宫妃嫔众多,子嗣却凋零到屈指可数。

  又独宠着仁德皇贵妃。

  以至于,朝野上下对这个病怏怏的太子爷,倒也无所谓得紧,平日里嘲一嘲昏聩的君王,烂泥的太子,还有岌岌可危的大魏,笑言朝纲涣散,国祚将尽。

  前世,如若不是完颜烈,西淳烨这个废物一样的太子爷,可能都不用妄想登上大极之位,坐稳千秋江山。

  “你这花拳秀腿的,就别卖弄了。”

  西淳烨在舞一套剑法,一招一式看着眼花缭乱,西淳莹尽管看不懂,还是觉得:“看着就不得章法。”

  “烨儿见过皇长姐,姐姐近日伤风之症可有好转?”

  “还行,好多了。”

  “德桂子,去,将我近日临摹那元倾的《雪松斋文集》拿过来给姐姐鉴赏。”

  打小伺候西淳烨的老奴领命去了。

  “皇姐,这元倾六岁熟读诗百首,七岁学书,十岁写碑,是我朝书法四大家之一。其书体潇散奔放,又严于法度,父皇也盛赞其篆书,如风樯阵马,沉着痛快。”

  进去的是德桂,领着字帖卷轴出来的,却是一妙龄女子。

  西淳莹识得她,叫王妍卿,曾经的太子妃。

  王妍卿的父亲本是大魏一个山沟沟里小县城的七品芝麻官,叫王哲文,任期内治灾有功升为巡抚。

  西淳枫当年带着西淳烨巡游地方时,太子被其芙蓉出水般的女儿迷了心窍,执意要纳为太子妃。

  成婚当年还因此成就一桩麻雀变凤凰的美谈。

  其后,本家亲戚却仗太子老丈人的恩威在穷山恶水里为霸作乱一方,屡屡遭当地乡民唾骂,却因着东宫太子妃的面子,朝中无人敢置喙。

  大魏元明帝八年,当朝大学士纳兰友恭突然上奏弹劾王哲文罔顾朝纲,纵容地霸害当地人命,连带扯出一巨贪窝腐案。

  指证历历,且证据确凿,王哲文当朝被皇帝西淳枫革了职,并牵连朝中大小官员数十人。

  一时大魏朝堂元气大伤。

  王妍卿在东宫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微妙。

  元明帝十年,西淳枫寻着什么莫须有的借口,将太子妃王妍卿投入大牢,贬为庶民,却是西淳烨拼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

  而今,不过东宫内一身份卑微的下等奴仆。

  西淳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最下等的宫女,却穿着湖州进贡的诸暨丝制的绸衣,头戴东海珍珠镶嵌的凤样金步摇。

  她这皇弟啊,真不知收敛,低调为何物。

  他可知,朝野上下都盯着东宫,盯着太子。而这王妍卿,本来就像埋在九五龙座前的一根刺,如鲠在喉。

  他倒好,独宠还弄得人尽皆知。

  西淳烨又聊到当朝一个水墨画名家斐桀,盛赞他独创的山水画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南景色,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来展现层层山头,世称“斐点”。

  西淳莹听得心不在焉。

  顷刻,王妍卿起身研墨,西淳烨手执狼毫,在那泛黄的宣纸上就要临摹斐桀的最有名的山水名画《江河泛舟图》。

  “前几日,夏侯钰在皇弟这儿比试过剑法?烨儿跟夏侯将军,不是素无交情?”

  ☆、第十章 乱局

  何止无交情!

  前世这俩人,还是你死我活的劲敌呢。

  西淳莹的话,让西淳烨手中的狼毫猛地一顿。

  “父皇说,希望夏侯将军成为烨儿上位的肱骨之臣,心腹之将。”西淳烨抬眸,定定看着皇长姐,又道:“既然他有意投诚,岂有不笼络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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