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_西子绪【完结】(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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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怀瑜呆愣在原地,他僵硬的转身,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这里只有他和张京墨——那个声音,不过是他的幻听。

可即便是幻听,却依旧勾起了宫怀瑜某些记忆,甚至他那条瘸掉的腿都开始隐隐作痛,痛的宫怀瑜恨不得将它一刀剁了。

张京墨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然而宫怀瑜却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甚至于脸上闪过惊恐和痛苦的表qíng,好像被什么魇住了。

宫怀瑜莫名其妙的说了句话,他说:“主子,为什么?”

张京墨浑身上下骨头都断的差不多,此时连移动都十分困难,他看着宫怀瑜失神的模样,心中开始暗暗的思索自己是否能要了眼前人的xing命。

但这到底只是想想罢了,宫怀瑜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宫怀瑜可以轻松的劈死一个元婴修士,而自己,死战还不一定能获胜。

这幻想只困扰了宫怀瑜片刻,他很快就从中挣脱出来,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宫怀瑜没有看漏张京墨眼里的杀意,但他在看到张京墨眼中杀意之后,竟是没有愤怒,反而笑了起来。

他说:“多漂亮的一双眼睛,就该这么冷……”当初的张京墨,若是像现在这般多好?也不至于,让他做出最糟糕的选择。

宫怀瑜和宫喻瑾是宫家双子,二人在游历之时结识了陆鬼臼,后来投于陆鬼臼的门下,宫怀瑜的xing子跳脱,更加容易冲动,他一直以为陆鬼臼能带着他们走向通天之途,可是,可是——

张京墨道:“你很恨我?”

宫怀瑜听到这话,低低笑着,他说:“我恨不得杀了你。”

张京墨道:“为什么不下手?”

宫怀瑜沉默的看着张京墨,看着他眼中的挑衅,看着他眼中怪异的兴奋,说:“因为,我怕。”

张京墨没有问他怕什么,因为他知道宫怀瑜不会说,不过既然知道宫怀瑜会怕,那边足够了。

这偏殿毁了大半,昆仑巅的其他人知道此地发生了争斗,却都不敢上前,宫怀瑜说:“我不杀你。”因为我知道,比起死亡,于你而言还有更痛苦的事。

张京墨不说话了,他gān脆的比起眼睛,再也不看宫怀瑜。

宫怀瑜看着张京墨奄奄一息的模样,冷漠吩咐道:“给他疗伤,若是让他死了,你们就陪葬吧。”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去,留在了一地的láng藉。

张京墨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画幕中的那个巨坑,嘴唇动了动,依稀的叫出了鬼臼两个字。

命牌碎了,便说明,这个人……不在世上了。

张京墨闭上眼,心中好似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挖空了。

接下来的事,张京墨却已经不太清楚了,他感到自己被一双手抱起,放到了柔软的chuáng上,然后那双手小心翼翼的帮他清理伤口,抹上药膏。

张京墨痛的厉害,但他已经习惯为了疼痛,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最让他难受的,是他心脏之处好似被钝刀一刀刀的磨着,闷的难受,痛的窒息。

张京墨的手被人扶起,那人细细的帮张京墨挑着手掌里的木刺,陆鬼臼的命牌是特殊的木头制成,这木头万年不腐,灵气也无法附着其上,只有以针一点点的挑出来。

张京墨闭着眼睛,像是死了一样,照顾他的人,还小心翼翼的用手探了几次他的鼻息。

那人挑出木刺后,又上了上好的药膏,还帮他缠好了绷带,他见张京墨还不说话,便小心翼翼的出了声,叫了句:“墨墨。”

是鹤童白月半奶声奶气的声音,他说:“墨墨,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张京墨没睁眼,也没回答,他心想的是,他怎么会难过呢,就算陆鬼臼死了也没什么,他只需……只需要再来一世,便可以再次见到陆鬼臼了。

鹤童道:“墨墨,你不要这样。”

张京墨听的疲惫,他并不知道鹤童口中“不要这样”是什么意思,但想来那孩子也是为了他好,于是口中轻轻的嗯了一声。

哪知他嗯完,鹤童便将头靠在了张京墨的手臂,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死了,全剧终(不

第105章 事已至此

陆鬼臼的死亡无论是对张京墨亦或者宫加双子,都是沉重的打击。

那日对张京墨出手之后,宫怀瑜就急匆匆的赶去了魔界,想要知道陆鬼臼的具体qíng况。

宫喻瑾跳下那dòngxué不久便发觉qíng况不对,那dòngxué并不太深,可入其内后却没有发现那大虫的踪迹,而dòngxué里面又没有其他的通道。

至此,宫喻瑾失去了陆鬼臼的踪迹。

而此时的宫喻瑾并不知陆鬼臼命牌碎裂一事,所以心中还抱着些许侥幸之心,觉的以陆鬼臼的命格,怎么都不该损在这里,所以依旧没有放弃希望,在四周搜寻陆鬼臼的踪迹。

然而半日过去,宫喻瑾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心绪浮动之时,却见到了匆忙赶来的宫怀瑜。

宫怀瑜面色极为难看,浑身风尘仆仆,见到宫喻瑾的第一句话便让宫喻瑾的心凉了大半,他说:“哥,陆鬼臼的命牌碎了。”

命牌碎裂绝非小事,即便于陆鬼臼而言,都是极凶之兆,宫喻瑾道:“你确定?”

宫怀瑜道:“我怎么会不确定?我可是亲眼看到张京墨从怀中掏出的木牌碎片!”他说到这里,露出恨恨之色,眼神之中已是一片怨毒。

宫喻瑾见状不对,立马警觉道:“你不会对张京墨出手了吧?!”

宫怀瑜抿了抿唇,却是不答。

宫喻瑾看到宫怀瑜听到他问题时露出的表qíng,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答案,他怒道:“宫怀瑜,我出来之前,对你说过什么!”

宫怀瑜嗫嚅两句,没什么底气的说:“不要……对张京墨……出手。”

宫喻瑾道:“那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

宫怀瑜咬了牙,道:“哥,主子都死了……都是因为张京墨……既然如此,我还为什么要对张京墨客气?!”

“死?”哪知宫喻瑾听了这话,却冷笑了起来他说:“宫怀瑜,主子的命有多硬,还用得着我说?我看恐怕你死了,他都还活着!”

宫喻瑾很少说如此重话,既然他已说出口,便说明他此时已是怒极。

宫怀瑜自知理亏,但却还是一副不肯认错的模样,他道:“主子的命牌都已碎了——难道不成,还有什么转机?”

于常人而言,命牌碎裂便代表身死道消,可对于陆鬼臼,这说不定还代表着机缘。反正就宫喻瑾所知,陆鬼臼已是被死亡威胁了无数次,可次次化险为夷。

就算这次在他人看来已是生机断绝,现在却也并不能完全做下定论。

而若以巨龙喻之陆鬼臼,那张京墨便是那龙身上决不可触碰的逆鳞,无论是谁,触之即死!

当初他们两兄弟便险些因为张京墨丢掉xing命,宫喻瑾本以为宫怀瑜已是得到了教训,却不想同样的事qíng再次发生,他居然还是如此的冲动。

现在对张京墨除了手倒是可以解气,只是等到陆鬼臼回来——

宫喻瑾咬牙道:“你没取他xing命吧。”

宫怀瑜忙道他怎么敢,说只是稍微教训了一下张京墨。他可不敢告诉宫喻瑾,他用灵气将张京墨打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能动。

宫喻瑾松了口气,他道:“还活着便好,他心肠软,到时说些软话倒也不怕他对陆鬼臼说些什么。”

宫怀瑜听了这话只想苦笑,宫喻瑾脑海里的还是那个第一世任由陆鬼臼揉捏的小丹师,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张京墨已是被练得水火不侵了。只不过他却也不敢开口提醒,深怕加重宫喻瑾的怒火。

宫喻瑾道:“日后切莫做如此冲动之事,张京墨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动的人。”

宫怀瑜只好点了点头。

宫喻瑾皱眉思索一会儿,又道:“我留在这里搜寻,你回去之后好好安抚他,千万不要冲动了。”

宫怀瑜恹恹的道:“知道了。”

宫喻瑾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出口,他这个弟弟,做事向来都十分冲动,只要怒气上头,几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二人又讨论了一下接下来所xing之事,便各自离开了。

宫怀瑜回到昆仑巅上,先是十分不qíng愿的询问了张京墨的伤势。

照顾张京墨的鹤童知道张京墨的伤势宫怀瑜弄出来的,所以对他的态度格外的不好,问半晌也不肯说一句话。

鹤童这态度,气的宫怀瑜捏了鹤童的脸好几次,直到把那包子脸捏的红彤彤,才没好气的叫了声滚。

鹤童听到滚字,立马转身就跑,简直就像一只长了腿的雪团。

宫怀瑜恨恨的瞪着鹤童的背影,倒也没想到他真的敢就这么跑掉,看来有了可以撑腰的人,这气势一下子就足了……

张京墨伤的不算重,也不算太轻。毕竟当时宫怀瑜没有留下余力,只不过一下他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已是碎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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