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听着这话,直接没了好脸色,他虽然不像别的老年人那般,一句听不得老啊死啊之类的话,可说他老得动不得的话,听到耳朵里,也是会觉得不舒服的,直觉得这侄子说话太不顺耳了。
“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老了,动不了了,好还讨点便宜?”心里不那么痛快,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了。
“没有的事,怎么会,五叔……”赵二田自然是存着点这样的心思,但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回去吧,家里没活gān了,赖在我这里做什么?”赵铁柱直接赶人。
“嗳,五叔,你听我说啊!”赵二田急了,这正事还没说下来呢,都不知怎么话题一个劲的往一边偏。
“还有什么好说的?”
“五叔,那守鸭棚那事儿……”赵二田不死心道。
“那事你别想了,已经叫了桩子,就不会改。”赵铁柱不再跟他纠缠,说完转身就不理会他。
“嗳,五叔,五叔!”
在屋内忙活的赵松梅,听着外面的赵二田大声呼喊声,伸出头来看了看。
“阿爷,二田叔叫啥呢?”
“别理他,猪油蒙了心的东西。”赵铁柱不满的说道。
赵铁柱看着是个粗人,但在几个小的面前,还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现在这明显有些生气的模样,赵松梅都有些纳罕。
当然她也不会再跟他提起之前生气的事,反而跟他说起闲话来。
“那些小鸭子可jīng神了,我和三哥拿了些糙料拌着糖喂它们,一把撒下去,吃得可欢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长成大鸭子,三哥还跟我说,等下了鸭蛋,咱们家也腌点咸鸭蛋,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肯定馋鸭蛋好久了……”
“哈哈哈,那小子就知道惦记着吃。”赵铁柱听着她细细说着,心qíng顿时转好,哈哈的笑出声来。
“不过这么大孩子,除了惦记吃,也没别的好惦记。”赵铁柱刚说了一句,转眼又围护着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咱们兄妹几个,现在是头顶着大树好乘凉,只要有阿爷在,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惦记,只惦记着吃就行了。”赵松梅细声细气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嘴皮子真利索,不过这话说得好,我爱听。”赵铁柱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现在人虽是老了,但总归希望自己还有点用处,小丫头这话,说得真正合他心意。
“我这可没有胡说八道,咱们家眼下不就是这样么!”赵松梅见他高兴,也笑呵呵说道。
“没错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总的说来,我老头子还是有点用的。”说着斜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这么奉承我,可是又想偷懒了?”
呃!你老还真是目光如炬,当然这时候她是不随认的。
“呵呵,没有的事,偷懒耍滑,可不是我的风格。”赵松梅硬撑着说道。
说说当初提习武,那也是她提出来的,而今怕苦怕累,想要打退堂鼓,这事儿虽然行动已经表明出来了,但话却是不能说出口。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做事有头有尾的好姑娘。”赵铁柱笑得一脸和煦的说道。
赵松梅却直接傻眼了,这高帽子戴得,还是说她这是被反将一军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得安生
从这天开始,村里便渐渐有传言,说是赵松柏兄弟几个赚到钱了。
从开年以来,他们家就动静频繁,先是在镇上租了个铺子做生意,再是后来养鸭子,铺子里生意好不好的,大家也不知道,毕竟那还离得远,而养的鸭子也没长大,这个赚不赚钱也说不准,但是每天二十文的工钱开出来,这个却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赵家宅子里,赵老四听着外面的话,回到屋里跟柳氏说起,两人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你说那赵铁柱是不是故意的,知道大狗儿他们能赚钱,所以才巴巴的将人给过继了去?”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刚分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提过继,定是看到人家后面赚到钱了,才有过继这一说。
赵老四恶意的想道,心气十分不平,怎么说大狗儿兄妹几个,也是他们家的孩子,吃他们家的米粮长大,有好处时竟都便宜了外人了。
“你这样说,也不无可能,都说赵铁柱是在外面闯dàng过的,那心眼肯定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比,也难怪他如此,我还一直当他是好心呢!”柳氏脸色也是yīn晴不定,竟连平时的敬语都不用,直呼其名。
“谁说不是,也怪咱们后知后觉,这人都过继出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也只能看着便宜了外人了。”赵老四心有不甘,镇上那卤ròu铺子,他曾偷偷的在外面看了一个时辰呢,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生意好得不得了,他只站在外面看人收钱的样子,就看得眼酸。
这样的铺子,这样的生意,合该是他们家的才对,大狗儿兄弟俩,每天赚的钱,也该有他们家一份才对,心里真是越想越酸,暗想着还有没有将人认回来的可能。
柳氏听着他这话,圆睁着眼瞪了他一眼道:“当初过继的时候,可不就是你拿的主意么,这会儿怪得谁来,怪只怪当时答应得太痛快。”柳氏也是一阵心疼,就算是分了家,自家占着长辈的名份,想要占点好处也不是不能,总好比现在过继出去,竟是半点也沾不上。
赵老四想想当时那qíng形,赵五儿凶狠的眼神,任觉得心有悇悸,柳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让她处在自己当时的位置上,只怕更不堪。
“你当时是没看到那qíng形,那赵五儿……”说起来,也是那赵五儿坏事,若不是他去做贼,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qíng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胆小如鼠,一切的错都是在别人,他是一点不是都没有的。
“说起来,赵铁柱只怕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起了心了,不然闹贼的时候,他能跑到第一个,一个老头子,大半夜的,腿脚还这么利索!”赵老四无比怨念道。
柳氏听着自家男人的话,也觉得有这可能,若真如此,那他们家,岂不是被人算计了。
说起来,他们家现在也数村里头一份,除了里正握有实权外,他们家出了村里惟一的秀才,那也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儿,柳氏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自家是秀才家,里正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家,就算出尔反尔,应该都不算什么大事。
她想着,现在江哥儿虽是秀才,但读书花用,那都是钱,每月的开销,比起以前来,只多不少,而家时的收入,跟以前比起来也没甚差别,这么算下来,那就是出多入少。
一年两年还好说,要十年八年的下来,而江哥儿还没有进一步的话,那家里的年景就差了。
这样的qíng形之下,只怕钱氏也是要想方设法的弄钱的,真要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如早做打算。
柳氏心里这么一想,觉得没甚不对的,便小声跟赵老四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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