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_画江【完结】(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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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淑嘉心下感动,自打下定决心借机和裁云坊宣战之后,心里第一次有了底气,坦诚道:“爹爹常年领兵在外,不知道京城里这些官商背景也是正常。可是,那裁云坊背后真正的东家,却正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安远志安大人……而安尚书,是汾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靠着这层关系,裁云坊还和内务府搭上了关系……”

  冯淑嘉一面说着,一面仔细地观察着冯异的神色。

  她知道汾阳王李奉贤在冯异心中的地位,在冯异看来,若是没有李奉贤当初的知遇提拔之恩,就不会有他如今的成就。

  为了生意上的事情,间接和汾阳王对上,只怕冯异未必觉得值当。

  可谁知冯异不过皱了皱眉头,略略沉默了一刻,便斩钉截铁地答道:“管他背后有谁撑腰呢,总之,欺负我闺女就是不行!”

  上次听白氏说起贞慧郡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冯淑嘉的事情,冯异就已经内疚没能及时知情,替女儿讨个说法了,这回哪怕是涉及到一部尚书,甚至是汾阳王,他都不想再让!

  男儿立于世间,若是不能护佑妻儿平安顺遂,就是挣得再大的功名又能如何?

  不管知不知道裁云坊的背后势力,冯异都如此掷地有声地维护她,这让冯淑嘉极为感动,双目微微泛着水泽。

  “我知道了,爹爹!”冯淑嘉挽着冯异的胳膊,像个一心抱父辈大腿的二世祖似的,仰起头,骄纵地应道,“往后他们若是做的过分了,我就请爹爹请他们吃板斧!”

  冯异哈哈大笑,连忙摇头道:“教训他们是必须的,但是板斧就算了……爹爹可是大梁战神,一板斧下去,他们的小命都没了……过了,过了……哈哈……”

  “爹爹最厉害了!”冯淑嘉“逢迎拍马”。

  哈哈哈……

  一时间屋子里都是父女两人爽朗的笑声。

  可是还没过两日,风向突然变了。

  某日,一座不起眼的小茶楼的包厢里,黄五娘在和裁云坊的安掌柜讨教还价银货两讫时,被一个游手好闲、专爱播弄是非的人当面撞破。一时间好事者将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成了京城最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情还是那件事情,风向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谴责的矛头一时间一致对准了黄五娘,还有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裁云坊。

  第二百五十二章 搭台好唱戏

  然而这还不算完。

  因为之前裁云坊为了搞臭芙蓉裳的名声,在黄五娘污蔑芙蓉裳一事上积极地推波助澜,事情闹得太大,这回儿真相一暴露于人前,反转太大,震惊的吃瓜群众便将两家之前的恩怨也都翻了出来。

  于是黄五娘之前为财叛主,转投裁云坊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大家在谴责黄五娘忘恩负义的同时,也嘲笑裁云坊有眼无珠,还以为挖回去了一座金山银山,谁知非但没有赚着钱,反而因此赔了一大笔银子,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自打嘴巴,让他人想同情也同情不起来。

  若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街谈巷议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茶楼酒楼的见此事有利可图,竟然这件时新的闹剧编成了话本子,一波三折,勾勒润色的,再由说书人抑扬顿挫地讲出来,以吸引听众,趁机赚个盆满钵满。

  京城不乏闲人,最爱拨弄这些身边新近发生的又和权贵们有关的新闻,呼朋唤友、捧场叫好,很快便将这件事情喧嚷得沸沸扬扬,比之前闹得还要厉害。

  冯淑嘉这几日都留在芷荷院里,外头的消息都是采露或是石进传回来给她的,听闻安掌柜这会儿急得焦头烂额,差点一夜白头,想方设法地要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她冷笑一声,说:“拿银子和他对着砸,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事情不够大,安远志又怎么会出面。

  采薇和采露俱是叫好,啐生道:“活该这个老匹夫急得一夜白头!要不是先前他威胁鼓动黄五娘可命地泼咱们脏水,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踩不死咱们,事情又如何会变得如今这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说罢,采薇去内室开箱取了钱匣子,交由冯淑嘉阔气地取了十足的银票,交代采露包下尽可能多的场子,让说书先生单说这一桩故事。

  “姑娘放心,奴婢定然会办得妥妥当当,让那安老贼后悔招惹上了咱们!”采露信心满满,当即转身出去办事。

  黄五娘一事上,芙蓉裳吃了个哑巴亏,被裁云坊算计来算计去的,别说是冯淑嘉了,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早就恨得不行了。

  现在有机会出口恶气,她们当然会全力以赴了。

  等采露一走,冯淑嘉便招了采薇近前,一起去前院寻冯异。

  采薇疑惑不解,一面服侍冯淑嘉出门,一面问道:“姑娘这会儿去前院寻侯爷做什么?”

  冯淑嘉低笑一声,眼波流转,脆声道:“自然是去寻父亲诉委屈了。”

  安远志一个人出面可不行,总得冯异也出来给她这个做女儿撑腰做主,大人物都登了台,这戏才能够唱下去,也才能试探清楚汾阳王对冯异的底线容忍在何处。

  最好,能借机让冯异更近一步看清楚汾阳王的真面目才好!

  采薇闻言更是不解,脚下虽然未慢,嘴上却还在问着:“上次侯爷过来要替姑娘出气,姑娘不是说攻诘污蔑都是商场常态,让侯爷不必在意吗?怎么现在又要去找侯爷给芙蓉裳撑腰?”

  当然了,她这么问并不是说她不赞同冯淑嘉的做法。事实上,她早就恨不得拿武安侯府的门头去压死诡计多端、奸邪无义的芙蓉裳了。

  她这么问,只是不明白冯淑嘉怎么会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

  冯淑嘉抿唇一笑,一面往前院走,一面细声细语地和采薇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那时我们尚没有证据证明黄五娘是裁云坊故意派来闹事的,空口白牙地上门讨回公道,即便是有父亲出面,也不过是几句言语官司来息事宁人。

  说不准裁云坊还会借机倒打一耙,说是咱们芙蓉裳仗势欺人,血口喷人呢!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外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知道从始至终都是裁云坊利益熏心,不顾颜面地算计咱们一间小铺面,占理的可就是咱们了!

  这个时候再请父亲出面撑腰,别人只会说他裁云坊以大欺小,不讲诚信道义,欺压得我一个小姑娘,不把为国为民浴血奋战功勋卓著的武安侯看在眼里!

  此时还不请父亲出手,更待何时?”

  采薇忠心勤勉,幼时却不如采露聪慧颖悟,作为前世尽忠而死,今生还一味维护她的左膀右臂,冯淑嘉愿意去适时地细解迷津,帮助她成长成熟。

  “姑娘思虑周全!”采薇恍然,一脸钦佩地点头附和道,“就是!他裁云坊有兵部尚书做靠山,咱们芙蓉裳还是武安侯府的产业呢!更何况咱们如今还占着一个理字,谁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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