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惧怕武安侯的权势威名,不敢当面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却是说三道四,义正严辞地谴责芙蓉裳的无良奸邪。
总之,事情是闹得越来越大,四处都传扬纷纷。
萧稷听闻了这些闲话,不免皱起了眉头,然而想起石进说的这些都是冯淑嘉的安排,他又按捺下来,禁不住好奇冯淑嘉这样纵容敌手、自毁声誉的目的何在。
总之,是不会白白吃亏,让敌人占到一丝便宜的!
萧稷想到这里,唇角微扬,心中坦然起来。
怕什么,反正到时候万一闹得太过火,冯淑嘉兜不住了,还有他在后面托底呢!
而武安侯府里,冯淑嘉担心白氏忧心,不能好好地养身体,便严令府里的人不许将消息传到颐和堂去。
倒是冯异在外面听说一些诋毁冯淑嘉的风言风语,气得当即一拳砸裂了桌案,拂袖而去。
吓得陪坐的人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起身去追,然而冯异早已冲出了店门,阔步而去。
他们只能垂头丧气地折回去,连连哀叹自己时运不济,好不容易请动了武安侯这尊威名赫赫的战神,却遇到了这样的糟心事。
然而他们又不免好奇,悄悄向周围的人打听有关黄五娘大闹芙蓉裳的始末,等到打听清楚其中的波折,一时间都呆愣在那里,暗自惊呼人生如戏。
无意间,他们也做了这件事背后推波助澜的好手。
至于冯异,一回到武安侯府,立刻寻了人来问话,得知冯淑嘉竟然早就知道了这些肮脏事,顿时气急,也顾不得让人传唤,直接抬脚直奔芷荷院而去,生怕冯淑嘉一个小姑娘承受不起这些风言风语,出了岔子。
芷荷院的人被冯异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纷纷屈膝问安,一个个紧张得不知所措,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是冯淑嘉也很是诧异,迎上去给冯异请了安,一面将人请进屋里,一面笑道:“父亲有什么事情直接传女儿过去就是了,怎么亲自来了。”
说着话,父女两人就进了正厅。
采薇进来奉茶,却被冯异挥手遣了出去:“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和嘉儿说。”
采薇不安地看了冯淑嘉一眼,见冯淑嘉点头,这才屈膝应了,领着丫鬟婆子出了门,放下竹帘子,亲自守在外面,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待人一走,冯淑嘉正要想问,冯异却已经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在外面听到别人诋毁冯淑嘉的事情说了。
“我自己的女儿自己还不清楚?这些人竟然敢这样怀疑你!尤其是那个黄五娘,还有那个什么裁云坊,为了牟利,竟然使出了这般下作的手段!你放心,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冯异愤愤不平,“嘉儿,你说,你想要怎么对付这些小人?”
冯淑嘉看着这样信任和维护她的冯异,眼底润润的,心里却暖暖的。
前世此时,因为她的愚蠢和固执,被李景和冯淑颖联手玩弄坑骗,一再蛮横地伤害双亲家人,冯异虽然依旧关心着她,可是待她却早就没有了这样的温情和耐心。
冯淑嘉摇摇头,甩开那些感喟内疚,上前一步,扶冯异在椅子上坐下,又亲手斟了一杯茶水递上去,对着犹自气得脸色铁青的冯异,笑盈盈地说道:“爹爹,别着急,您先喝杯茶,顺顺气。”
第二百五十一章 风云突变
看着冯淑嘉殷殷孝顺的模样,冯异不忍她失望,顺从地将茶盏端到唇边,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这才开口叹道:“傻闺女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爹爹喝杯水……你知不知道,外头都在说你,呃,芙蓉裳的什么闲话?”
芙蓉裳是冯淑嘉一力创办起来的,一直以来都是冯淑嘉在打理,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所以如今那些闲言碎语明着是说芙蓉裳如何如何的无良奸邪,其实还不是在暗讽冯淑嘉歹毒无义?
冯异越想越气愤,双目几欲喷火,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冯淑嘉的笑容却愈发地深了,都气到这种程度,冯异还在想着改换措辞,免得她太过于伤心,真是拳拳慈父情怀啊。
冯淑嘉摊摊手,无奈又旷达地笑道:“爹爹,人生在世,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啊……更何况,商场竞争激烈,为牟利而恶意中伤对手,更是比比皆是。爹爹不必如此在意,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说到最后,语气已是掷地有声。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看这样纯善正直的冯淑嘉,冯异心里既骄傲又担心,他的傻闺女哟,这个世道哪里是她以为的那样公正公平,善恶到头终有报的……
不过,要他亲自将这些肮脏污秽事告诉宝贝女儿,污染她纯洁无暇的心灵,那是万万不能的!
冯异打定主意,长叹一句,道:“你想明白就好,爹爹还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心里难受呢……”
冯淑嘉上前一步,笑盈盈地抱着冯异的胳膊撒娇:“我知道爹爹是在担心我呢……所以,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这件事情,咱们暂且还是先瞒着她吧。反正,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很快这件事就会被人遗忘的!”
冯异正有此意,他也不愿意白氏为此忧心,在月子里上了身体。
大夫说白氏这一胎是双胎,生产时又遇到了意外,耗损元气太多,最好能够坐满百天的大月子,免得身子亏损,落下了病根。
于是冯异点点头,温声应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不会传到颐和堂你母亲耳朵里的。”
冯淑嘉笑着点点头。
冯异看着笑靥如花的冯淑嘉,想着方才她说的那些商场上的刀光剑影,心疼极了,劝说道:“嘉儿,要不,你还是不要再亲自费心打理芙蓉裳了吧?你看,这都是些什么糟心事儿!”
冯淑嘉晃着冯异的胳膊撒娇:“爹爹,做什么能是一帆风顺的?我就是现在放手芙蓉裳不管,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嫁人,要打理庶务的不是?既然怎么都避不开,倒不如早点着手,锻炼一下,也免得将来一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
冯异知道冯淑嘉说的在理,这些话,白氏也和他说过,不过一听冯淑嘉提起将来必定会嫁人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对于未来的某个毛头小伙子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冯异忍了又忍,才将心底的酸意和妒忌压下去,无奈叹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爹爹自然是支持你的!要是那个黄五娘和什么裁云坊的闹得厉害了,你一定要和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
两个大人联手欺负一个女孩子,真是太不要脸了!冯异心底愤愤,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简直有堕他大梁战神的赫赫威名!
冯淑嘉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稍稍迟疑片刻,松开冯异的胳膊,后退了一步,和冯异相对而立,缓缓道:“爹爹可知那裁云坊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谁?”
冯异皱眉,旋即豪气干云:“管他是谁呢!总之,谁都不能欺负了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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