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_画江【完结】(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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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云坊的暗室里,安远志和安期生这对父子各自算计,可武安侯府的芷荷院里,这会儿冯异和冯淑嘉父女俩却是击掌大笑,畅快不已。

  “哼,我早就看安远志那只老狐狸不顺眼了,正事不见做得有多出色,每次粮草物资上拖后腿倒是都有他的‘功劳’!这回竟然还纵容外室子欺负你,早就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冯异开怀大笑,语气里带着一些酸酸的味道,“他安期生不是仗着他爹是汾阳王的得意门生吗,后台硬吗?这次我倒要看看,连汾阳王的吩咐他都敢忤逆不听,汾阳王还会不会护着他,护着裁云坊!”

  冯淑嘉看着和小孩子一样争宠得意的冯异,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暗自摇头,看来即便是有了裁云坊仗势欺人,汾阳王却有意偏袒这件事情,冯异心里对汾阳王的敬重还是未曾减少多少,所以才会对安期生之举幸灾乐祸。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有为她报仇的畅快。

  这么想着,冯淑嘉脸上的笑意便加深了几分,和冯异撒娇:“如果汾阳王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再护着裁云坊,那就太好了!”

  说罢,沉默了一会儿,又蹙眉嘟嘴道:“只是,事情又怎么会这么简单……”

  冯异闻言好笑,伸手摸摸冯淑嘉的头,开怀笑道:“嘉儿不必太过于担心。别的为父不敢保证,但是于明辨是非、赏罚分明上,汾阳王还是值得敬重的!”

  可是,现实很快便狠狠地打了冯异一个嘴巴子。

  风平浪静的几天过去之后,汾阳王府的大管事突然亲自光顾裁云坊,将整个汾阳王府所有人的四季衣裳、寝被纱帐等一应物事,全部都交由裁云坊去做。

  这不光是一桩大买卖、大进项,还是极大的荣光。

  裁云坊的东家安期生,自觉这是对他极大地看重,是裁云坊的荣耀,所以大肆宣扬了一番。

  冯淑嘉得到消息的时候,不见震怒,也没有惊讶,只是十分平静地吩咐下去,所有人各司其职,做好准备,要和裁云坊一决生死。

  倒是冯异得到消息之后,见了冯淑嘉很是尴尬,每每都想要回避不谈这个问题。

  可冯淑嘉却不愿意放过这么大好的揭露汾阳王真面目的机会。

  她很是冷静地和冯异说了汾阳王突然间决定将府里一应衣服寝具都交由裁云坊置办的事情,然后笑问道:“爹爹以为,汾阳王不早不晚,恰恰好选在此事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裁云坊名声大跌的情况之下,妄图通过此举来振奋人心,以维护裁云坊在业界的地位了。

  冯异心里很明白,但是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冯淑嘉也不逼迫他,转而问道:“爹爹是汾阳王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又曾经和王爷一起浴血疆场若许年,汾阳王其人如何,爹爹不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大略如何总是知道的……您以为,汾阳王如此看顾裁云坊,仅仅是因为安期生是兵部尚书安远志的儿子,而安尚书又恰好是汾阳王的得意子弟吗?”

  如果不是,那汾阳王和裁云坊背后有什么勾结?

  如果是,那他冯异也是汾阳王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得力干将,汾阳王如此偏袒不公,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冯异看着冯淑嘉眼底的清明和锐利,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聪慧能干,如今不仅在内掌管着武安侯府的日常事务,还在外将芙蓉裳打理得有声有色,且最近正着手引资拓展店铺,有不少旧日的部属眼馋芙蓉裳的巨额利润,都在私底下和他悄悄地打听,想要走后门呢。

  可是,他却一直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女儿还和幼时一样,聪慧可人,天真无邪……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相见

  然而,如今的冯淑嘉,却已经通过这件生意上的意气之争的小事,窥见了背后潜藏的深意……

  冯异既欣慰又心疼。

  ——冯淑嘉之所以这么早熟睿智通透能干,是因为他常年征战在外,不能护着他们母子几人,所以作为长女的冯淑嘉才不得不逼着自己快快长大担事吧……

  冯异迎着冯淑嘉清澈又犀利的目光,突然间惊醒,他不能再这样丢开不管,让女儿一个人孤独又艰难地成长了!

  冯异坐直身子,脸上的犹豫复杂瞬间消散,嘴角扬起和煦的微笑,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迎着冯淑嘉期待的目光,沉声道:“嘉儿尽管放心,不管是谁要欺负你,爹爹都绝不允许!”

  冯淑嘉眼见着冯异如同一把出鞘的上古宝剑,古朴沉稳,藏锋于内,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来,嘴角不可抑制地越翘越高,扑到冯异怀里,耍赖撒娇:“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裁云坊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找爹爹帮我出气!”

  冯异呵呵笑,拍拍冯淑嘉的肩头,目光坚定,语气却异常温和:“好!爹爹帮你出气!”

  如果汾阳王真的要出手对付他的妻儿的话,他纵然是冒着“忘恩负义”的名头,也要力争到底!

  正说着话,门上来报,说是有位姓君的公子要求见冯淑嘉。

  冯异皱眉,下意识地将冯淑嘉挡在身后,冲口道:“什么君公子?爹爹替你去瞧一瞧!”

  说罢,人就朝门外走去。

  刚行一步,又突然止住,回身特地跟冯淑嘉解释道:“爹爹可不是拘着你不让你见外人!只是……这人心险恶,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被人给骗咯!”

  冯淑嘉见冯异特地解释一番,怕她多想,心里不悦,心里暖暖的,拉着冯异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爹爹最心疼我了!就是爹爹不说,我也要带您一起去的!”

  正好,让冯异看看他是否认识那位神神秘秘的君公子。

  冯淑嘉可一直都不曾忘记,潘玉儿接近她的原因,可是因为那位神秘莫测的君公子,可是事后任她多方打听,也不曾探知到自家和那位君公子的关系。

  或许,冯异会认识他也未可知。

  冯淑嘉的乖巧让冯异心底莫名生起的那股酸意,很快便消失不见,只剩下被女儿依赖的自豪和快慰。

  路上,冯淑嘉将这位登门造访的君公子的事情,大略和冯异都说了,让他心里好有个底儿。

  等冯异和冯淑嘉相伴到达前院花厅的时候,萧稷已经喝了小半盏茶。

  见冯异和冯淑嘉父女俩相伴而来,萧稷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冯淑嘉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冯异在,又怎么会让她独自一人来见客。

  起身而立,萧稷忙快步迎了上去,拱手恭敬问安:“见过侯爷,见过冯姑娘。”

  态度坦然又诚恳。

  冯异略一颔首,接受了萧稷的礼,径直在首座上坐下,端着架子,一抬下巴,示意萧稷安坐。

  萧稷拱手谢过,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等冯淑嘉落座之后,这才在末座落座,谦逊有礼,又坦荡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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