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之训妻记_帘卷朱楼【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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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儿擦了泪净了面回来,这魂儿才算又回到身上来了。

  看着如意身边围着的丫头们,楚儿就有些踌躇:她本是小姐身边的丫头,此时是该上前近身伺候的,但方才让小姐不高兴,此时凑上去,会不会扫了小姐的兴?

  如意抬头便看到一脸犹豫的楚儿,心中微叹:母亲眼光也太差了点,怎么就给自己挑了这么个懦丫头,若退回去,母亲面上不好看,看来只好自己多留点神,把她**的胆子大些。

  此时楚儿正在思量:自己办事如此不力,以后小姐会不会就厌倦了自己,说不定会把自己撵出这个院子呢,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楚儿不由心慌意乱地抬头看向如意,却发现如意正微笑着招手叫她过去,心里立刻多云放晴,情绪高涨起来,又如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由里到外,从头到脚,温暖得一塌糊涂。

  如意看着楚儿给点阳光就灿烂地飞奔而来,不由好笑又好气,吩咐道:“我脖子落枕不舒服,你仔细看着你杏儿姐姐是怎样给我捏肩的,一会儿就换你来。”

  楚儿忙不迭地点头,眼睛死死盯着杏儿的手,楚儿也是做过这个活儿的,所以杏儿又轻声讲了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把这捏肩的活儿交由楚儿来做了。

  楚儿认认真真地给如意捏肩捶背,期间还得了如意的称赞,她知道这表明小姐确实不再生自己的气了,这事便算过去了,于是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越发认真地做着手上的活。

  但是,对于小姐所说的落枕一事,楚儿对此事有自己的看法。

  昨夜是她值的夜,她知道小姐夜里枕的是芍药花枕。因为春天到了,小姐说要感受春的气息,于是让杏儿拿干芍药花瓣填充了缝了一个枕头。

  那样香香软软的枕头怎么会落枕呢,况且小姐还枕了好几天呢,偏就昨夜里睡不舒服了?

  就算是昨夜里落枕了,今天也没见她提起,只这一会儿工夫就道落枕了,还可能说是赏花睡着了落的枕,但是小姐统共就眯了那么一小会儿眼,只怕连梦都没来得及做呢,怎么会落了枕,怎么看怎么蹊跷。

  等看到小姐命人报给夫人:落枕了,不舒服,不想出门去。

  楚儿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看到了真相:小姐不想去丘府,这才编了个借口。

  不然方才也不会支走人后,又那般大声叫疼,看她那表情,哪是落枕,活象被人用刀,啊,罪过,是被人用手狠狠劈了一记似的,如此这般,也不过是想招人过来好取信于夫人吧。

  楚儿顿时开心起来:这件事是她与小姐之间共同的秘密!

  这一刻,楚儿觉得自己与小姐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这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成了小姐的心腹了呢?

  这也是基于这个想法,楚儿才会鼓足了勇气质疑了如意一句。

  如今虽然被如意一口否决了,但不影响楚儿的认定,要是她是小姐,她也不愿意去那府里的。

  每次过去,那些人总爱摆自己嫡系的谱儿,寻着机会就打压小姐夫人。

  第五章 嫡系旁支

  楚儿虽然是个奴仆,却也看不上那样的主子:又没想着吃你的喝你的,都是一家子,团团圆圆地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比个高低下来,嫡系就得处处高人一头,处处被人捧着赞着吗?

  也没比俺们老爷贵多少,却又比不上俺们夫人富,更比不上俺们小姐美,老是自讨没趣什么滋味儿啊,看,俺们小姐都不乐意陪你们玩了。

  倒也怨不得楚儿如此反感丘氏家族那些嫡派夫人小姐的做派,而是因为楚儿虽然胆小懦弱,但人却还是有几分聪明的,不然,于氏也不会将她派到女儿身边服侍。

  楚儿也自认虽然自己在小姐的众丫头中不显山露水,比不上杏儿等人的聪慧嘴巧,可她沉默寡言的也有好处,正好观察思考事儿。

  楚儿一家子在丘家为奴也有些年头了,因为丘荣夫妻好善乐施,儿子也算是功名在身,又皆是一团和气的人,如意则因是个闺阁女子,轻易不在外人跟前露面,所以这些年来,丘家风评不错。

  只是好像就这两年的工夫,于氏的卑微出身,如意小姐的骄纵跋扈,一下就凸显在众人面前了。

  楚儿小姑娘一个,又是在外院里伺候的,少有接触主子的机会,便想着丘家越来越富有了,夫人小姐傲气一些也是有的,所以对那些传言,也就信了几分。

  后来被于氏选到女儿院里时,楚儿明白自己是个奴仆,没有自己的选择余地,只有从命的份儿,便带着几分视死如归来到如意院中。

  哪知真进来了,楚儿才发现以讹传讹害死人。

  不可否认,如意小姐是任性了点,嘴角又伶俐些,若做的事不合她的心意,确实会招来一顿呵斥,夫人却是个有佛心的,连带着小姐也信佛有善心,故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传言那般喊打喊杀的,反倒出手大方,对院里人时常有赏赐。

  这里要插一句,如果苏嬷嬷知道楚儿是那般想于氏和如意的,定会更正:于氏向来不信佛,却一直劝如意信佛,有这样不信佛的母亲,如意这佛也信得有水分。

  其实,这也是苏嬷嬷颇为困惑的地方,既然于氏不信佛,为什么要让女儿去信呢?不让女儿吟诗作对,怕她移了性情,这信佛就不怕如意小姐剪了头发作姑子去?

  言归正传,再说楚儿既然知道如意非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便不由得为如意抱屈,甚而想到如意身上有那些恶名,以后嫁人定是个不小的障碍,可小姐是那样爽利大方,又长得貌美,如果因为那些传言嫁不到好人家去,真真亏死了。

  想到这些,楚儿心中正义感暴发,伺候起如意来也格外的用心。

  也正因为如此,看到对如意不友好的,楚儿甚至比如意还要气愤,总觉得如果不是她们挑衅,如意小姐也不会生气责难她们,这样她的跋扈名声就不会传出去了。

  毕竟在丘家时,就算如意小姐偶然发火,也多事出有因,而且大多不会太为难下面人的,再说有夫人在,也定不会让事情传出去的,对,必是丘府等嫡系各房门户不严,才让事情传出去,却又传得不真切,这才让外人误会如意小姐的。

  如此一来,楚儿自然对丘府没有好感了。

  所以在这次事件上,楚儿坚定认为是小姐使的推脱计策,只是后来不想夫人为难,这才又改了主意的,只是自己太不争气,前面明明配合的还可以,这后面竟差点拆了小姐的台。

  且不说小丫头楚儿如何想,此时于氏也已经交代好家里人,便携女儿一同蹬上马车出了门。

  刚走出丘家,于氏见如意又小心揉一下脖子,于是命小丫头挽了纱帘,开一点车窗,她凑到女儿跟前,就着日光又好好查看了一下,疑惑道:“还很疼吗?就是落枕,也不该这个疼法啊!真是怪事。”

  如意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动弹时才会有点痛,故此时只管就着帘子缝隙往外看去,口里嗯啊地应付着母亲:“没事的,已经不痛了。”

  于氏见女儿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便一把推上车窗撂下帘子,急得如意大叫道:“母亲,你也提前说一声儿,差点挤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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