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抓住乔殊彦的手腕,他曾经肌肉紧实的胳膊而今垂软无力,指甲都是死人般的苍白,映初看了一眼,就眼睛一酸,胸口涌出剧烈的愧疚和懊悔,像有无数根铁锥狠狠扎着她的心脏。
“姐……”琰诺看她情绪不对,忍不住唤道。
映初深吸了口气:“我没事。”
她收敛心神,凝神把脉,又拨开乔殊彦的眼睛和嘴巴看了看,用银针取了他的一滴血查看,最后确定他曾经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虽然及时解了毒,但是身体内似乎残留了什么东西,她竟丝毫看不出那是什么。
琰诺说道:“乔大哥几乎将那些海盗全部杀光,海盗首领临死反扑,把一条怪模怪样的虫子扔到了乔大哥身上,那虫子立刻就钻进了乔大哥身体里。还好姐给我们准备的药丸没有丢失,乔大哥立刻吃了药丸,当时才得以逃脱,只是后来还是病发了。太医说那是蛊虫,至于究竟是什么蛊虫,他们也不清楚,姐,你能看得出来吗?”
映初摇头:“我只听说过蛊虫,从来没有见过。”
大燕西疆之地有苗人善蛊,但是苗人生活在险峻的山林里,与世隔绝,很少与外人来往。苗人将蛊视为生命,从来不轻易示人,据说见过蛊虫的外人,都已经变成死人。
“姐也没有办法吗?”琰诺有些急了。
“我先试试。”映初道。
她用针灸的方法,将灵泉浸入乔殊彦体内,溶解他体内残留的东西,一直到她感觉灵泉几乎枯竭了,乔殊彦的血液里终于干净了。为了保险起见,映初又挤出几滴灵泉喂乔殊彦喝下,确保将那些残留物彻底祛除。
此时映初的脸色和乔殊彦倒过来了,乔殊彦面色变得红润,映初则满脸青白,她滴出灵泉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没入她掌心内的玉佩可以缓慢凝聚出灵泉,少量的使用没有什么妨碍,一次用的多了,就需要抽取她自己的生机了。
琰诺在一旁看着,既担心乔殊彦,又担心映初,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停下来。
等映初终于收回手,脸色已经青白到极点,整个人都晃了晃。
琰诺连忙扶住映初,半扶半抱的将她弄到椅子上,吩咐道:“柳絮,快倒杯水过来!”
映初喝完水,靠在椅背上缓了一会,耳鸣眼花的感觉才慢慢退去。她没力气站起来,问:“乔公子醒了吗?”
琰诺摇头,压下心中的焦躁不安,宽慰映初也宽慰自己道:“乔大哥都昏睡这么久了,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来,也许要过一会儿才能醒。”
映初拧眉,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往不利的灵泉竟然也救不了乔殊彦!
“扶我过去,我再给他把一次脉。”映初道。
琰诺劝道:“姐先休息吧,不急在一时,你把自己先累垮了,更没人能救乔大哥了。”他不知道姐的针灸到底有什么门道,但是一看就十分损耗精气神。
映初摇头,不容置喙的道:“扶我过去。”
琰诺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扶她回到床边。
映初再次给乔殊彦把脉,眉头皱的更紧。乔殊彦的身体已经无碍,呼吸也变得正常,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健康,就连以前练功受伤留下的暗伤都已经被治愈,他手腕上一道不明显的伤疤都已经消失了。可是他仍然安静的昏睡着,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奇怪。”映初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什么奇怪?”琰诺问。
“以乔殊彦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醒来了才对。”映初道,“他的脉搏正常,呼吸心跳也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地方不对。”
琰诺去看乔殊彦,短短一会儿工夫,乔殊彦就从行将就木的枯槁样子变回了以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任何人看到他,都不会觉得他有病,只会认为他在睡觉。
“是不是那个蛊虫的原因?”琰诺道,“我们对蛊虫一点都不了解,它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或许如此。”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我回去之后,会尽量想办法弄点蛊虫的资料查一查。”映初道,只是关于蛊虫的资料实在太少,连何老手中都没有,否则当年在大燕她就学习了。“你去查查那伙海盗的来头,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弄到蛊虫,也许他身份特殊,查出他的来历,或许就能找到唤醒乔公子的办法了。”
“好!”琰诺点头。
映初默默盯着昏睡的乔殊彦看了一会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乔公子,若是他有什么情况,你立刻派人来找我。”
“我明白,”琰诺道,“姐也别太担心了,乔大哥现在总归没有性命之危,我们慢慢找办法,一定能救醒他的!”
映初嗯了一声:“我走了,你别送了。”
琰诺还是将映初送了一截路,让柳絮跟着映初一同回公仪家了。
映初回到府中,才发现自己出去的短短时间,府里就为她安排好了一个刚修葺好的新院子,院内还有花园、水榭、莲花湖、百鸟亭,比公仪可姝和公仪可婵的住处还要大上一倍。
映初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对于秦王“送”的丫鬟柳絮,公仪家也表达出了十足的善意,按照大丫鬟的规格,将一应用品全都送了过来。
公仪可婵憋着的怒火彻底忍不住了,这个院子是原本说好给她住的,里面的装饰摆设都是她花费精力布置的,有些东西还花了她自己的私房钱,就等着味道散尽,就搬进去住呢。
“娘!”公仪可婵气冲冲的闯进大夫人的房里,气的眼泪直掉,“娘!你就任由公仪可姃那个贱人抢走我的院子?女儿都要被她欺负死了,娘也不为我做主!”
“你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跑回家,像什么样子,”大夫人气定神闲的道,“好了,先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幸亏你爹刚刚出门了,若是被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又该训斥你了。”
“娘不把院子给我夺回来,我就不依!”公仪可婵跺脚,眼泪掉的更凶了,“爹也不疼我了,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什么要帮着那个贱种!”
“你爹那是为大局考虑,你懂什么,”大夫人拿了帕子,心疼的给公仪可婵擦脸,“快别哭了,你是我和你爹的心头宝,我们不疼你,还能疼谁?”
公仪可婵被她哄了几句,总算止住哭泣,噘着嘴坐在榻上:“既然疼我,那就把我的院子还给我!”
大夫人好笑道:“你这傻孩子,一个破院子就让你这么上心?你不懂得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吗?现在你把院子给公仪可姃,以后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可要丰厚多了!”
公仪可婵疑惑道:“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点了点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以为老太太和你爹现在为何要抬举公仪可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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