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傻!”公仪可婵冷哼道,“祖母和爹爹还不就是看她攀上了秦王,想借着她的关系和秦王示好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夫人唇角勾出笑意,“现在我们的确要靠她跟秦王处好关系,但是以后嘛,等我们跟秦王亲近之后,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老太太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你爹的意思是,到时候让你取代公仪可姃,嫁给秦王做王妃,现在给公仪可姃一点甜头,算的了什么。”
公仪可婵眼睛顿时大亮:“真的?娘,这是真的?爹爹真的这么说?”
“我还能骗你?”大夫人道,“所以你现在别计较那一点点蝇头小利了,等日后你成为王妃,住的是琼楼玉宇,还在乎那一座破院子吗?”
公仪可婵连连点头,破涕为笑:“娘,女儿记下了,就让公仪可姃先得意吧,她拿我多少,以后我要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正文 397 祭天,国师殷九华
接下来一段时间,映初隔三差五的就往秦王府去一趟,也想尽各种办法查询关于蛊虫的资料,却并没有什么进展。
琰诺追查那伙海盗的来历,最后查出那些人出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个海盗首领得到蛊虫,只是机缘巧合的打劫了一名旅客,获得的战利品而已。
这条线索中断了,映初他们都觉得束手无策。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去求见国师了,”映初道,“听说国师擅长巫蛊之术,无所不能,或许他有什么办法。”
琰诺也听说过那位国师的传言,“可是国师神出鬼没,连殷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皇上想召见他都没有办法,只能等他自己过来。我们就算去求,也没地方求啊。”若非如此,他早就去求了。
“下个月皇上不是要祭天吗,”映初道,“祭天这种大事,国师应该会出现吧。”
琰诺不确定道:“这个说不准,我听说去年祭天的时候,国师只派了他的徒弟过来,本人并未出现。”
映初蹙眉:“到时候看吧,见不到国师,能见到他的徒弟,好歹也能帮我们传个话。”
琰诺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东周国一年祭天两次,春日祈求风调雨顺,秋日祈求粮收满仓。若遇到特殊时期,比如旱涝、瘟疫、灾祸之时,可能还会再祭天一次。
祭天之日,帝后携文武百官、命妇贵女从宫门出发,浩浩荡荡的穿过半个京都,抵达城东的祭天圣坛。
祭天不是个轻松的活,帝后要攀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登上圣坛顶部,百官和命妇则要三步一叩首,从圣坛底部一直叩到帝后脚下。越是官职高的人,所要攀爬的台阶就越多,最底层的官员,反而只要在圣坛下面跪着就行。
初秋的太阳仍然炙热烤人,映初跟在大夫人身后,登台阶,跪下叩首,起身,再登台阶,跪下叩首,如此反复着往上攀爬,没过多久,背后就出了一层汗水。
难怪祭天之前,公仪可婵主动把她推出来,原来祭天的过程这么疲惫,还不能出一丝差错,对**和精神都是一种考验。
前面的大夫人满头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流,却不敢伸手去擦,形容非常狼狈。她周围的其他命妇小姐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朝廷规定每个官员家里都必须有女眷参加,这些人肯定不愿意到这里来晒太阳。
帝后的年纪都不小了,等他们终于登上圣坛顶部,太阳都已经快升到正空,下面叩首攀爬的众人更加苦不堪言。
映初身边一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小姐,在又一次站起来后,身体一晃,就要摔倒,映初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又很快松开,没让其他人看到。
那位小姐脸色吓得煞白,她若是摔倒,定会因为破坏祭天而被赐死。她感激的冲映初小声道谢,从袖中拿出一片薄荷,飞快含进嘴里。
等所有人就位,映初发现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放眼一看,大部分女眷的妆容都花了,所幸大家都很有经验,只是化了前妆,没有出现不能见人的场面。
映初抬头望了眼在最上方位置的琰诺,他和一群皇子王孙跪在一起,若有所感的回头也望了她一眼,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失望,祭天马上就要开始,站在台上主持祭天的并不是国师,而是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道士。
“吉时已到,祭天开始!”道士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所有人耳边。
音调古怪的祭祀音奏响,道士开始诵念晦涩的祭文,这一回包括帝后在内,所有人都跪下聆听,直到一篇祭文念完,帝后手持焚香拜了三拜,然后将焚香插入巨大的香炉之中。
就在此时,不知谁惊呼的叫了一声:“国师来了!”
映初猛然转头看去,只见一袭红影仿佛从天边而来,几步就跨到了祭坛脚下,脚步似慢实快的拾阶而上。
炎日之下,他却穿着一身繁复厚重的红衣,长发无风自动,衣带翩翩飞扬。离的近了,才能看清他红衣上面绣满形状古怪的虫形暗纹,随着他脚步的移动,仿佛活的一样不停游走,显得十分邪异。
映初像是被人点穴一般浑身僵硬,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红衣男子,他就是自己曾经在皇宫惊鸿一瞥的人,也是她心心念念,苦苦寻找了两年的人。
“长锦……”映初声音艰涩的念出两个字,望着毫无停顿,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从她身边径自走过去的红衣男子,脑中像是不断有烟花炸开一般,轰轰声不断。
往上面一点的琰诺,看到红衣男子相貌的一瞬间,也石化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姐夫,怎么会成为东周的国师?!
似乎只是几息时间,红衣男子就登到祭坛顶部,淡淡向弘光帝点头行礼:“臣参见皇上。”
弘光帝看到他,似乎很高兴:“国师,朕还以为你今日没空过来。”
国师微微一笑:“臣本来的确在闭关,只是静极思动,突然想出来走走,便到此处来了。”他转头问一旁垂手而立的老道,“祭天完成了吗?”
须发皆白的老道恭敬道:“回师父的话,才进行了一小半。”
这位七八十岁的老道,竟然是看起来不到而立之年的国师的徒弟。由此看来,国师活了几百年的传闻,未必不是真的。
国师对老道士说道:“你退下吧,剩下的本座来主持。”
老道双手将祭书呈给国师,恭敬退到了一旁。
接下来的祭天,映初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她只是机械的跟着众人跪拜叩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袭红衣人影看,既希望他是祁长锦,又希望他不是,既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又觉得他们除了长相,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浑浑噩噩的结束祭天,国师与帝后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映初下意识的想去追,被之前她扶过一把的少女拉住。
“你干什么?”少女小声道,“你不要命了?不能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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