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凤寥的太监小林子,端进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温开水,一个盐罐和一个糖罐。
“奴婢不知道该加多少糖、多少盐,便将这两个罐子一起拿进来了!”
雍若点点头,没有说话,舀了一勺盐,一勺糖,放在温开水里搅了搅。
对小林子说:“你拿几个枕头来,让王爷靠着床头坐着,免得喂水时他被呛着了。”
她想借着喂糖盐水的机会,让漉漉把丹药投放到凤寥嘴里。可凤寥牙关紧闭,根本不张开嘴。
怎么办?雍若扫了一眼屋子里人,说道:“小林子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那个席大夫一甩袖子,率先出去。
苏名剑和姜宝弓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雍若退到一边,取下裹在头脸上、已经满是灰尘的披帛扔在一边,又回到床前,将一口糖盐水含在嘴里,放下碗,扳开了凤寥的下巴,嘴对嘴哺喂。
小林子看到这样火辣的一幕,赶紧按礼仪将头扭到一边,只仍然稳稳地扶着凤寥。
雍若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凤寥的唇。糖盐水从她的嘴里,流到了他的嘴中。
然后……他咽了下去!
趁着凤寥的嘴张开,雍若赶紧对漉漉说:“将丹药投放到凤寥嘴里!”
“投放成功。交易成功。扣除积分1050点。”
漉漉的丹药,被投放到了凤寥嘴里,入口即化,没有一点痕迹。
凤寥的意识似乎苏醒了一点。虽然他仍然闭着眼睛,可眼珠却在眼皮之下稍稍动了动。嘴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翕动,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雍若松了口气,继续给凤寥哺喂糖盐水。
凤寥越喝越快,意识的苏醒也越来越明显。
等雍若将一碗糖盐水喂完,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懵懂地看了看四周,又看看雍若,似乎闹不清楚身在何方。
“你终于醒了!”雍若直接泪奔,将碗往桌上一丢,直接扑过捧住了他的脸,在他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太好了!我真怕你出事!唔唔……”
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奔流而下,再也克制不住。
她伏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林子呆看了凤寥一眼,脸上爆发出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直接冲出门去大喊道:“王爷醒了!夫人把王爷救过来了!”
门外先是听到雍若的哭声,陷入了一片死寂。跟着又听到了小林子的喊叫声,众人先是不敢相信,跟着就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欢呼。
苏名剑仗着职务之便,三两步冲进来,看着床上已经醒过来的凤寥,竟然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笑又哭。
“若若?”凤寥看着怀里有雍若,又看看周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里?”
雍若只管自己哭得痛快,根本不理他。
算账的事以后再说,先让她发泄一下压抑了一天情绪,免得内伤!
小林子又冲回床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禀王爷,咱们如今还是在金风镇上。夫人昨天听到王爷的消息后,带着人,连夜从京城赶来,用一碗糖盐水将王爷救回来了!”
这一回,凤寥真的傻眼了!
第66章 功劳
凤寥头一次看到雍若这样嚎啕大哭, 觉得新鲜的同时, 又十分心疼。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雍若哭够了,才停了下来。她的心情得到了平复, 却又觉得有些丢脸,而且,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我去洗漱一下。”她从凤寥的胸前抬起身来, 拿袖子遮住脸,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凤寥的房间外,已经没有一堆人围着了, 只有焦竹还巴巴地守着。雍若觉得稍稍好过了一点, 人没有丢得太大。
焦竹满脸笑意地上前一步:“夫人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夫人可是要梳洗一下?”
雍若点了点头:“带我去吧!”
她跟着焦竹去了东厢房。
没过多久, 焦竹就带着两个小太监送来了热水和浴桶:“奴婢知道夫人爱洁净, 这屋里一应用品都是全新的,不曾有人用过。夫人只管放心使用。”
雍若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回头本夫人有赏。出去吧!”
焦竹笑着退下去了,雍若就洗脸、洗澡、洗头。
虽然已经被丫头服侍了好几个月,可基本的生活技能她并没有丢——梳发髻除外。
不会梳发髻,也没有吹风机可以把头发吹干, 洗完后, 她用毛巾将头发擦到半干的程度,便将头发随意地披在脑后, 走出了东厢房, 又去了凤寥的房中。
凤寥也简单地梳洗过了, 床上的被褥也换了新的。
看见雍若来, 他朝她伸出了手,同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腰腿部,问道:“你骑了一天的马,有没有……受伤?”
刚才,他被她哭得有些懵,只顾着安慰她,忘了问这一茬儿了。
雍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王爷走后这一个多月,我天天都在练习骑术。如今,我的骑术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的大腿内侧曾被磨得很痛。但她为了保持动作的灵活性,感到痛的时候,直接就让漉漉把受伤的地方给修复了。
“你看看我这样子,像是受伤了吗?”雍若很是轻松地在屋里走了几步、转了一圈。
凤寥果然看不出一点异常,也就放心了,赞道:“夫人是天才!”
他又有些苦恼地说:“既然夫人无事,能不能赏我一点吃的?我肚子饿得不行,可小林子这刁奴竟然说:夫人没有发话,他不敢给我东西吃,怕又吃坏了。”
小林子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雍若,盼她发个话,好让他决定要不要继续饿着王爷。
雍若暗暗好笑,小林子这是将自己当作神医了?
虽然神医的名头很风光,可这顶大帽子,她可不敢戴!
不然,她怎么解释“治好”了凤寥这件事啊?
一碗糖盐水就救活了名医都救不活的人?这也太儿戏了!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对她很不利的联想。
为了一时风光留下无穷后患,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所以,她果断决定故伎重施,采取上一次对付许太医的办法,将圆谎的工作推给专业人士去做——你们这些名医、太医都弄不明白的事,我又如何明白?我只是半罐水啊!
虽然这样一来,不免让那位席大夫白捡个救了恒郡王的功劳。
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隐藏她自己;其次是弄清风寥中毒的原因。
至于这位席大夫是不是欺世盗名、名不符实之辈,反而是次要中的次要。
而且,倘若这位席大夫真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敢将救了王爷的功劳结结实实地往自己身上揽,自会有下毒的人去找他算账,不劳自己去费心费力地主持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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