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公子送来的那个食盒,就放在一个矮柜上。她打开食盒看了看,见食盒上层是一些精致易存放的点心,下层是半盒包子、半盒饺子,便拎起食盒,拿了碗筷去正房。
“今日凤公子赏的点心和面食,看着都挺好吃的。”她对雍荞和雍苗说,“每人可以吃两块点心,但不许多吃,省得晚上吃不下饭。包子和饺子不许吃冷的,咱们热一热,再配上昨天的剩菜吃。”
又吩咐雍荞:“吃完了去处理那只羊腿,把肉剔下来,拿盐腌一腌,明日买些萝卜来包饺子。再把把羊骨也腌一腌,明日炖羊肉汤喝。”
雍荞跟着雍老爹学过一年厨,练的都是基本功,让他煮顿家常饭,是不成问题的。
又让雍苗守着周氏,雍若便出了正房,拿了一把柴刀,戴上破衣服改的劳保手套,砍了几棵竹子。
穷家小户的茅屋院子,地上不会铺砖,却会种上几丛竹子,以备扎个扫帚、编个鸡笼、架个竹篱之类的。雍家的院子里,除了那株梅树以外,也是有几丛竹子的。
剔掉竹枝,她用锯子把其中一根竹子锯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又用柴刀将这些短竹筒破开,削成了一根一根的长竹钉。不求做工精良,但求尖端锋利。
花了好一阵功夫,做了满满一提篮竹钉后,她又把另外竹子破开,削成一根根半人高的竹条。想了想,又砍了两根竹子,把竹竿锯成几段,每段半人高,一端平口,一端尖口。
雍荞已经处理好了羊腿,跑过来问:“姐,你在做什么呀?”
雍若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我在做对付坏人的机关!”
她打算向井冈山的红军前辈们学习,在围墙墙根下摆一个竹钉阵。如果有人半夜从围墙翻进来偷东西,保管让他们跳着进来、瘸着出去。
第56章 崛起的凤寥
第二天, 两人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吃了一顿早午餐之后, 凤寥对雍若说:“你来教我游水吧!我觉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不能输给了你一个小女子!”
雍若暗暗有些好笑:凤寥同学这是食髓知味,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她十分随和地跟着他走,却道:“刚吃了饭, 不能去游水。咱们先在庄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然后再去吧!”
凤寥只好耐着性子, 陪着她散步消食。庄子里繁花似锦, 绿草如茵, 他却没有多少兴致欣赏。
雍若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猴急模样,忍不住取笑:“公子,别只想着将来,忽略了眼前的美景啊!你这样心不正焉的, 妾身会伤心的!”
凤寥歪着头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很对!人不能只想着将来, 不顾眼前。”
他这才收拾了心情,与雍若一道游春。
散完步,雍若问凤寥:“咱们今天去哪个汤池?你要学游水的话,咱们去外面的大汤池吧!”
凤寥坚定地否决了她的提议:“咱们还去昨天的那个汤池!我觉得那里最好!”
雍若想:那里的确好!要发生点什么很方便,发生了什么之后要泡澡也同样方便。对了,那张软榻也十分舒服……
两人就手牵着手, 一起去了喜汤。
这一回, 雍若仍然在汤池隔壁的暖阁里更衣, 凤寥没有再去别处更衣,而是跟她一起进了暖阁。
她还是那身肚兜加亵裤的打扮,只是这一次肚兜换成了粉红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枝粉嫩的樱桃花。
雍若教凤寥潜水。
不出她所料,教着教着,两人就“不务正业”,开始探索“人体奥秘”了……
在这样自由自在、没羞没臊的生活里,凤寥的潜水技能和床上功夫,都在飞快地进步。
没两天,他又让焦桐找了几本十八禁的画册,与雍若一道参详。
到后来,雍若不得不警告他:羞羞的事必须有所节制,不然,公子的身体就要被掏空了。
凤寥这才放缓了求知的脚步。
三月十五晚上,明月当空。
凤寥让人在福汤边的一块空地上,设了桌椅和席面,他与雍若一起坐在这里品酒赏月,丫头和太监们都远远地退开了。
这是他们相识两个月的纪念日。
这两个月的日子,似乎眨眼即逝,又似乎比以往的好几年都更长。
“若若,我决定了:要去争那个皇嗣之位!”三杯酒下肚之后,凤寥突然这样对雍若说。
雍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稳稳地向凤寥一举:“那我先祝你马到成功!”
凤寥见她什么也不问,就直接举杯祝他成功,心里立刻升起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有如此知己相伴左右,真是不虚此生!
他想: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他都绝对不会再恐惧退缩了!
他举杯与她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雍若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感觉从嘴里到食道、到胃部,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他们今天喝的是烈酒,其实不适合喝得这样急。
可这一杯酒,相当于是她给凤寥的壮行之酒,一定要这样喝才行,慢吞吞地喝没有气势。
凤寥执起酒壶,将幽若的酒杯斟满,又把他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他轻笑着问,很有一些倾诉的欲望。
雍若从善如流地捧哏:“为什么?”
凤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屈起一根手指:
“第一,我跟我母妃的脾气不大合得来,她也不喜欢你;我二哥大约也没怎么把我的心情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纵容着我,恐怕也不过是面子功夫;我姐姐蛮横跋扈、不可理喻,更是恨你入骨……倘若我留下来继承英亲王府,我们就会永远被他们压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辈子被他人摆布。我觉得烦了!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
雍若点点头:“如果你过继出去,这些问题的确都能够迎刃而解。”
“第二,我若想娶你为妻,与你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就必须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只有皇帝,才可以翻转那些嫡嫡庶庶的臭规矩,封你为皇后。否则,不管谁当了皇帝,只需一道圣旨,就可以将你我打落尘埃,永世不得超生。”
雍若并没有被他描绘的美好前景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说:“这个想法是很好。可若是皇帝做出有违礼法的事情来,那些御史言官、朝廷大臣,就会不断进谏上书。他们不会让皇帝随心所欲的。”
凤寥淡淡一笑:“对!他们的确会不断上书劝谏天子。但劝谏仅仅是劝谏,不是天子的圣旨,这两者是有根本区别的。大臣的劝谏,天子可以不听;但天子的圣旨,臣子却不能不遵行。我想做那个下旨的人,而不是接旨的人。”
“若天子不听大臣劝谏,会被人指责为暴君昏君,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的!”
凤寥嗤笑一声:“那些大臣就一定对吗?天子若事事都听臣子的,岂不成了傀儡?在国事上,天子是应该多听大臣劝谏,毕竟事关天下百姓的福祉。但在私事上,天子为什么要被大臣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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