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的皇后路_小镜湖【完结+番外】(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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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直接表达了对朱樱这个苦主的不信任、不喜欢,让周围丫头太监面面相觑,大寒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喜色。

  朱樱看着他,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一双妙目中的眼泪都凝固了。

  雍若抿嘴一笑,对凤寥说:“王爷素来不耐烦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如您到前院去,与安大人、苏大人他们说说话。这样的小事,留给妾身来处理如何?怎么说,朱樱姑娘也是太妃赏给妾身的,王爷直接将她退回寿安堂,有些说不过去。”

  凤寥哼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站起身来,抬脚就往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斜睨着朱樱,冷声说:“我这无尘居一向清净,偏你来了就有这许多是非。人缘差成这样,不知道自己反省反省,倒有脸来告状?真不知道你在寿安堂是怎么混成大丫头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得朱樱直接扑倒在地上,哭得更是伤心了。

  “夫人,奴婢真是委屈啊!奴婢在寿安堂服侍多年,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个说奴婢不好的。如今来了这里不到一个月,竟被人如此作贱。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耐烦理会这等小事也寻常。奴婢只有求夫人作主了!”

  雍若觉得,朱樱这一番哭诉,大约是有些真伤心的——她可能没有想到,凤寥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吧?

  也不知道她是忘了那两个“攀高枝未遂不幸坠落”的前车之鉴,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看着凤寥扬长而去的背影,雍若压下心底的笑意,问跪在一边的大寒:“你有什么话说?”

  大寒连忙磕了个头,焦急地辩白说:“夫人,奴婢真是冤枉的!夫人吩咐奴婢们敬着朱樱姑娘,奴婢焉敢不从?

  “裙子那件事,实在是太凑巧了!那天奴婢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儿,又看到朱樱姑娘那条裙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搁在凳子上,冒着青烟。奴婢怕走了水,连忙过去提起那条裙子一抖,就从裙子里抖出一团还在燃的熏香来。奴婢正庆幸发现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朱樱就带着小安子进来了,硬说是奴婢在烧她裙子,还说上次她床上那些水,定也是奴婢泼的,让奴婢百口莫辨!”

  大寒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求夫人做主,还奴婢一个清白!”

  朱樱大声道:“你这个贱蹄子,被我和小安子当面撞见,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敢狡辩?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了谁的势?莫非要夫人打你一顿,你才肯招?”

  “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招?”大寒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向雍若重重地叩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夫人明鉴!那日的事,要么是巧合,要么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

  雍若心中暗想:形势对大寒很不利啊!

  对于自己来说,这件事也是一个考验。倘若自己处置不好,让此事成了说不清楚的罗生门,今后,自己就不要想在下人中有威信了。

  要怎么让这件事真相大白,让众人心服口服呢?

  雍若心里暗暗琢磨。

  朱樱和大寒都是她十分熟悉的人,她很了解她们的表情基线。

  而作为一个微反应专家、察言观色的高手,雍若可以根据她们之前的种种表现,百分之百断定:大寒是无辜的,是朱樱在故意陷害她。

  可是现在,分析案情、收集证据为大寒洗冤已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大寒已经被“抓了现行”。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杀了,身上插着一把刀;一个路人甲看见了,将那把刀从死者身上拔了出来;而他拔刀的这一幕,恰好被人用相机拍下来了。

  如果路人甲辩解说:我只是拔刀的,不是插刀的,有人会信吗?如果照片发到网上,不管警察列举多少证据证明路人甲不是凶手,吃瓜群众也只会觉得这其中有黑幕吧?

  这件事也是一样的。

  不管她怎么分析案情、为大寒洗冤,旁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在偏袒大寒,甚至还会说大寒干这些事是受了她的暗中指使,直接将她从仲裁者变成当事人,将她拖下水。

  听听朱樱刚才质问大寒的那些话:“你这般有恃无恐,究竟仗了谁的势?”“莫非要夫人打你一顿,你才肯招?”

  如果她纠缠在案情中,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不肯打大寒,还一力为大寒“开脱”,岂不就成了让大寒“无恐”的那个“恃”?

  这时代,可没有“疑罪从无”的原则。衙门里都是逮到一个嫌疑人、有了人证物证就打到你招,不招再加刑,能死扛到底的硬骨头真没几个。

  若自己不那样干,只要朱樱向人一暗示,旁人再推推波、助助澜,自己就再也说不清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另辟蹊径……

  好在,朱樱也不过十几岁,还不是那等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大奸大恶之人,内心还有相当大的弱点。

  雍若眼珠一转,视线扫过了朱樱的手腕。

  雪白的一段皓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一般年轻的姑娘,更喜欢戴金银珠玉做的漂亮镯子,很少有人会天天戴着这种死气沉沉的东西。

  雍若在心里,把朱樱的种种言行推敲了一遍,心想:这姑娘被沈太妃指使着,做那种给人下药、坏人子嗣的勾当,内心深处其实很不安吧?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试一下,不行了再说。

  雍若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靠在引枕上,缓缓说:“你们两人究竟谁是谁非,本夫人已经心里有数。不过,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便给你们一个自证的机会。”

  她低声吩咐了花柔和玉净几句话,花柔和玉净就带着人出去安排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雍若和朱樱三个人。

  雍若低声笑道:“本夫人历来相信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欺,天不可欺,满天神佛俯视众生,更加不可欺。做了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她开始给朱樱和大寒两个人,讲因果报应,讲天道轮回。

  “别的且不说,先说说兴安郡主近来的事。郡主买通吴家,伪造庚贴骗婚,原本只以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结果如何呢?事情败露,杨景岳怒而杀人,皇上下旨令郡主夫妻义绝……如今,郡主还被皇上收回了御赐产业,天天跟着宫里派来的教引嬷嬷学妇德。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可等报应来时,一切都迟了,郡主也只能生生受着这报应了!”

  朱樱听她讲到了兴安郡主的事,自然也想到了杨七的前未婚妻就是面前这位雍夫人。

  而据那个道士说,雍夫人命格贵重、且五行齐全能压得住,必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自己受太妃指使,几次给雍夫人下药都未成功,莫非……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有些发青。

  雍若看着她的脸色,继续说:

  “再来说说我家当年的冤案。当年,魏家的人何等张狂?陷害我父亲,令我父亲冤死在狱中,使一屋子孤儿寡母孤苦无依。可不过短短几年,我就得了王爷的垂青,让此案上达天听,他家就是有再多靠山,也不能够继续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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