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虽是玩笑,可尚君还是紧张极了,他臂膀一紧,将无忧揽在胸前:“你若生气,哪怕割了我的舌头,刺聋我的耳朵,砍下我的双手双脚都行,但就是不许藏起来,更不要躲着我!”
他说得无比认真,仿佛起誓一般。无忧狠捶他一拳,满是心疼地骂了句:“又在胡说八道!”
……
真正喜欢一个人都是从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开始。
正文 第173章 定终身
他俩磨磨蹭蹭,回到永安时,已经日薄西山。
说也奇怪,两人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现在要分手了,却立时饿得牵肠挂肚。尚君执着无忧的手,低声道:“要不,吃了饭再回去?”
无忧摇摇头:“已经不早了,便是现在回去也少不得母亲一顿责骂。若是再吃了晚饭,我怕以后就再也出不了门了!”
“那就干脆别回去了”,尚君笑着,神情中带着暧昧:“反正拙园有的是地方”。
无忧反手狠掐在尚君虎口:“让你再胡说!”
尚君拧着眉笑道:“你若不喜欢拙园,那咱们成婚之后就在宁山脚下另盖处院落。或者干脆买两匹快马,背起包袱,就此游历天下!”
无忧满脸绯红地白了他一眼:“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尚君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你忘了我说要一辈子对你纠缠不休?我可是个守信的人。”。
他俩站在巷口,风从尚君身后吹来,荡着两人的衣裾袍角,无忧抬头看着尚君,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也不知道。原来只觉得他是个俊朗的男子,现在却觉得那清俊的眉眼之中多了隐隐沧桑与深刻其中的悲恐。他说自己心凉已久,从不相信轮回来世,他所有的戾气和冷漠都是因为曾经无望的痛苦。五岁便被送到庙中,一次次逃走,又一次次被送回来,十二年的时光该是多么的凄凉啊!
无忧情不自禁环抱住他,轻声道:“尚君,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尚君身子一颤,将她紧紧抱住。
他一出生便没了母亲,从此父亲厌弃、继母刻薄,庙中的师傅还想尽办法折磨,他从小未尝过半点温暖,心中只有无能无力的恨与绝望。他原以为喜欢无忧是出于寂寞孤苦,因为她是这永安城里唯一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可到现在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这喜欢远比惧怕孤独来得更加深刻,他离不开她,忘不了她,即便是两人短暂的置气,他都失魂落魄。他并不是熟悉温柔的人,可对着她,他就是不忍心又舍不得。他笑她气她宠她爱她都是因为怕她忘了他!现在她终于也喜欢上了自己,他如愿以偿,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能让她无忧无虑,永远欢喜幸福吗?!
再多依依不舍,也得告别。回到家时,正好赶上吃饭。舅母阴阳怪气道:“大小姐终于回来啦!”
母亲却是满脸笑意:“我听说你跟尚允出去了?”
舅母立时伸长了脖子,她实在不明白尚允那样的贵公子怎么会看上邋遢任性的无忧,就算相貌有几分出众,可她这刁蛮的性子谁受得了!
无忧一愣,皱着眉点了点头。
母亲高兴极了,拉着她忙问:“怎么样?你们俩是不是和好了?”
无忧哭笑不得:“我们俩本来就没什么事,何谈和好不和好的。”
可是这话听在纪夫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个意思,她忙点头:“就是就是,你们俩本来就没什么事!”
舅母一听顿时泄了气,心里替自己的侄女阿娇不值。说实话,尚家这样的大户他们是高攀不起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出尚家对纪氏颇有兴趣,既然如此,为何不抓住机会,将侄女也在尚家面前表现表现。她甚至觉得即便做不了正房,做个小妾也行。
想到这儿,舅母突然冷笑一声啧啧嘴:“老话说啊,什么时候也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是下了聘的,也有反悔的!做人得知道掂量自己的分量,尚家的公子那是那么容易攀的吗?没准儿到头来,也不过是做妾!”
“做妾”二字一下子戳了纪夫人的心口窝,她立时愤怒起来:“我女儿是纪府的千金,我们在京城也并非小门小户,即便是出入睿王爷府也如同家常!”
“呦,好厉害啊!”舅母挑着眉毛一脸鄙夷:“那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住到王爷府去啊?哼,没听说吗,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你们都少说两句!”无忧听不下去,大喊一声,她先是看向舅母,一双眸子瞪得圆圆的:“舅母,您好歹是长辈,别总是端着架子却做让人鄙视的事情!我们是来投奔舅舅的,自古有休妻的,却从没听说过哄亲妹妹出门的!我劝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立时转向母亲,毅然决然道:“母亲,您趁早断了让我嫁给尚允的念想!我不喜欢他,更不会跟了他!”
纪夫人气急败坏:“那你喜欢谁?“
“尚君,就是您口中的那个瞎子!”无忧胸脯一挺,毫无羞涩!
正文 第174章 罚跪
原来南方的冬日是如此寒冷,那阴冷混着湿寒从地下钻上来,一点一点透着皮肤侵入筋骨,几乎把血和呼吸都冻住了。
无忧已在树下跪了半宿。
开始的时候她还腰杆笔直,后来慢慢变低,双手抱着肩膀,头脸缩在薄薄的衣服里,身体越来越躬,到最后蜷缩成球不住颤抖。
淳义透过窗子,紧紧皱眉看着无忧,情不自禁道:“她会不会被冻死啊?”
舅母眉眼间也露出些许不忍,她对着李之林啧啧叹道:“还说我是个心肠硬的,哼哼,瞧瞧你妹妹,对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这样狠心!一个姑娘家的,这么跪一宿不就毁了吗?”
舅舅道:“不行,我得先让无忧起来”。
说着李之林便要往外走。舅母一把拉住,骂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多管什么闲事!”
“可是……”李之林毕竟天天带着无忧走街串巷给人瞧病,她乖巧又利索,尤其是这几个月来,她甚至还能从旁提醒,说出的方子比自己都要高明!现在自己也懒了,很多时候都让无忧去瞧,倒也很是放心。
“没有可是!”舅母恶狠狠地等着舅舅:“你若敢废话一句,也就在外面跪着别进来了!”
“母亲……”淳义愣愣道:“无论是君公子还是允公子,他俩都姓尚,跟了谁不是一样吗?”
“一样个屁!”舅母伸出手:“五个指头还不一样长呢!更何况君公子还是个瞎子,又不受尚府待见!你姑母心高气傲,宁愿做妾也要去京城,现在她女儿出嫁,自然要挑最好的那个!哼,若说起来,我倒觉得这个倔丫头比她娘强多了!”
可是西厢的门窗一直关着。
无忧本就一天都没吃饭,现在跪着不仅又饿又冷,而且腿也是钻心的疼。青石铺的院子,坑洼不平,跪在上面就像跪在一片石头上,一开始她还拣平滑的地方挪,可跪得时间一长,那都如同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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