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执被莫名其妙的一瞪,有点摸不着头脑,还傻乎乎的问:“楚大人,这位是……?”
鸿霞郡主更是气得要死了,耿执都不记得自己了?这才多少天?他们之前还说过话,聊过天的!
鸿霞郡主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啊,不对呸呸呸,自己的绝对不是狗眼。
楚钰秧赶紧说:“这是鸿霞郡主啊,上次鸿霞郡主穿着男装的。”
耿执说:“对对对,我记得,就是没认出来。”
鸿霞郡主上次去如梦院是穿了男装的,不过这会儿是穿着女装,耿执没认出来,被楚钰秧一提醒才想起来。
楚钰秧瞧鸿霞郡主气哼哼的样子,心想我怎么就那么慡呢,谁叫鸿霞郡主竟然投靠了赵邢端,明明每次陪她玩的都是自己啊!
耿执说:“楚大人,快跟我来罢,庄莫已经在大理寺了。”
楚钰秧说:“走吧,你们回来的还挺快。”
“快什么啊,可是够慢的。”耿执说:“其实地方根本不远,按照正常的速度,我们本来今天一大早就能到了,不过找到庄莫之后,这速度就快不了了。”
楚钰秧奇怪的问:“怎么了?”
耿执说:“庄莫够惨的,他就剩下半条命了,身上全是伤,我们不敢快速赶路,怕他受不住啊,所以就耽误了好半天的时间。”
“都是伤?”楚钰秧惊得差点跳起来。
耿执点头,说:“我瞧见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亏得是庄莫武功底子好,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恐怕早就被折磨死了啊。送到大理寺之后就叫了大夫来,现在倒是死不了了,就不知道他伤成那个样子,什么时候能好了。”
鸿霞郡主不知前因后果,所以一头雾水。
楚钰秧一听,心里猜到了七成,说:“是不是顾家的人买通了衙门里的官差?”
耿执点了点头,说:“小地方,官差收银子的事qíng屡见不鲜了已经。我打听了,顾夫人因为丧子之痛,特别的记恨庄莫。花银子打点了一下,那些官差收了银子,就在大牢里给庄莫用刑了,估计是要折磨死他。好在我们去的及时,不然这人就真的快死了。”
鸿霞郡主一听,说:“有这样的事qíng?没有王法了吗?那个顾夫人是谁?这么嚣张?”
楚钰秧说:“是礼部尚书的夫人。”
鸿霞郡主嘴巴一撅,说:“礼部尚书,那不就是一个三品小官吗?”
楚钰秧:“……”
耿执:“……”
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和从六品的大理寺司直表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一路赶到了大理寺,江琉五和顾长知都是在的。
庄莫伤势太重,恐怕放到牢房里用不了半天就没命了,大夫让他卧chuáng静养,所以只能找了个房间先安置他,然后在外面守着侍卫看押。
楚钰秧到的时候,庄莫还没有醒过来,他进屋就看到顾长知坐在chuáng头的椅子上,脸色非常的憔悴。
楚钰秧探头一瞧chuáng上的庄莫,顿时就觉得很气愤,庄莫脸色灰白,真是半点血色也没有,脸上都有抽的鞭痕,看起来特别的狰狞。
鸿霞郡主非要跟着进来瞧,一瞧就叫起来,说:“这……这也太没有王法了!”
“嘘——”楚钰秧赶紧说:“别这么大声音。”
“对不起。”鸿霞郡主赶紧捂住嘴巴小声说。
顾长知说:“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一直昏迷着,一路都没有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楚钰秧听了有点心塞,安慰说:“大夫不是说没事了吗?要不叫御医过来瞧瞧吧?庄莫武功那么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顾长知说:“希望如此……庄莫如果死了,恐怕我身边就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
楚钰秧立刻说:“别这么说,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我也会陪着你啊。”
鸿霞郡主小声说:“我要告诉端哥哥。”
楚钰秧:“……叛徒。”
楚钰秧让耿执跑腿,进宫去找御医过来给庄莫瞧一瞧,耿执勤勤恳恳的跑去了,然后拽着御医又跑过来,赵邢端特意让御医带了一些名贵的药材过去。
庄莫喝了药,脸色似乎好一点了,不过暂时还没醒过来。
楚钰秧将顾长知叫走了,要再了解一下案qíng。
顾长知非常配合,详详细细的把自己知道的事qíng全都说了一遍。不过和第一次与楚钰秧说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新发现。
楚钰秧问:“不是还有其他目击者,最先瞧见的那个妇人带回来了吗?”
江琉五说:“那个妇人是到寺庙去上香的,不是京城人士,丈夫死了才到了京城来,就住在京城郊外。刚才已经让人去找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顾家的呢?当天在寺庙里的人,我都要问问话。”
江琉五说:“也已经让人去找了,还没有回来。”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大理寺外面吵闹了起来。
楚钰秧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耿执跑出去瞧了一圈,说:“楚大人,是顾家的那位夫人来了,在门口嚷嚷呢,说要带人砸了咱们大理寺。”
楚钰秧眼皮一跳,说:“刘大人在不在?”
耿执一愣,说:“在啊。”
楚钰秧拍了拍胸口,说:“在就好。”
耿执愁眉苦脸说:“怎么好了?”
刘大人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年事已高,难免就有老人家的通病,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而且喜欢说教别人,一说起话来就撒不住闸,可以说教上一两个时辰。
耿执刚来的时候犯过错,不过是小小不言的小错,就是马虎的问题。不过被刘大人叫了过去,教导了一个半时辰。
耿执自那以后再也不敢马虎了,虽然刘大人说教的时候语重心长又很慈祥,可是架不住一个多时辰,两条腿都要站废了。
耿执就想了,恐怕一会儿刘大人知道了,一定会把他们叫过去好好教育一番的。
楚钰秧倒是拍着胸口,说:“有刘大人出马对付顾夫人,我们还是可以放心的。”
刘大人好歹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和礼部尚书顾大人是同级别的,顾夫人再嚣张也没有品级,顾着脸面也是翻不了天的。
顾夫人买通了官差,想要将庄莫活活折磨死。她认定了是顾长知指使庄莫杀了她儿子,但是她抓不到顾长知杀人的证据,所以火气全都撒在了庄莫的身上。她觉得一刀处决了庄莫,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必须活活折磨死,凌迟都不足以发泄心头怒火。
然而顾夫人忽然听说,大理寺竟然cha手了这件事qíng,把凶手庄莫给接到了京城里来,而且还让大夫给他看病。接人的队伍里就有顾长知。
顾夫人一听,顿时就怒了,她听说了顾长知到宫门口去跪着叫冤。不过顾夫人想,皇上怎么可能搭理他,根本没有在意。
顾夫人听到这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就带着人跑到大理寺来,说大理寺包庇凶手,要把大理寺砸了。
刘大人很快也听说了消息,不过他早就知道了,皇上口谕下来要重新审案子,那肯定是有皇上的道理的。刘大人对皇上坚信不疑,觉得那顾夫人太胡闹,带着人到门口去劝说。
结果门口一方谩骂,一方语重心长的劝导,僵持了半个时辰,顾夫人嗓子都骂哑了,刘大人还在车轱辘话慢慢的说。
耿执跑出去偷偷瞧了一圈,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楚钰秧问:“庄莫还没醒吗?现在时间不够了,我晚上必须回宫去,只能明天再去那个寺庙走一趟。庄莫一直不醒,我都没办法问话了。”
耿执又跑去看了一圈,说:“不好了啊楚大人,刚才去接那个妇人的侍卫回来了,不过人被拦在门外面了,顾夫人抓着那位妇人不放手,让她当着众人指证庄莫呢。”
楚钰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们还是出门看看吧。”
楚钰秧就带着大家出去了,先听到顾夫人的谩骂声,然后就看到大理寺门口一个穿着打扮很讲究的妇人脸红脖子粗的在骂人,肯定就是顾夫人了。
顾夫人一看就看到了顾长知,顾长知跟着楚钰秧一起走出来,她拨开人群就要冲过去,不过被耿执冲过去拦住了。
顾夫人尖叫着:“顾长知你个láng心狗肺的畜生,让人杀死你亲哥哥,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不对不对,肯定是搞错了。”楚钰秧立刻一本正经的大声说。
刘大人也说道:“顾夫人无凭无据,这般说实在是不好的。”
楚钰秧眨眨眼,说:“顾长知怎么可能又是畜生又是人?这不合理。”
顾夫人一愣,刘大人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楚钰秧再耍人。
顾夫人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更大声的尖叫,说:“就是他!庄莫只听他一个人的吩咐,不是他还能是谁。顾长知我要杀了你,你给我儿子偿命!你们大理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庇凶手!”
楚钰秧说:“不对不对,这回又搞错了。”
刘大人认真的看着楚钰秧,说:“楚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楚钰秧委屈的说:“刘大人,您误会我了。我是想告诉顾夫人,是陛下口谕让我重审这案子的,并非我大理寺包庇凶手。如果顾夫人有什么不满,也不要欺软怕硬,带人来砸大理寺啊,应该带人到宫门口去,砸了陛下的宫殿才是。”
楚钰秧一推四五六,将赵邢端这个皇帝搬出来做挡箭牌,将顾夫人堵的哑口无言。
顾夫人脸色铁青,她哪里敢去宫门口闹,顾家的人有几个脑袋给皇上砍得?她跑到大理寺来闹还是背着顾大人的,若是让顾大人知道了,肯定也不同意。
鸿霞郡主站在楚钰秧身边,点头说:“对啊,亏你还是礼部尚书的夫人,缺乏教养,只知道欺软怕硬。”
顾夫人气得要翻白眼,这一肚子的火气差点把她更撑得爆炸了。她反驳不了楚钰秧,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羞rǔ了,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还以为鸿霞郡主是顾长知身边的人,不然一个女人怎么站在大理寺那堆人里。
顾夫人当下就误会了,指着鸿霞郡主的鼻子,喝道:“你说我缺乏教养?你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下贱骚蹄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才是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鸿霞郡主一听就懵了,楚钰秧都被顾夫人给骂懵了,心说好了这下好了,这下子天崩了地裂了。
鸿霞郡主愣了半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回可是真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差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说:“她,她竟然这么骂我!”
顾夫人得意了,说:“骂你,哼,我就要骂你,不知廉耻的东西。”
这里少有人知道鸿霞郡主的身份,就连刘大人也不知道,并不晓得她是谁。不过顾夫人这么骂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也实在是太恶毒了,让人都听不过去。
鸿霞郡主哭得特别凶,楚钰秧赶紧哄啊,说:“不要哭不要哭,你别理她,就当是放屁。”
鸿霞郡主倒是不理楚钰秧,哭得撕心裂肺。鸿霞郡主听她说有娘生没爹养,就想起来自己爹娘的确都死了,哭得就更伤心了。
大理寺门口一阵骚动,外面围了一圈瞧热闹的人,刘大人头都大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
忽然来了一行人,前面几个侍从将人群拨开,请后面穿着一身白衫的男人走过来。
楚钰秧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忘了一下,顿时又惊又喜啊,没成想赵邢端会突然出现。
赵邢端当了皇帝之后,很少穿白衣了,这身衣服楚钰秧记得清楚,楚钰秧第一次见赵邢端的时候,他就穿着这身衣服。
眼看着天快黑了,楚钰秧还没回来,赵邢端叫人一打听,原来是遇到了事qíng。赵邢端这边正经事也做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出宫走一趟,反正大理寺并不远,将人给接回来。
滕衫和林百柳带着一行人陪同赵邢端出宫,到的时候,好戏还没结束。大老远的,他们就听到了鸿霞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声。
赵邢端走到了近前,大家瞧得清楚,不过先前的端王爷,如今的皇帝也并没有多少人能一眼瞧出来。至少那位顾夫人就没瞧出来,只觉得赵邢端气势很qiáng,不过太年轻,恐怕不是什么大官。
刘大人可是识得赵邢端的,毕竟正三品的官员是要进宫上朝的,哪里能认不出皇帝来。
刘大人震惊的瞪眼,“噗通”就跪下了,赶紧磕头说道:“陛下,老臣不知陛下驾到,老臣……”
众人一听全都傻眼了,哪里还敢正视赵邢端一眼,全都“噗通噗通”的跪下来了。
楚钰秧还真没跪过赵邢端。当然了,在chuáng上跪姿什么的,肯定是不算的。他瞧大家都跪下了,自己和鸿霞郡主好像有点鹤立jī群的不妥当。
楚钰秧正琢磨着,要不自己也跪一下?
不过受了委屈的鸿霞郡主显然已经来不及去跪了,立刻就把刚才哄她的楚钰秧给抛弃了,呜呜的哭着跑过去,一头扎进赵邢端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说:“端哥哥,你可要给我做主,那个什么礼部尚书的夫人,她骂我是……是……,反正就是她骂我,还说我有娘生没爹养,这里的人都听到你了,你可要给我做主。”
楚钰秧一瞧,他也不跪了,醋意横生的跑了过去,把鸿霞郡主从赵邢端的怀里扒出来,心说我还没在人前正大光明的吃过赵邢端的豆腐呢,怎么能叫鸿霞郡主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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