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吓了一跳,说:“失,失踪了?”
楚钰秧点头。
李老爷说:“不不不,我不知道。”
李老爷看起来胆子也不大,就是有些好色。还没怎么着就把事qíng给全都说出来了。
李老爷其实之前并不认识管老爷和他的丫鬟。在进京城的路上,恰好住在一家客栈里。李老爷这个人好色,一眼就瞧上管老爷那个丫鬟了,觉得年轻漂亮,想要搞到手。所以就去找管老爷攀谈,然后发现都是要去给常侍郎送礼的,gān脆一起上路了。
就是在路上,李老爷就和那丫鬟勾搭上了。李老爷起初以为是没戏的,他发现那丫鬟穿的很好,用的也很好,和管老爷关系不一般,说话也有分量,估摸着不只是丫鬟那么简单。
不过后来没两天,李老爷正好睡觉,就听有人敲门,没想到是那个丫鬟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老爷当然高兴,就背着管老爷和那个丫鬟一直偷偷摸摸的。对于这事qíng,韩氏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那丫鬟又来找李老爷了。丫鬟说是管老爷忽然死了,她心里害怕,所以想让李老爷陪着她。
这管老爷刚死了,李老爷也觉得毛骨悚然的,也不敢这会儿再睡了管老爷的女人,不过丫鬟央求了半天,李老爷色心大起,就把丫鬟给留下来了。
李老爷说:“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晚上累了,后半夜就睡着了,睡得很死,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不在屋里了,我以为她离开了……”
李老爷说完了,那韩氏更是哭得昏天黑地的,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
楚钰秧被她哭得脑袋直疼,不知道那丫鬟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别人带走的。丫鬟现在失踪了,他们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寻找。
“对了!”李老爷忽然抖了一下身体,说:“不是你们问我,我……我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就是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怎么了?”楚钰秧问。
李老爷神神秘秘的给他们讲起来。
因为李老爷不怎么常来京城,他在京城又有几个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所以难得来一次,就决定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以后也能好说话。
他早就和人约好了,今天一大早就过去的,所以早上起来发现丫鬟不见了,也没有心思多管,他本来就起晚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打开门就走了,直到楚钰秧让人把他找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和人喝酒。
李老爷说:“奇怪就奇怪在,我早上起来,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闩是落着的!”
屋子里的窗户本来就是锁着的,因为晚上风大,所以李老爷之前就把窗户都锁上了,免得被chuī开。那丫鬟偷偷摸进来,两个人不gān好事,当然怕被别人瞧见,门也在昨天晚上就给锁上了。
李老爷说:“这太奇怪了,我起来的时候,门窗都是锁着的,她是怎么离开的?”
李老爷说罢了,吓得又哆嗦了一下子。
不论女人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绑走的,出去总要打开门,那么就不可能在把门反锁住了。走窗户也是这个道理,怎么会门窗还都是反锁的?
韩氏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说道:“老爷!那个丫鬟不会早就死了,和管老爷一起死了,其实已经是鬼了罢!那老爷昨天……”
李老爷被她这话吓得也够呛,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也吓了一跳,大白天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忍不住脊背发凉。
楚钰秧没有说话,立刻走进了李老爷的房间,然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尤其仔细的瞧了一遍窗户和门。
窗户还是反锁的,门早就被打开了。
赵邢端跟着他进去,问:“如何?”
楚钰秧说:“窗户不可能做手脚。”
房间不大,一看就能看到全部。一间密室中,突然丢了一个大活人,楚钰秧是绝对不相信的,所谓的密室,恐怕又是一个骗局。不过这间房间的窗户不可能做什么手脚,物理客观方面是不肯能的。
楚钰秧又说:“窗户也没有被整扇拆下来的痕迹。”
赵邢端说:“难道是门上做了手脚?”
门早就被打开了,有没有做了手脚,这个已经不得而知了。
楚钰秧摇了摇头,说:“虽然不知道门上有没有做手脚,不过卢之宜后半夜都坐在假山石上,他武功也不差,有人出来他肯定会发现的。从门出来,估计不太可能。”
赵邢端听他提到卢之宜,说:“你这么信他?”
楚钰秧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说:“端儿你吃醋了。”
赵邢端说:“是又如何?”
楚钰秧又眨眨眼睛,颇为失落的说:“端儿,你以前不是这么坦率的。”
楚钰秧悲哀的发现,以前是自己戏耍赵邢端,而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局势好像变化莫测了,赵邢端好像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开始反击了……
楚钰秧心塞的叹了口气。
赵邢端说:“所以,窗户不行门也不行,你想到人是怎么消失的吗?”
楚钰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这么聪明,怎么会难倒我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xing啊。”
赵邢端好奇的问:“是什么?”
楚钰秧嘿嘿一笑,说:“不告诉你。”
赵邢端:“……”
楚钰秧看到赵邢端气得脸发青,顿时觉得扳回一局,美颠颠的就出了房间。
楚钰秧让江琉五和耿执安排人,将李老爷和韩氏看起来,然后再继续出去找那丫鬟的下落。
楚钰秧吩咐完了,就去又找了卢之宜,详详细细的问了一边,昨天卢之宜到底瞧见了什么。
卢之宜很认真的给他说了一遍,毕竟那个时候他很清醒,瞧得也清楚,说的有条不紊。
卢之宜看到女人大半夜进去了,然后天亮之后,里面也没有人出来,他就离开了那里。
毕竟天都亮了,一个大活人坐在假山上面,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后来的事qíng,卢之宜便不知道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卢之宜迟疑了一下,说:“楚钰秧,如果有别的事qíng,你尽管来找我。”
“不需要。”
站在旁边一直臭着脸的赵邢端冷不丁的出声,语气相当的恶劣。
常侍郎这时候走进来,打着圆场说道:“楚大人,你的那位朋友回来了,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什么朋友?”楚钰秧奇怪的问。
常侍郎说:“就是昨日同楚大人一起来的那位公子。”
楚钰秧恍然大悟,常侍郎说的是鸿霞郡主。
瞧常瑜嵩的语气,恐怕早就知道鸿霞郡主是女扮男装了,不过他并不知道鸿霞郡主的身份。
楚钰秧说:“鸿霞怎么了?难道被人欺负了?”
赵邢端摇头。
两个人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常瑜嵩这才走到卢之宜身边,说:“你又不听话了,不是说了别去惹人那位赵公子吗?”
卢之宜失落的说:“不需要你管。”
常瑜嵩笑道:“可我偏爱管闲事。”
楚钰秧和赵邢端走出来,就看到鸿霞郡主跑过来了,一头扎进赵邢端怀里,然后放声大哭。
楚钰秧一瞧都懵了,不过还是把人先从赵邢端怀里扒出来,说:“姑奶奶,这是怎么了?要不我肩膀借你哭,你把我家端儿的白衣服都弄脏了。”
鸿霞郡主的哭声立刻就断了,瞪着眼睛说:“你是不是我朋友,我哭得这么惨,你还顾及一件衣服。”
楚钰秧瞧鸿霞郡主这呼风呼雨的样子,松了口气,心说肯定没有多大事,估计又是对付皇太后的拿手绝活。
楚钰秧说:“行了行了,到底怎么了?不是和你意中人一起出门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鸿霞郡主恶狠狠的说:“别提他,我现在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楚钰秧打了个冷战,默默给宋谱点了三根蜡。
赵邢端问:“怎么回事?他若是欺负你,让太后去治他得罪。”
“啊?”鸿霞郡主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很严重,还是不要告诉太后了。”
楚钰秧:“……”
这变脸快的……
鸿霞郡主给他们讲述了一下宋谱的恶行。原来刚才他们两个出门,一路还挺相谈甚欢的。宋谱受人之托,自然是要把鸿霞郡主照顾好的。
宋谱可看不出鸿霞郡主是女扮男装,只觉得这位小兄弟,长得也忒唇红齿白了些,而且特别容易脸红,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
他们两个上街去,鸿霞郡主走累了,就和宋谱在一个酒楼坐了一会儿,然后鸿霞郡主忽然说要吃某种点心,不过酒楼没有,让宋谱出去买。
楚钰秧一听,顿时头疼,这搭上话鸿霞郡主就开始欺负人。
鸿霞郡主瞪着他,说:“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试探他。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以后欺负我怎么办?”
楚钰秧:“……”
结果还是让鸿霞郡主满意的,宋谱二话不说,就跑去给他买点心了。不过后来就出了事儿,宋谱走了没多久,忽然有个喝多了就的男人开始撒酒疯,然后瞧鸿霞唇红齿白的,而且还独自一人,就活的不耐烦的过来调戏她。
楚钰秧忍不住打断,说:“有人调戏你?别开玩笑了。”
鸿霞郡主:“……”
不过是真的有人调戏鸿霞郡主,当时鸿霞郡主也挺震惊的,因为自己穿的男人的衣服啊,对方也是个男人。鸿霞郡主心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怎么现在男人都喜欢男人了。
鸿霞郡主见宋谱没回来,就很不客气的呵斥了那个调戏自己的人。
那男人胆子太大,瞧鸿霞郡主这么凶,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抓着鸿霞郡主的手,把她拽了起来,挡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要qiáng吻她。
鸿霞郡主吓得都傻了,她身材瘦弱,别看平时底气挺足,不过遇到这种事qíng就傻眼了,她踹也踹不动,挣也挣不开,吓得一下子就哭了。
好在宋谱及时赶到,一拳头就把那个男人打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楚钰秧好奇的问:“那你还哭什么,不是没事吗?”
“就……就是那个宋谱!他,他居然骂我!”鸿霞郡主气得脸涨红。
“怎么回事?”楚钰秧奇怪了,qíng况变得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鸿霞郡主气哼哼的,宋谱英雄救美,鸿霞郡主差点被他给迷晕了,结果宋谱一开口,就指责鸿霞郡主这时候不应该哭,应该反抗才对,都是男人,怎么能叫别的男人qiáng行非礼?应该照着对方的脸狠狠的打才对。
鸿霞郡主gān嚎着说:“他说我跟个娘们似的,呜呜呜……”
楚钰秧真是没忍住,笑的已经蹲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来了,他抱着赵邢端的一条腿,不然他连蹲都蹲不住,直接在地上打滚了。
第71章 遗书3
楚钰秧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的肚子疼的要死,最后他不想笑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抱着赵邢端的腿,发现其实赵邢端也在笑,并不是他瞧见的,而是他感觉到赵邢端的腿才轻微的打颤。
赵邢端听了一愣,没成想那宋谱竟然这么逗,他差点没忍住就笑出声来,好在他憋住了,不过憋得相当辛苦。
鸿霞郡主脸都黑了,听到楚钰秧大笑,脸又被气红了,大叫起来:“楚钰秧,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了!笑成这样子!”
楚钰秧特别想要严肃的告诉鸿霞郡主,其实自己已经不想笑了,不过他实在是停不下来了,只要一回想刚才鸿霞郡主说的话,就忍不住的笑。
赵邢端将楚钰秧伸手捞了起来,给他顺了顺背,说:“一会儿该笑岔气了。”
“乌鸦嘴!”
楚钰秧发现赵邢端的乌鸦嘴成真了,他真的笑岔气了,疼得他直不起腰来,鸿霞郡主这会儿开心了,拍手叫好。
楚钰秧忍着疼,还要安慰鸿霞郡主,说:“鸿霞啊,你要想啊,你本来就是个娘……咳咳女孩子啊,宋谱要是说你是个爷们,你才没地方哭去呢,是不是啊?”
鸿霞郡主恶狠狠的瞪着他,说:“你是在安慰我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楚钰秧从善如流,说:“唉,你要说这是嘲笑,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的。”
“你……”鸿霞郡主气得头顶冒烟,准备要把楚钰秧捉过来大卸八块。
不过很可惜,楚钰秧有赵邢端护着,两个人围着赵邢端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抓着。
楚钰秧还蹬鼻子上脸,笑眯眯的说:“这个笑话我可以笑一年了,太好笑了。”
赵邢端捏住楚钰秧的后脖颈子,说:“你见好就收罢,小心鸿霞郡主记你一辈子仇,时不时就报复你。”
楚钰秧抖了一抖,说:“哎呀听起来好可怕啊,端儿你要保护我啊。”
他们闹了一会儿,正经事qíng还是要做的。
派去找丫鬟的人还没有找到,都还在外面四处寻找着。
鸿霞郡主听了刚才她不在时候的事qíng,就说道:“唉?如果是这样,那个李老爷很可疑啊。”
楚钰秧拍手,说:“哎呀呀,鸿霞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没想到你也发觉到了啊。”
鸿霞郡主翻了翻她那双很大的眼睛,说:“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浅显的道理,只有笨蛋才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