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秧拉着一个大理寺的人,就说:“谢梁在哪里!”
那人被楚大人问的一懵,说:“谢梁,还在验尸,就在那边的房间。”
楚钰秧立刻往那人指的房间去,然后猛地就推开了门。
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点着蜡烛,里面是两具尸体,不过没有第三个人了,根本没瞧见谢梁的影子。
有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问:“大人,发生了什么事qíng?”
楚钰秧又问:“谢梁人呢?”
那人说:“谢梁出去了,骑马走了,说是大人你给他吩咐了重要事qíng,走了好半天了,一直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走的?”楚钰秧问。
那人说:“他把苗氏的尸体让人抬进来之后就走了。”
楚钰秧气得想跺脚,说:“我们被人耍了!”
赵邢端说:“有问题的人是谢梁?”
“不是他还能是谁?”楚钰秧垂头丧气的出了房间。
楚钰秧说:“陈大公子那块玉佩是戚暮朗弄来的,他在拿到那块玉佩之前,可能就被人掉包了。这一点暂且不提,这个说不好。但是另外一块小的,那是从管老爷丫鬟的嘴里抠出来的,是谢梁给我的。如果是被掉了包,你觉得谁的可能xing最大?还有刚才……”
赵邢端问:“刚才?”
“对。”楚钰秧说:“苗氏脖子上有一道红痕,我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注意,我们再进屋看尸体的时候,她脖子上的红痕几乎没有了。”
赵邢端的确没有注意。
这说明那红痕其实并不能持续很久,应该是有人将苗氏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拽断时候造成的。
苗氏的尸体,楚钰秧当时瞧过,然后就是谢梁碰过了。如果说有人拿走了苗氏脖子上的东西,只有谢梁一个人能做到了。
楚钰秧当时只注意匕首和头顶上红纱的窟窿,分散了注意力,反而让人捷足先登,把重要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拿走了。
谢梁恐怕就是冲着玉佩来的,他已经拿到了一大一小两个玉佩,知道楚钰秧很快就会发现他是有问题的,所以不敢再继续留下去,趁着这个机会就离开了。
楚钰秧气得要死,说:“谢梁上次给我假的玉佩碎片,恐怕是早就预谋好的。想要取得我的信任,好在大理寺里当卧底。”
楚钰秧这会儿反应过来,显然已经没有用了。他派人去追谢梁,但是谢梁走的时间太久了,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找到。
楚钰秧又询问了其他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谢梁的底细,只知道他出身不好,迫于生计才当了仵作。带他的仵作师父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提起谢梁口碑还不错,说他在大理寺有一段时间了,很勤快又能吃苦,对长辈说话也有礼貌,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的,谁也没有戒备着他,哪想到就会突然出事qíng了。
楚钰秧蔫头耷拉脑的就被赵邢端带回了皇宫去,回来之后还是恹恹的没什么jīng神。
赵邢端安慰他说道:“不过是两块玉佩碎片,不值得什么,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楚钰秧不高兴,说:“我给你捣乱了。”
赵邢端说:“都说了不值得什么,别多想了。”
楚钰秧说:“可是,没准有人要谋反啊,我想帮你。”
赵邢端将人拉过来,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别担心,这江山在我手里,也不是说让人拿走就让人拿走的,我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
楚钰秧挂在赵邢端的肩膀上,没说话。
赵邢端将人抱到chuáng上去,还随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盒子,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罢。”
楚钰秧立刻抬起头,说:“什么机会?”
赵邢端笑着将盒子递给楚钰秧,说:“把这个,自己放进去,要全放进。”
“什么东西?”
楚钰秧打开盒子一看,瞬间就炸毛了,将盒子连着里面的东西全都扔在赵邢端身上,说:“你怎么又把这些东西捡回来了,扔了!快去扔了!我才不会放!”
东西砸过去叮铃铃的响,竟然又是上次那串大铃铛,邪恶的不得了。
第78章 玉佩5
楚钰秧一直不知道铃铛这么纯洁的东西,竟然还能有这么邪恶的用途,简直让人跪了。他本来准备打死不从的,不过赵邢端有很多不用打死他也能让他就范的办法,比如用美人计,或者gān脆点了他的xué道让他不能动。
不过最后赵邢端还是选择了用美人计,把楚钰秧迷得晕晕乎乎的,然后趁机实行他邪恶的计划。
楚钰秧羞耻的要死,那东西简直就像个跳蛋一样,虽然它不会自己动,但是它会响啊,而且响的时候也会震动。
楚钰秧觉得,他应该自己选择死亡……
赵邢端美名其曰这是将功补过,把楚钰秧折腾的累趴在chuáng上。楚钰秧羞耻的不得了,裹着被子装死不出声,装着装着就睡着了过去。
幸好第二日早晨不需要上朝,而且正赶上休沐的日子。楚钰秧从chuáng上爬起来,发现赵邢端不在,赶紧给自己穿好衣服,然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出宫去了。
赵邢端回来,发现楚钰秧不见了,问了侍从才知道,楚大人一大早就出宫去了,不知道做什么,问了也不说。
赵邢端一笑,知道楚钰秧估摸着是害羞的恼羞成怒了,赶紧安排了一下事qíng,然后就出宫去寻人了。
楚钰秧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今天是休沐的日子,大理寺估摸着是没人的。以前江琉五会一直呆在大理寺,因为他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不过一到休沐的日子,江琉五就被耿执给掳走了,所以大理寺就没有人了。
赵邢端本来以为楚钰秧不会去大理寺,想着也应该是去了苗氏的那个宅子,毕竟案子没有审完。不过顺路路过大理寺,他就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楚钰秧还真就在大理寺里。
原来是苗氏和曾公子的尸体昨天晚上运回了大理寺来,所以楚钰秧就跑过来了。
大清早的,楚钰秧一路过来,在门口的馄饨摊买了油条豆腐脑,然后就带着进来了,问了当值的人,然后就跑到了停尸房去。
苗氏和曾公子的尸体刚运回来,还盖着白布。好在停尸房里没有其他人的尸体了,这倒是让楚钰秧挺满意的。
赵邢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钰秧正一边吃着豆腐脑,一边瞧着尸体……
赵邢端也是一大早没吃饭就来了,不过他觉得,最近十天半个月他的早饭都不用吃了……
楚钰秧没发现他,也不知道是吃的太专注了,还是看尸体看的太专注了,反正都没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赵邢端走过去,拍了他一下肩膀。
这可把楚钰秧吓了一大跳,说:“你要吓死人啊。”
赵邢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说:“你就着尸体吃早饭,不会想吐吗?”
楚钰秧义正言辞的说:“你昨天晚上那么折腾我,我肚子饿死了,不吃饭会昏倒的。而且我现在正在努力思考案qíng,没工夫觉得恶心,这叫太专心了,懂不懂?”
赵邢端:“……”
他实在不能懂。
赵邢端有几分嫌弃,说:“你发现什么了,一大早就过来了?”
楚钰秧用筷子夹了油条,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嘴里鼓鼓的说道:“还没发现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所以就跑过来了。”
“什么问题?”赵邢端问。
“显而易见啊!”楚钰秧说:“如果谢梁有问题,他的目的显然是白色玉佩,已经有玉佩被他掉包了。他在大理寺的时间不短,验过很多尸体了,上次管老爷丫鬟的尸体,还有这两具尸体都是他瞧得。说不定有很多线索,他是看出来了,但是他不打算告诉我们。”
赵邢端皱眉,楚钰秧说的有道理,他们不是一拨人,很可能谢梁隐瞒了很多东西,他们都更加不知道。
楚钰秧说:“所以我就跑过来了,想要再验一验尸体。不过我忘了几日休沐了,大理寺连个仵作都找不带,唉。”
赵邢端瞧了他一眼,说:“你不就是?”
楚钰秧差点忘了,自己可是仵作出身,但是自己是个冒牌货啊,他只是懂一些皮毛,更深入的根本就不懂了。
楚钰秧咳嗽了一声,说:“所以说啊,我不是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吗?不过啊,唉,好长时间没有实践了,技术有点生疏,我觉得本着严谨的态度,还是应该找个仵作来验尸的。”
楚钰秧说罢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可惜管老爷丫鬟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不然也可以拿出来再验一验尸体。”
赵邢端皱眉,又嫌弃的看了一眼他的油条豆腐脑。管老爷那案子已经过去有些天了,若是尸体再没处理,恐怕大理寺都臭气熏天了。
楚钰秧对着两具尸体吃完了早饭,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说:“今天小五儿也不在,真是的,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赵邢端:“……”
楚钰秧吃完了开始动手检查苗氏和曾公子的尸体,尸体放置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和刚开始肯定有所不一样。
楚钰秧先看的苗氏的尸体,看的是抓耳挠腮,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和他之前察觉到的差不多。
赵邢端一瞧他的表qíng就知道不用问,一准儿没有新发现,只是挑了挑眉。
楚钰秧又转过去看曾公子的尸体,先是围着他转了两圈,然后开始动手要脱他的衣服。
赵邢端忍不住了,上前拉住楚钰秧,说:“做什么?”
楚钰秧说:“我验尸啊。”
苗氏几乎是光溜溜的,根本不需要脱她的衣服,不过曾公子是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不脱衣服怎么看到他身上的细节。
赵邢端额头上青筋跳了两下,说:“算了,还是找个仵作来验尸罢,你不是说你生疏了。”
楚钰秧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可以自己坐着呆着,他当然愿意了。
楚钰秧说:“那行吧,你去给我找两个仵作过来。”
赵邢端:“……”
他们真是赶上了一个很难办的日子,赵邢端出去找了一圈,竟然一个人都没找到,只剩下几个当值值班的了,不过全都不是仵作,叫他们过去也没用。
赵邢端又绕了一圈,结果就真叫他给找到了一个仵作。人家是回来取东西的,见到皇上突然来了,吓得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赵邢端也算是大理寺的常客了,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他是皇上,不过因为上次顾家的事qíng,赵邢端在众人面前亮明了身份,大理寺里就没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了。
赵邢端一瞧,这么巧,立刻就把人给带过去了,让他加个班。
赵邢端带着那仵作进到停尸房的时候,就看到楚钰秧正半弯着腰,低着头,抓着曾公子尸体的手,也不知道在gān什么。
赵邢端眼皮一跳,走过去说:“做什么呢?”
楚钰秧举着曾公子的手,艰难的摇了摇,说:“你过来闻一闻。”
赵邢端一听,胃里翻江倒海的,没有过去,就说道:“你直接说就好了。”
“有股腥味儿。”楚钰秧说。
赵邢端奇怪的问:“腥味儿?”
楚钰秧说:“他的手上,还有袖子上都有这种味儿。”
赵邢端勉qiáng低头闻了一下,不过尸体的气味太浓重了,他根本分辨不出来其中的腥气味儿。
赵邢端闻了一下就觉得胃里不太好了,说:“你果然是只猫罢。”
楚钰秧白了他一眼,说:“我说正经的呢。”
赵邢端值得又闻了一下,果然真的有腥气味儿,但是这尸体放的时间有点长了,能闻出来也真是不容易。
赵邢端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刻就想到了苗氏的死,还有那个设计巧妙的密室杀人机关。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这回事qíng真是巧了。难道说苗氏想找人杀死曾公子,而曾公子其实也想杀死苗氏?”
曾公子的手上和袖子上怎么会蹭到这么腥气味儿的东西?喜服应该是崭新的才对,若说在酒宴上敬酒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鱼虾一类的菜,那也不至于腥气味儿这么重,做熟的鱼虾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味道。
楚钰秧想了想,对仵作说:“你先验尸吧,仔细一点。”
仵作答应了,赶紧就开始验尸,先从曾公子开始,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曾公子的确是中毒而死,而且所中的毒,和苗氏给李公子还有吴公子的毒药粉是一样的。
这种毒药喝下去之后,并不是非常快速就能起效的,要间隔一会儿工夫,才会五孔流血而死。
仵作检查完了曾公子,又去检查苗氏。苗氏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一刀刺穿了嗓子致命的。不过仵作还有新的发现,在苗氏的指甲里,刮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楚钰秧立刻探身去瞧,苗氏的指甲是涂着豆蔻的,所以指甲里面有一点点白色的粉末,根本就发现不了。仵作是经验丰富,所以例行检查了一下,就发现了粉末。
仵作将粉末刮了下来,然后做了对比和检查,发现竟然就是曾公子所中的毒的毒药粉。
这一下子,赵邢端也觉得楚钰秧说的可能xing非常大。
恐怕苗氏和曾公子都是不安好心的,都想要把对方杀死。不过这两个人显然都是急匆匆做的决定,两个人用的杀人办法都不够jīng细,以至于漏dòng百出。
如果不是谢梁这个仵作故意隐瞒,恐怕这个案子是很好结束的。
楚钰秧说:“但是他们的杀人理由是什么?总不会真是qíng杀吧?”
qíng杀其实是不算稀罕的理由了,楚钰秧见过这样的案子,不过就他来看,苗氏和曾公子两个都不像是专qíng的人,甚至为qíng偏执的人,qíng杀的可能xing实在是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