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荷一向粗心?”倾欢嘴角荡开清浅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天真无邪的模样,云子衿心里一颤,每每倾欢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她厌恶这样的笑容。
“小荷是大姐姐的贴身宫女,在相府的时候就一直服侍大姐姐,大姐姐是相府嫡女,出身尊贵,若是身旁之人粗心,爹爹和大夫人也不可能放心将这种人放在大姐姐身边伺候,更别说大姐姐还带着小荷一起入宫,可想而知大姐姐对小荷是极器重的,若是小荷粗心,便是大姐姐也不能放心的不是吗?再说阿浅便是再如何心细,依照大姐姐所言,终究年龄尚小,做事难免有疏漏,对比之下,大姐姐认为是小荷丢了荷包的概率大,还是阿浅丢了荷包的概率大?”
倾欢步步紧逼,字字质问,竟弄得云子衿有些接不上话来。
“六妹妹何必转移话题,小荷的事……本也不重要。”云子衿不想让倾欢在小荷身上多做文章,只想赶快把话题转移到柳梦蝶身上去。
“自然,小荷只是一个宫女,能有什么重要的?”倾欢竟是顺着云子衿的话接了下去。
云子衿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云倾欢在顺着她的话说,但她总感觉……她似乎一直都在被云倾欢牵着鼻子走!这个认知让云子衿心里一慌。
“定安郡主。”君无夜定定的看着倾欢,眸子很深,他一字一字的问倾欢:“告诉朕,你知道害了贵妃腹中之子的人是谁吗?”
倾欢遥遥对上君无夜的眼神,慢慢摇了摇头,“阿浅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敢说。”
“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了?”君无夜逼问倾欢。
“因为有了大牢中屈打成招一事,阿浅才突然明白,原来有人想要阿浅背黑锅,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倾欢说:“阿浅在大牢中差点就被活活打死,不过好在阿浅虽然福薄,但命硬,阿浅就想着既然有人想要屈打成招,就说明有人怕阿浅不认罪,那么这个人会什么会让阿浅认罪?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就是凶手,她怕皇上查到真相,所以想让阿浅背黑锅!”
倾欢这个解释仔细想的话很能解释得通,既然有人对倾欢严刑逼供还企图屈打成招,这恰恰洗清了倾欢的嫌疑,足以说明害柳梦蝶滑胎的另有其人。
这也是为什么倾欢在大牢中完全没有反抗的原因,有了这件事,她就能撇清谋害皇嗣的嫌疑,虽然这招走得有些险了,但富贵险中求,倾欢这三鞭子没白受。
“你的意思是,想要逼你认下罪名的人,就是害贵妃滑胎之人?”君无夜沉吟片刻,倾欢的解释滴水不漏,完全说得通,显然倾欢的这番解释和说明也正是君无夜猜想到的。
倾欢点了点头,云子衿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
“如此说来。”君无夜的眼神从倾欢身上转开,落在了几乎吓得快要尿出来的钱有贵的身上。
倾欢远远瞥见了云子衿的脸色,一言不发的垂下了眸去,该说的她都说了,其他的就看这出戏要怎么演下去了。
“说。”君无夜冷冷的质问钱有贵:“朕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宫里滥用私刑?你若是说了,朕可考虑从轻发落,若是不说。”
君无夜冷冷一笑,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全,但足够让钱有贵吓得裤子都湿了。
“臣,臣……”钱有贵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下意识的看向了云子衿。
云子衿白着脸,见钱有贵朝着自己看了过来,尖声叫到:“你看本宫做什么?”
云子衿完全失了平日的温柔和冷静,君无夜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说道:“云妃怎如此大的反应?”
“臣妾……是臣妾失礼了。”云子衿一颗心跳得飞快,她站起身来,朝着君无夜施了一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上去平和些,“臣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恩准臣妾去整理一下。”
君无夜眼神淡淡的落在云子衿身上,带着冰冷的寒意,云子衿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生怕被君无夜看出什么来。
“朕想,云妃还是回你的钟粹宫去好好整理你自己去吧。”君无夜拂袖,在云子衿变得惨白的脸色中,冷声说道:“好好在你的钟粹宫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离开一步,禁卫军。”
君无夜一声令下,穿着盔甲的禁卫军鱼贯而来。
云子衿面如纸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君无夜,“皇……上?”
禁卫军?君无夜居然出动了禁卫军?
“把云妃带回去。”君无夜冷着脸直接打断了云子衿的话,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皇上!”云子衿失声喊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
云子衿心里是又惊又怒,对倾欢严刑逼供她有参与,但是柳梦蝶滑胎真的与她无关,这两件事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云倾欢……对,云倾欢一定是故意的!
慌乱中,云子衿看向倾欢,倾欢正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存在感很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此刻被禁卫军架出去的人是她,不应该是云倾欢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云倾欢……该死的不是云倾欢吗?
君无夜冷眼看着被禁卫军带走的云子衿,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周身充斥着孤寂的味道。
倾欢知道君无夜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他未必有多在意云子衿,不过云子衿做了在君无夜理解中“背叛”他的事,这件事估计会在君无夜心里生疤,抹不去,自然就会产生芥蒂。
倾欢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以为君无夜看不到,可她那抹嘲讽的笑容恰好撞进了君无夜的眼中。
君无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种熟悉的密密麻麻的痛意又再度向他袭来。
他只是突然间发现……那么多的女人说着爱他,可最爱他的那个人,好像已经不在了。
第187章 护你周全
长春宫偏殿,女医在给倾欢仔细处理着腰上和背上的鞭伤,倾欢靠在软榻上,显然有些精力不济,女医给倾欢把脉,有些诧异的看着倾欢问道:“郡主服过丹药了?”
倾欢摇了摇头,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郡主脉象稳定,并无大碍。”女医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嘀咕道:“真是奇怪。”
倾欢皱着眉头问道:“哪里奇怪了?”
“从郡主所受的鞭伤来看,处理不及时,该是会引发伤口感染,郡主可有高烧不退迹象?”
昨天一夜倾欢的确是发起了烧,后来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烧就已经退了,倾欢之前并没有特意注意过这点,难道是君无澜?
“不过既然郡主已经退烧,现下伤口又已经处理好,并没有大碍。”女医说着,站起身来去向站在外面的君无夜复命。
隔着一层屏障,女医的声音徐徐传来,倾欢知道君无夜站在那里,即便隔着距离她也能感觉到专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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