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之前我就奇怪倪仕陵为什么敢在江苏的地界徘徊,原来是他早就和汪大人搭上线了。倪仕陵神出鬼没弄出这一处,就是想要引宫渐离上钩。”贺素芷有些疲惫的说道,要真是她猜得那样,倪仕陵那边有备而来,想要被宫渐离救出来,那就更难了。
“吴叔,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见淮安知府。”独木难支,就算她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可凭她现在的身份,能做的事情太少了,而宫渐离甚至等不了她多久。
“是。”吴管家以往只觉得贺素芷看着柔柔弱弱,大事面前他才发现贺素芷骨子里的沉稳与大气,和刚来宮府的小姑娘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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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我说了不见。”徐立坐在书房里,他已经赶走了三个收了贺素芷银子,进来通传的下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外面那个女人引起的,现在宫渐离就算被捞出来了,海运的生意多半也进行不下去了。
到时候他损失的可是一座座的金山银山,他怕见到贺素芷这个女人,就能忍不住让人把她拖进大牢里。但徐立也知道他要是这样做了,现在在金陵关着的宫渐离,指不定会像一只疯狗一样,死咬着他不放。索性他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宫渐离不扯出他,他们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吧。
“大人,我是诚心而来,想和大人你谈一笔买卖,大人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贺素芷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长发像男子一样冠起。原身的相貌偏娇弱,这样的相貌男人会让人怜惜,但要是想要顶着这样的脸与男人商议正事,大部分男人都会嗤之以鼻。
贺素芷肩背挺立,一身亮色长袍,中和了她柔弱的气质,给她带来了几分英气。
徐立到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贺素芷,刚才一晃眼望过去,他还以为是回到了几年前,他刚到淮安上任时,当时还是一个清瘦少年的宫渐离来找他的场景。
人都走到书房来了,再把人赶走,似乎也不太好。徐立不想承认是贺素芷,没有如同他想象中哭哭啼啼的模样,减少了他对她的恶感。
“进来吧。”徐立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你就走吧。”
“谢徐大人。”贺素芷拱手道谢,她坐上下设的椅子上,态度自然的接受徐立嫌弃挑剔的打量。
“我知道海运的路一旦断了,那大人之前投入的财力和心血都全都白费了,为了补偿大人的损失,我愿意把流云飞仙缎配方赔给大人。”贺素芷态度诚恳,把姿态放的很低。
徐立有些尴尬的咳了咳,他在海运上没出什么银子,他虽然心疼以后赚不到的钱,但是这点自知之明的还是有的。
“你把本官当成什么人了!方子你拿回去,本官是不会要的。”徐立他爹他岳丈知道这件事后,都对他打了招呼,汪大人还不敢往他身上泼脏水,只要管住宫渐离的嘴,其他事情都不让他去管了。所以虽然对流云飞仙缎的方子有些心痒,但还是拒绝了。
徐立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惜宫渐离,还是可惜他不能收的配方:“实话跟你说了,宫渐离我是不会去救的,要是我掺和进去了,那这件事就会演化成党争,我姓徐,自然要对得起我的姓氏。”
“而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先不说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倪仕陵。当时宫渐离是能杀了倪仕陵的,到时候死无对证,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但在最后一刻,宫渐离收手了,没取他性命,却伤了倪仕陵,结果被按察使的人抓了个正着。”徐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贺素芷的神情。
见她原本就白的脸色瞬间失了血色后,徐立心里舒畅不少,不能去救宫渐离,他心里也不舒服,他一不舒服,就更见不得贺素芷这个罪魁祸首冷静的模样了。
贺素芷怔愣了半晌,点了点头,口吻平静道:“这样看来,按察使早都盯上宫渐离,不管他动不动手,汪大人都不会放过宫渐离,不过是换一个名目而已。”
徐立没想到贺素芷还挺牙尖嘴利,可偏偏她说的才是实话,他也反驳不了,只能气呼呼道:“既然贺小姐什么都懂,那你现在还是快回府打包行李,快快去避难!”
“我说了,我是有一笔买卖要和大人你做,徐大人我还没说到那个地方,你先别着急。”贺素芷微微笑了笑,在徐立难看的脸色下,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徐立听后,直接从座位上站起,以一种新奇的眼光看向贺素芷,他忍不住惊叹道:“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和宫渐离很相似,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比宫渐离谋得还要深!”
“他是我教出来的,当然像我了。”贺素芷的声音很小只有她一人听见了,她僵直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她问道:“那按徐大人的意思,这笔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
“做,当然做。”徐立立马应下,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看汪群不顺眼了,这回也让他尝尝吃瘪的滋味。”
贺素芷没想到徐立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她还有许多的话都还没有用到。
徐立眼睛不花,把贺素芷那点情绪变化清楚的看在眼里:“你是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干脆吧。你和宫渐离这种人都是,总是要比常人想得多。当然想得多,自然看得深远,但想得太多,也不见得好。”
宫渐离的事情找到了法子解决,徐立的放松了许多:“说吧,要是我刚才不答应,你还拿出什么和我讲条件?”
贺素芷笑了笑,说道:“与外通商不止海运一条路,陆上的商队行程虽然长,但至少风险比海运要低一些,利润同样很高,我们宫家愿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等徐大人你来入股。”
“利诱,不错不错。”说道还能赚银子,徐立的脸色都泛起了红润,“你放心,等把宫渐离救出来,我们在来好好商议一下商队的问题。”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贺素芷才从知府府上离开。
她抬头看着灰黑的天空,徐立提到利诱二字,算是说对了,只是她隐去了威逼两字没说。要是徐立一直不答应的话,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宫渐离在牢房中,死咬着徐立这个同党不放。
党争?徐立怕,贺素芷不怕,只有两边斗得厉害,她才能为宫渐离找到生路。
贺素芷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她骨子里也带着些偏执,不过还好,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何宕,你当初救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所以你才会喝下皇帝赐得御酒。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十月,距乡试已经过去两月,按照常理说,不论是中举的欢喜,还是落第的失落,都该随着微冷的秋风,慢慢冷却下来。可今年却有些不同,最近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今天的乡试。
连不识字的卖菜大婶都在讨论,今年江苏学子的乡试结果有猫腻。
你要问证据?证据就是王员外家,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大儿子都考上了举人。什么?你说王员外的儿子只是反应慢了些,其实智力方面没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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