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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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香的这一推有些心急了,一汤匙的热热的汤羹尽都洒在了唐凯的洁白的衣衫之上,如同盛开了一朵暗色的jú花一般。唐凯吓了一跳,“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心中不禁一沉,脸色也变得yīn暗了,但口中仍客气地试探道:“怎么?郡主不喜欢这阿胶羹了吗?是不是味道没有以前的好了?”
天香知道,此刻晗冰并不在自己身边,现在也远远不到与自己的夫君撕破脸的地步,于是她充满歉意地望着唐凯,起身用手中的罗帕擦拭着他衣衫残留的汁水,略带了几分不屑地言道:“没有,你万万不可多想,我一会儿喝下便是了……樱红!”
天香一声呼唤,小丫环樱红应声出现在郡主的身边。天香淡淡地吩咐道:“驸马的衣衫脏了,你快去另找一件,帮驸马爷换上。”
樱红的这个“是”还没出口,唐凯便冷冷地阻拦道:“不必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他冷眼瞟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将手中的汤羹放在了桌子上,低沉地说了一句:“郡主记得服下。”便转身离开了,而心中却已经蒙上了一层疑惑的yīn影。
见唐凯一走出房间,郡主便端起这碗阿胶羹来到了内室卧房之中,将汤羹一股脑地倒进了痰盂中。樱红才要立刻去倒掉痰盂,郡主却伸手阻拦,言道:“隔一会儿再去吧。”樱红点头,她先服侍着郡主到chuáng下躺下休息了。
而此时的窗外,唐凯果真没有走远,依旧躲在窗檐之下,留意着屋中的动静,只是等了许久并未见樱红出入,便也只好作罢,转身离去。
唐凯的脑海中盘旋着各种猜测,只是这每一种猜测似乎都对自己不利,他的脸色不禁青一阵、紫一阵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此刻,王府之外,只这半天的工夫,八府巡按开仓放粮的消息已经开始在洛阳城里四处传播,那些饥肠辘辘的灾民们纷纷拿上大大小小各种袋子赶往南郊粮仓。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是过节一般兴奋。大家无不感激、称赞着这位八府巡按,甚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第三集秀之瑕

  一点心雨:热爱珍视财富是获得财富的前提条件,但不囿于财富是获得幸福的前提条件。洛克菲勒到饭店住宿,只开普通的房间,侍者不解,问:“您儿子每次来都开最好的房间,为何会这样呢?”洛克菲勒答道:“因为他有一个他有个百万富翁的爸爸,而我却没有。”
第2-3问:细节决定成败,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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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府之外,老百姓们如同过年一般,而王府之内,潞安王却是bào跳如雷。
自打从南郊粮仓回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粮食被八府巡按文必正分发给了洛阳无数灾民,潞安王心疼坏了,那种感觉真是如同割ròu啊。
回到王府,老王爷大发雷霆,站在花厅里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不但花厅中的各种摆设物件儿被摔了个gān净,连桌椅屏风等这些家具都没能幸免,几乎被老王爷砸得不成样子。花厅里一片láng藉,仿佛被人打劫了一般。
这种qíng况下,任谁也不敢上前招惹老王爷,下人们都远远地躲了起来,生怕被潞安王抓住活活当成“出气筒”。
偌大个花厅里只有潞安王一个人发狂发疯,没有人去阻止,更没有人上前劝慰。怒骂声、瓷器破碎声以及各种摔砸之声混在一起,让人听着便心惊胆战。
这样的动静竟然持续了整整一个中午,老王爷直骂得口gān舌燥,嗓子里如同火烧一般,连自己的手臂都觉得有些麻木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满屋子的凌乱发起呆来。
此时的潞安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本来怒不可遏的神qíng略略有所缓解。狰狞的面容变得有些憔悴,脸色蜡huáng,双目直愣愣地望着前方,目光之中找不到一丝生气,那嘴依旧是撇到了耳根,却是嘴唇就剧烈地颤抖着,不见半点血色。
老王爷坐在地上歇息的良久,这才稍稍缓过点jīng神,但脑子里仍如一团浆糊一般不清不楚,太阳xué一鼓一鼓的。像是马上要炸开,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浑身下上的难受。于是潞安王叫人扶着自己回到卧房。好歹脱下了外衣,急急地躺下休息。
仰面躺在chuáng上的感觉的确舒服多了,可是奇怪的是,潞安王的一双眼睛却说什么也合不上,牛铃似的瞪得溜圆。直直地望着房顶。
潞安王就这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在chuáng上躺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觉得清醒一点,身上也轻松多了。他尝试着坐了起来,头晕也缓解了不少。
老王爷嗓音沙哑地叫了丫环来服侍着,又是捶腿,又是按揉太阳xué。他原本吩咐人奉茶。等来的却是自己女儿贴身侍女晗冰送来的银耳莲子羹,老王爷甚为感动,趁热一股脑地喝了下去。心口顿觉舒畅许多。
晗冰走后,潞安王让下人去请师爷于百之,他要好好和自己的师爷谋划复仇大计。
于百之一进房间,便看到了一脸憔悴的潞安王,他心知王爷这定是心焦、气恼再加上心疼自己那满满一仓库的粮食所致。于百之也不敢多问。只毕恭毕敬地抱拳拱手,躬身施礼。
潞安王见师爷来了。那嘴巴一撇,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见到父母时的表qíng,略带着哭腔言道:“我的大师爷啊,你跑哪儿去了?你可算是来了。”
于百之低垂着眼皮只望着自己的脚面,谨慎地答道:“呃,王爷啊,学生一听到消息就立即赶赴南郊,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学生到时,王爷已经离开了。”
潞安王遗憾地摇着头,手掌“啪、啪”地拍着大腿,痛苦地言道:“哎呀,就差这一步呀,你可是不知道,你不在的工夫,那个文必正,那可恶的文必正……”老王爷边说边用颤抖的手臂指着门外,憋得满脸通红,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出来。
于百之抬眼偷偷一瞟,见王爷qíng绪有些激动,赶忙上前一步,体贴地捶打着王爷的肩头,口中耐心地言道:“王爷不必着急,学生都知道了。”
潞安王转头望着于百之,恶狠狠地言道:“这个文必正,简直气死我了!本王绝不与他善罢甘休!绝对饶不了他!叫人,叫人准备着!只要他们一出河南地界,立即将他给我千刀万剐!”
于百之一边口中称是,一边帮着潞安王轻抚后背,好言劝解着,潞安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那点怒火暂时平息了不少。于百之见状,趁机进言道:“王爷啊,其实要想制服这个文必正,大可不必等到他离开河南之后。”
潞安王一听这话,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这老牌师爷,满脸不解地言道:“哦,不等他离开?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动手?那他这个巡按死在本王的地盘上,那本王岂不是惹得一身骚?”
于百之淡定地微微一笑,神秘地言道:“王爷,何必要咱们动手呢?只需借刀杀人便可。”
潞安王完全猜不透于百之所言何意,倒是气得笑了出来,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心中涌动的火气,怪声怪调地摇晃着脑袋问道:“借刀杀人?谁有这么大的刀呀?”
“皇上!”于百之断然答道。
“呸!”xing急的潞安王实在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在于百之的身上,气呼呼地言道:“我说大师爷啊,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那文必正是皇上亲封的八府巡按,如今他又放粮成功,皇上爱他还来不及呢,还杀他?怎么可能杀他!”
于百之偷偷瞥了一眼身上的唾沫星儿,虽说顿感恶心不已,却不敢有任何表露,只平静地继续答道:“那么倘若他是个假巡按呢?”
“什么?”潞安王惊诧不已,一声惊呼之后,将四根手指咬在了口中,眼睛顿时瞪得溜圆,简直快要撑破眼眶了。
于百之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潞安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师爷表qíng严肃,完全不像是在说笑,潞安王心中一动,暗想,莫不是师爷已然有了什么妙计?于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装出一副耐心地样子继续问道:“师爷啊,此事非同小可,人家文必正有‘御赐三宝’为证呢。”
于百之一抱拳,言道:“王爷圣明,那‘御赐三宝’的确不假,可这假巡按也一样可以拿着真‘三宝’招摇过市呀?”
潞安王听于百之说得如何肯定,倒提起了几分兴趣,问道:“莫非师爷看出了什么破绽?”
于百之微微点点头,凑到王爷耳边严肃地说道:“王爷圣明啊。今日学生在南郊粮仓,见到那文必正对账目漠不关心,全然由他的师爷代理,这可不像是金科状元的举动啊!”
潞安王本以为于百之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破绽,却原来只是这些不痛不痒的细节,不禁心中大为失望,轻蔑地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歪着嘴无聊地言道:“那人家不过是懒得看账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于百之早料到潞安王会有此反应,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言道:“可是随后,学生又见那文必正一个人拎起来一麻袋的粮食啊!”
潞安王一听更是不屑一顾,耷拉着眼皮,撇着嘴抱怨道:“哎呀,不就是一袋子粮食吗,本王我还不是一下子扛起就走?”
于百之摇了摇头,解释道:“王爷啊,您是习武之人,自然气力惊人。可那文必正是一介儒生,他哪里会有这样的力气呀?那一袋子粮食足有一百多斤,学生我都提不动,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提得轻松从容?”
这一问,一针见血,潞安王恍然大悟,他用手重重地一拍脑门,眼珠转动,脑子也跟着急速地转动了起来,神qíng亦变得严肃多了,颔首言道:“呃,对啊,你这么一说本王也想起来了,那文必正走路之时,下盘很稳,倒像是练过武的人,而且上午他抬手就挡住了本王的一巴掌,这也不是你这样的文人轻易能做到的!”
于百之迅速从王爷的话中又捕捉到一个有用的信息,他变得更有信心了,不觉加快了语速言道:“学生又查阅了京师来的密报,密函中说那文必正已过而立之年,身材健硕;可是这个文必正却显得很年轻哟,且身材谈不上健硕……”
不等于百之说完,潞安王便qíng不自禁地搭话道:“他那样子健硕个屁呀!像是个没吃饱饭的穷鬼。”
于百之见王爷也在赞同着自己的推测,心中暗喜,抱拳拱手道:“王爷圣明啊!”
潞安王把于百之这些话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左思右想了半天,才惊呼道:“难道说,真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假冒八府巡按?”
于百之长出了一口气,表qíng略略轻松了下来,一手抚着自己脸上的黑痣,眉头一纵,意味深长地言道:“总之这个巡按身上漏dòng百出,的确有可疑之处啊!”
潞安王一听这话,顿时兴奋了起来,“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踱出几步,双手叉在腰上,高高挺起胸膛言道:“好啊,不管你是什么人,敢假冒巡按,敢开本王的粮仓,哼哼,这回本王把你剁成ròu酱!把你拿去喂狗!你小子,一个假冒的芝麻小官就敢跟本王斗!你有尚方宝剑,本王还有先皇御赐宝刀呢!谁怕谁呀!”

☆、第四集白玉娇摆下庆功宴

  一点心雨:一个人的成功有时候纯属偶然,可是,谁又敢说,那不是一种必然!有许多不起眼的小事qíng,谁都知道该怎么做,问题在于谁能坚持做下去。反之亦然,失败有时候纯属意外,但谁也敢说那不是一种必然!许多不起眼的瑕疵,看似微乎其微,但日久天长,便可累积成为一个大漏dòng。
第2-4问:现实生活中真有白玉娇这样的人吗?明明厨艺不jīng,却又乐于展示自己的手艺,且自我感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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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年轻之时,也曾经跟着先皇征战沙场,为江山社稷立下过汗马功劳。先皇盛赞潞安王的功绩,特赐宝刀一把,准他遇jian佞叛国之人可以御赐宝刀处之,先斩后奏。
后先皇病重,不少朝中大臣都以为会立骁勇善战的潞安王为太子。也有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们赶紧趁机先行讨好潞安王,为自己今后的升官发财提前铺路。
那时候的王府门庭若市,上赶着来巴结的官员络绎不绝。潞安王更是chūn风得意,风光无限,简直神气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似乎就等着披上龙袍的那一天了。
可谁知先皇病逝后,遗诏中竟没有传位于潞安王,而是让他的哥哥继承了皇位。潞安王的哥哥平日里老实巴jiāo,xing格内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治国平天下的威武之帝。潞安王为此耿耿于怀,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跪地向自己的哥哥称臣。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潞安王这些年间从不提及,似乎已经将这些事qíng尘封了起来,只是偶尔还会拿出先皇御赐的宝刀稍稍感慨一番。如今的潞安王已只沉溺于大肆捞取钱财之中无法自拔。
此刻,潞安王一听说这个文必正是个假冒的。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挺着胸膛,双手叉腰,扬着脖子兴奋了好一阵子,那样子仿佛已经把八府巡按踩到脚下了。
只是这股兴奋劲儿不曾保持多久便从老王爷的脸上消失了,他一拍大腿,泄气地言道:“呸,说人家文必正是假冒的,咱们手里也没有证据呀?猜、猜、猜,还不都是咱们在这里瞎猜的!”
于百之不屑地淡然一笑。满怀信心地言道:“王爷莫急,咱手中目前的确没有证据,但学生已有良策。定能试探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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