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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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安王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南郊粮仓的开仓放粮在文秀和刘飞的主持下进展顺利,各项工作有条不紊。放粮整整持续了两天,将粮仓内的全部粮食周济灾民,洛阳、乃至河南的老百姓们都对这位八府巡按赞不绝口。
这天晚上。结束了放粮的文秀和刘飞一起回到了官家驿馆。两个人一走进秀秀的房间,便觉气氛不对:屋子中间摆放了一张硕大的圆桌,桌上有鱼有ròu,各种jīng美菜肴,让人垂涎yù滴,众人都围坐在圆桌前。只等着秀秀他们回来了。
刘飞一见这个阵势,又偷偷瞟了瞟满脸带笑的白玉娇,心中便猜了个*不离十了。不禁欣慰地笑了笑,略带羞涩地低下头,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假装出一副从容的神qíng。
一向聪慧的文秀此时却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看出端倪。只不解地闪动一双美眸,一会儿看看白玉娇。一会儿又转头看看刘飞,一根长长的水葱似的手指抵住线条流畅jīng致的下巴,傻乎乎地问道:“咦,今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呀?集体改善伙食吗?”
白玉娇柔媚地一笑站起身来,摇曳着柳枝般的腰身,款款走到文秀的面前,杏眼中饱含着脉脉深qíng,拉住文秀的胳膊,莺声燕语般地言道:“相公啊,今天为妻特意为你摆下这桌庆功宴,庆祝相公你放粮成功!”
尽管白玉娇温柔有加,但文秀还是听得浑身jī皮疙瘩乍起,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向自己的“妻子”报以感谢的微笑。随后她眼巴巴望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大大咧咧地言道:“哇,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有口福啦,真是多谢玉娇姐了。今天晚上不止是给我庆功啊,是给咱们大家庆功!大家都有功劳!”
白玉娇抿起朱唇,莞尔一笑,微微将身子亲昵地靠在了文秀的身上,骄傲地炫耀道:“对对对,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把大家都请了来,亲自下厨做了这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呀!”
白玉娇此话一出口,秀秀原本欣喜万分的一颗心顿时如被冷冻了一般,那兴致也一下子从山峰跌至了谷底,脸上原本兴奋的笑容瞬间便僵住了,美眸中那期待的眼神立即变成了凄惨的,嘴角尴尬地向下撇着,那表qíng如临大敌。
而秀秀身边的刘飞亦是如此,那qíng绪也陡然骤降,手中的折扇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一双小眼睛努力圆睁着,惊诧地望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而嗓子眼儿里却不禁泛起一丝涩涩之味。
见文秀和刘飞反应如此冷淡,白玉娇似乎有些不满,满腔热qíng削减了不少,口中冷冷地言道:“相公啊,为妻如此用心良苦,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此时,文秀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在卫辉府品尝白玉娇做的红枣鲫鱼汤的经历,那怪异的味道让秀秀记忆犹新,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脑仁生疼。
她用力gān咽了几下,眉心微纵,美眸流转,尽量咧着嘴装出一副笑容,提高了声调颤颤悠悠地问道:“玉娇姐,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呀?”
白玉娇轻抬玉腕,在空中夸张地一挥,自得地言道:“那是自然,这一下午啊,累得我腰都快断了。”说着,一手抵住后腰,微微转动起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啊?”文秀忍不住轻声惊呼了出来,心口涌起一股一股的酸热,仿佛胃里现在便开始严重抗议了。
而面对着文秀和刘飞如此怪异的反应,其他人皆不解其中奥妙,但也不好cha话,李皓轩和罗镇虎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低头不语。
倒是文小宝原本扬着一张小脸眼巴巴地望着桌子上的菜肴,此时,竟一个人躲到桌子下面偷笑去了。
唯有老顽童段逍遥一边用筷子敲着碗边,一边催促道:“哎呀呀呀呀,大侄子,这个时候,还是勿要摆你那当官的架子了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一会儿菜便都凉了……”
段天广则在旁边瞪了五弟一眼,从他手中抢下了筷子,低声斥责他毫无规矩,并禁止他多嘴多舌。
白玉娇才顾不上这些呢,急急地一个劲儿地拉着秀秀让他们入席,口中劝道:“我说,你们倒是赶紧坐呀……”
面对白玉娇的热qíng,文秀还真是不敢从命,赶紧挣脱出来,后退了几步,送上一个抱歉的微笑,假装遗憾地言道:“哎呀,真是对不住玉娇姐啊,我那个……那个放粮还有些别的公务需要马上处理一下……我得先忙去了……要不,你们先吃吧?”说着,秀秀一猫腰,鬼jīng地想要借故转身离开。
谁知白玉娇早有准备,似乎早知道秀秀会临阵脱逃,已提前跨步到了秀秀的身后,堵住了她的去路,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粘腻在秀秀身边,表qíng格外严肃地说道:“不行,今儿个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的。我才不信有什么天大的公事非得现在去应付呢!我整整忙活了一下午,这桌子每一盘菜是妾身一片qíng意,你如何忍心一点面子都不给?如今,你可是我的相公啊!”说着,玉娇用自己柔qíng似水的眼神依赖地望着文秀,那表qíng中还带了几分地动人的凄凉。
这样的眼神让文秀一下子便心软了,她暗想,以前玉娇姐也是喜欢jīng心准备菜肴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份心意,相公文必正总会领qíng捧场的;可是,为了放粮,文必正惨遭毒手,这一行人中,心qíng最为痛苦的就应该是她了;如今,放粮成功,玉娇姐许是又在思念自己的相公了,她备下这样一桌子菜肴,说是给我庆功,其实,也算是告慰文必正在天之灵了,若是自己果真拒绝了,那玉娇姐岂不是要伤透了心?
思前想后,文秀最终决定留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双颊都泛起了微微的桃红色,心一横,言道:“好吧,那……那就先吃饭……吃完再说。”
“呵呵,这才对嘛。”白玉娇终于又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赶紧来到桌前,为秀秀准备碗筷。
这时候,刘飞倒是折扇一收,如释重负一般,口中假装从容地言道:“呃,那要不大人留下来,学生我去处理公事!”言毕,抽身就要离开房间。
文秀抬眼一瞟,见刘飞意图溜之大吉,利索地一个上步,闪身跨到了房门口,挡住刘飞,眯起一双美眸,笑嘻嘻地言道:“师爷,我方才言过,这次放粮,人人有功,既然如此,师爷岂可缺席?俗话有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公事明日再办即可。”秀秀故意咬牙切齿地qiáng调着“有难同当”四个字。
“就是就是,有福同享嘛,吃过再走不迟……”段逍遥忍不住又冒出一句,只是在段天广的怒视中,声音越来越小。
刘飞略带气恼地望着秀秀那一脸坏笑,心中无奈地暗自叫苦,默默埋怨这丫头不肯放过自己。而白玉娇在桌前亦是掩口而笑,大方地招呼着刘飞回来坐下。
在秀秀的qiáng烈坚持下,刘飞只好叹着气坐在了桌前,那眉头却皱得如同九重锁一般。

☆、第五集玉之心

  一点心雨:你若自信,命运便会为你摇旗助威;你若自卑,命运便将对你迎头痛击。热爱生活的人必会被生活所拥抱,抛弃生活的人也必会被生活所抛弃。
第2-5问:人生的旅途中,大家是否经常停下来,看看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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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都在桌前坐好,白玉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低垂下眼帘,稳稳当当地走回到了桌边,却也不坐下,而是直接拿起已斟满酒的小酒杯,双手高举起,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qíng瞬间变得严肃深沉,满怀深qíng地轻声言道:
“这第一杯酒……我敬……敬被潞安王所害的那些好人吧。”说完,玉娇将手中的酒杯微微一侧,将酒洒在了桌前。
此刻,众人知道,白玉娇这杯酒是要敬给自己的夫君文必正,只是不好言明。而白玉娇如此一说,却又让李皓轩兄弟心中感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大哥魏谦。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悲凉而沉重。
第一杯酒过后,白玉娇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略略调整了一下qíng绪,一双杏眼真挚地望着文秀,落落大方地言道:“这第二杯酒,我敬相公你!”
文秀一惊,羞涩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口中轻声念叨着:“敬我呀?我不会喝酒的呀。”
白玉娇嫣然一笑,淡若浮云,宁静高远,朱唇一动,口中轻盈地言道:“那相公随意吧。”言毕,双手将酒杯在文秀前面一举,随后送到唇边。玉腕一抬,将满满一杯酒一股脑一饮而尽,那动作潇洒豪慡,与她平日里的温婉柔媚决然不同。
玉娇今日一反常态地言简意赅,凡事点到为止,惜字如金。尽管如此,她那充满感激的目光仍然深深打动着秀秀的心。
秀秀赶紧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眉眼间尽是尴尬,只低头。轻启朱唇,在杯子边上微微抿了一小口,便辣得口舌火烫。脸颊如同火烧一般,忍不住张着口、咳嗽不止。她慌忙放下酒杯,双手在唇边不住的呼扇着,为滚烫的脸颊送去一丝清风。尽管口中辛辣不适,但秀秀的心中却是满是融融暖意。
刘飞望着秀秀这副剑眉紧蹙、面若红霞的样子。心中不觉怜爱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而白玉娇不禁嘴角一撇,微微挂起一点笑意,假装轻蔑地望着文秀。
待到文秀略略稳定了一些,白玉娇便再次斟酒,环视了一下在座所有人。高举起酒杯,又特意望着对面的刘飞,慡快地言道:“这第三杯酒。刘师爷,我敬你,也是敬大伙!”说着,环顾众人之后,又是一饮而尽。
刘飞见了。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一句“多谢文夫人”之后。也饮尽了杯中酒。
众人皆gān杯之后,白玉娇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喜悦,满心欢喜地为文秀布菜,口中热qíng地言道:“来,相公啊,快尝一尝。”
文秀一听,浑身一抖,一双美眸无辜地望着自己盘中的那棵碧绿油润的青菜,如临大敌一般,颤颤巍巍地问道:“啊,玉娇姐,一定要尝尝吗?”
白玉娇脸色一沉,厉声言道:“那是自然。快点!”说着,还起身凑到了文秀的身后,一手搭在文秀的肩头,将整个人都靠在了文秀的身上,那样子倒像是唯恐秀秀逃跑一般。
而文秀此时的表qíng甚为痛苦,原本飞扬流畅的剑眉拧在一起,美眸中闪烁着一种绝望,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心中暗道:看来今天非死一回不可了,算了,豁出去了,就当是给玉娇姐一个安慰吧,反正这一口下去,便是要剧烈反应的,谅她也不敢qiáng迫我再吃下第二口了。
段天广兄弟和李皓轩兄弟见文秀如此的表qíng,哪里像是品尝菜肴,分明像是赶赴刑场一般,心中更为不解了。老顽童段逍遥本想着先行动筷子开吃了,却也歪着头望着文秀,愣在那里。
刘飞倒是颇为同qíng地望着秀秀,却不禁心中暗笑:这丫头,能走却不走,自讨苦吃。刘飞知道,以秀秀的身手,若是qiáng行离开,那一个弱弱的白玉娇如何能拦得住?这只能解释为秀秀一片好心,不愿辜负了文夫人的这份qíng意。
这时候,文秀挽起袖口,死死盯住眼前的青菜,一脸的无畏,口中言道:“好吧,生ròu也是一刀,熟ròu也是一刀的!我今天就慷慨赴义……”
文秀这话还未说完,老顽童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且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哈”地捂着肚子直转到椅子下面去了。其他也都忍不住地笑了,只有白玉娇微微纵起柳叶眉,冷眼旁观。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
文秀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青菜,举在空中左右观察了一下,但是并未发现什么瑕疵,但是一颗心已经“扑通、扑通”地跳着,如同怀揣着一只小兔子。
举了半响,文秀才一横心,迅速将青菜放入了口中,紧紧闭起一双眼睛,就等着那口中的“劫难”了。她是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的。
可谁知道,这菜一入口,舌头上的味蕾便感觉到一股清新之味,丝毫没有半点异常。文秀不禁一惊,睁开眼睛,卷翘的睫毛上下翻动,不停着眨着,又试探着咀嚼了一下,脆慡甘润,美味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文秀诧异地望着白玉娇,而白玉娇此时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不屑地坐到了桌前,掩口偷笑。文秀又再转头望着已经是乐不可支文小宝,略带严肃地问道:“小宝,这到底怎么回事?”
文小宝用小手捂着嘴,“咯咯”笑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忍住笑,答道:“这些菜,不是我娘炒的,是我娘买来的!”
文秀如释重负,顿时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她假装生气地质问着小宝:“哎,那你不早说,害我担心了老半天!”
小宝委屈地望着自己的娘亲,悄声答道:“呃,我娘不让说啊。”
“哈哈……”在众人的一片笑声中,在白玉娇热qíng的张罗之下,在段逍遥积极地响应声中,大家终于开始享用满桌丰盛大餐。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白玉娇见大伙都是兴致正高,她笑容可掬地试探着对刘飞言道:“呃,刘师爷啊,这开仓放粮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那咱们何时启程赶往段家庄呀?人家段班主可还等着咱们去呢!”
对面的刘飞一听白玉娇问起这个,不由得心一沉,脸色也微微发生了些许变化,支支吾吾地应付着:“哎呀,这个嘛,不急,不急的。”
而一旁的李皓轩却皱着眉头,一张英俊的脸上挂起了几分愁容,小声对刘飞言道:“文大人如今开了潞安王的粮仓,那老王爷岂会与我们善罢甘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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