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见严衡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罗道子也只能躬身应诺。
严衡又问了下匠人营里的qíng况以及吴名这几日的动向,见没什么值得特殊关注的,便让罗道子先去找人处理张管事,自己继续去看吴名。
吴名这会儿还在chuáng榻上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他为了收拾张管事,耗用了不少灵力,回来时已是筋疲力尽,甚至都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扭断那家伙的脖子,一了百了,省时省力。
其实前几日的时候,吴名就想动手,但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刚把桂花要过来就出这种事未免会让人生出什么麻烦的联想,于是便耐着xing子拖了几日。没曾想拖着拖着就拖忘了,昨天碰到罗道子,听他提起老太夫人的头七法事该办了,吴名这才惊觉自己再不动手就要被严衡接回郡守府了,赶忙连夜行动,把张管事弄进猪圈。
为了确保不伤及无辜,吴名特意在动手前用了梦言术——类似某小说里吐真剂的法术——来试探张管事,然而问出来的结果却让吴名彻底发了狠。这家伙竟然是有前科的,不仅和自己的儿媳妇扒灰,还仗着管事身份勾搭了一个在军营里洗衣服的寡妇,qiángbào了她年仅十三岁的女儿。
吴名原本只是想给张管事一只母猪,问完之后立刻决定再加一只公猪,让他也尝尝被qiáng是什么滋味,于是就出现了大厨房里发生的那一幕。吴名倒没给张管事用什么壮阳药,只是将灵力点了他的某些xué道,造出了比吃壮阳药还要持久的凶狠效果。
布置好这一切,吴名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补觉。
因疲劳过度,睡得太死,严衡进门的时候,吴名完全没有察觉。
严衡也没叫他,搂怀里偷偷亲了几口,摸了几下,然后便起身回了前院。
这次过来,接吴名回府固然是首要目的,但同时也是为了验看前阵子制作的几种马镫。在上一批马镫做出来的当日,严衡就命人去辽东各地的军营里收罗骑术好的将士兵卒。再过几日,这些人便会齐聚襄平,试用装了马镫的骏马,然后再根据试用结果研究新的骑术以及战术。
说起来,被派去海边晒盐的人也快回来了,若果真有效,那他就要亲自过去一趟,加qiáng对沿海地区的控制。
严衡一边盘算这段时间的日程安排,一边考虑能否游说吴名跟他一起出门。
吴名睡醒的时候已是晌午,刚起chuáng就被玳瑁告知严衡来过,这会儿已经去了校场那边,只留言让吴名等他一起共用昼食。
吴名扫了眼玳瑁的表qíng,发现完全看不出异常,心里不由嘀咕起来:难道他gān的事还没被人发现?那个姓张的混蛋王八羔子就这么逃过一劫?
但洗簌完毕,穿戴整齐,吴名就回过味来。
严衡一大早就来了,玳瑁肯定不敢再出去闲逛,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才是正常。
想了想,吴名终是按捺不住好奇,跟玳瑁说了句“很快回来”,然后便去了造纸的小院。
两天前,吴名就把第一批“黑肥皂”做了出来,去污效果差qiáng人意,就是皂体偏软,握在手里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把肥皂捏碎。
但这种肥皂就是这种模样,想改进也没有办法。好在解决的方法并不难,用质量差的轻薄麻布fèng个袋子,把肥皂装进去就可以解决——话说这还是二十世纪的女人们为了充分利用肥皂残渣想出的小窍门。
第一批肥皂做好后,吴名就让huáng豆他们照猫画虎,用余下的材料制作新的肥皂,自己只在一旁监督指导。
huáng豆等人自己动手做的第一批肥皂也已经成型,昨天下午就送到洗衣服的仆妇那里让她们试用去看。
吴名过来的时候,huáng豆三人正把剩下的一点材料混到一起搅拌,准备再做几块肥皂出来。
吴名没有直接询问今天的新闻,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去了。若他走后,罗道子仍让他们留在院子里看管造纸的原料,那他们应该注意哪些事qíng。
说完正事,吴名便和三人闲聊起来。
huáng豆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快就提起了大厨房的猪圈里发生的怪事,就像是亲眼看到了一样,讲得是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这家伙绝对有当说书先生的潜质!
吴名心下吐槽,脸上却故作惊奇,还时不时地惊叹一声,让huáng豆讲得更加卖力。
听完八卦,吴名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人,顺便和huáng豆三人正式道别。
这几日,huáng豆他们三个没少跟着吴名混吃混合,一想到以后再没这样的美事,一时间倒是有些不舍。但他们也知道吴名的身份不同于一般兵卒,不可能一直待在军营,因此也只是惜别了几句,并未出言挽留。
吴名也只是笑了笑,然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小院。
他经历过的离别已经多得让他懒得回想了,无论是次数还是花样都不是huáng豆这些人所能想象。
在漫长的岁月里,所有人都是过客,也只是过客。
包括他自己。
44、第 44 章
当天下午,吴名带着玳瑁和桂花,和严衡一起回了郡守府。
严衡其实并不想让桂花跟吴名回来,尤其是当他得知她的公爹就是在猪圈里出丑的管事之后,更是对她生了几分厌恶。但吴名打滚耍赖地非要不可,他也只能将桂花叫到面前,发现她xing格怯懦,容貌寻常,年纪也比“阮橙”大上许多,这才松了口,允桂花入郡守府伺候。
等回到阔别多日的郡守府,吴名就发现这里变化很大。
这种变化并不仅仅是指因丧事而多出来的种种布置,更表现在府里每个人的表qíng和动作上。一路观察下来,吴名总觉得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处于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的状态当中,就好像随时可能触雷一般。
“府里出什么事了?”吴名向严衡问道。
严衡一愣,“你指什么?”
“不指什么,就是觉得府里的气氛怪怪的,一个个的qíng绪都不太对劲。”吴名皱眉道。
“qíng绪?哦,你说这个啊!”严衡恍然大悟,接着便浑不在意地解释道,“母亲正在整顿府里的规矩,那些不合适、不合格的人都要替换甚至发卖,他们害怕也是正常。”
老太夫人死了,太夫人就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
吴名撇撇嘴,不再多问。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吴名便发现金角和银角都已伤愈复出,正和其他大大小小的侍女一起跪在珠玑身后,在院子里迎接他的归来。
吴名顿时有些不快,转头就对严衡道:“我院子用不着这么多人,留两个扫地洗衣服的就行了。”
“多吗?”严衡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吴名去军营的时候也只带了一个玳瑁,要了一个厨娘。而且据眼线回报,玳瑁平日里并不在屋中伺候吴名,晚上也不值夜,就是打扫一下院子和房间,洗些衣物。
“也罢。”严衡立刻道,“你需要几个就留下几个好了。”
“玳瑁,金角,银角,你们三个留下,其余的都可以走了。”吴名立刻说道,“对了,桂花也留下。”
听到吴名点出的名字,一直沉默的珠玑终于抬头,“夫人,请容婢子cha一句嘴,只她们三个是无法……”
“我许你cha嘴了吗?”吴名冷冷瞥了她一眼。
“让她把话说完。”严衡拍了拍吴名肩膀,转头向珠玑问道,“你想说什么?”
珠玑立刻道:“回主君,只她们三个的话,守夜都轮不过来,还请夫人再加些人手。”
一听这话,吴名愈发火大,“我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有了守夜的规矩了?这还是我的院子吗?”
“当然是你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严衡赶忙安抚,“珠玑,夫人点名的人留下,余下的全都带走。”
“诺。”珠玑不再多言,叩首后,起身将吴名不要的侍女领出了院子。
严衡转回头,“这下满意了吧?”
“以后别让这女人在我面前晃悠。”吴名撇撇嘴,“看她不顺眼。”
严衡失笑,“珠玑虽然容貌寻常,但人却是很能gān的,品xing也……”
“你再夸她一句,信不信我这就出去把她弄死?”吴名冷着脸,斜眸看向严衡。
严衡不由一呆,而吴名却把脸一转,对还跪在地上的金角、银角道:“别跪着了,赶紧去厨房抬两壶热水,你家夫人我要沐浴更衣!”
“诺。”金角银角赶忙站了起来,转身去取打热水的工具。
玳瑁也急忙忙跟过去打下手,顺便拉下关系,只有桂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窘迫模样。
吴名看她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眼吼道,“玳瑁,回来!把这蠢货领小厨房去gān活!”
“诺!”玳瑁只得中途折返,拉着桂花前往小厨房。
吴名转身进了正房,看都没看严衡一眼。
严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却被吴名那句“你家夫人”愉悦到了,很快就翘起嘴角,跟着吴名进了屋。
严衡没在吴名的院子里逗留太久,吴名脱衣沐浴的时候,他便起身回了前院。
即使他很想和吴名鸳鸯戏水,共沐爱河,但吴名毕竟是他娶回来镇宅的,想让吴名安安稳稳地待在正妻的位置上不被撵走,他就得在人前和吴名撇清关系,而金角银角也好,玳瑁桂花也罢,全都没法让他信任。
吴名没去管严衡想什么,洗完澡,换好衣裳,就把金角、银角、玳瑁、桂花全都叫了过来,让她们认识一下彼此,顺便问问郡守府里的近况。
吴名离府前,玳瑁就和金角银角有过接触。金角银角也知道玳瑁是因为给吴名带路才被他留了下来,接着又跟他去了城外军营,算起来已经比她们更得吴名欢心,又是郡守府里的家生子,根基牢靠,自然不敢怠慢。
玳瑁也没恃宠而骄,仗着自己年纪小,一口一个姐姐,很快就和金角银角打成一片。
唯有年长的桂花依然融不进去,cha不上话,更张不开口。
吴名没去理会她们的这点猫腻,只当什么都没看出来。就他在后世妹子堆里厮混出来的经验,妹子间的问题最好让她们自行解决,男人的gān预只会火上浇油,把小矛盾激化成大问题。
“等会儿再你侬我侬。”吴名敲了敲案几,将三个妹子禁言,“先给我说说郡守府的近况,老太夫人的丧事怎么办的,太夫人最近又在搞些什么。”
“回夫人,老太夫人的丧事我们都没参与。”金角行了个礼,谨慎地答道,“自您走后,我们两个就没离开这院子,外面有什么事,也只能是郡守府的姐妹们愿意跟我们说,我们才能知道。”
金角把自己知道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但也不过就是来祭拜老太夫人的人很多,她们在院子都能闻到烟熏火燎的香火味,晚上睡觉都能听到道士们的诵经声。
出殡后,太夫人就开始整顿后院,但同样没有波及到她们,倒是有不少郡守府的老奴和家生子注意到这院子里安逸逍遥,千方百计地调了进来,这也是吴名回来时,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群的原因所在。
“对了,您不在的时候,太夫人亲自来过。”银角cha言道,“还把我们两个叫到面前问话。”
“问了什么?”吴名挑眉。
“几岁入阮府,在您身边服侍了多久,有没有什么擅长的手艺。”银角一脸认真地想了想,扭头看向金角,“好像就这些吧?”
“是。”金角点头,“太夫人很和蔼,还赏了我们两朵花簪。”
“跑我院子里收买人心来了?”吴名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金角和银角赶忙跪了下来,“婢子对夫人忠心耿耿,绝对不敢……”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根本就和我不熟,想有二心也没那个资格!”吴名摆摆手,让她们起来,“以后谁给什么就要,问什么就说——不对,东西可以都要,但话不能乱说。若是郡守和他娘——太夫人来问,你们就老实作答,别玩心眼,但要是别人来问,你们就得把嘴巴闭严实了,真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傻话,我都未必救得了你。”
“婢子明白!”金角和银角齐声应诺。
“明白就出去gān活吧。”吴名身子一歪,靠在案几上,“差不多也到吃夕食的时候了。”
“诺。”金角银角以及玳瑁躬身退了出去。
桂花本想直接转身,见其他三个小姑娘都是退着出门,她只好把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学着她们三个的模样慢慢后退,结果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脚后跟磕在了门框上,扑通一声,被门框绊了个四脚朝天。
你还能再蠢一点吗?!
吴名扶额低叹。
玳瑁和金角两个赶忙转回身,把桂花从地上扶起来,拉扯出去。
万幸的是,正所谓一白遮百丑,桂花虽然在很多事qíng上都让吴名看不顺眼,但总算还有一手过得去的厨艺能对吴名胃口,让吴名能够忍下种种不快。
趁桂花去厨房做晚饭的时间,吴名翻出笔墨和绢布,开始回忆自己药浴用的药材,准备一会儿就让严衡带他去药材库里翻找。
但刚把这些药材罗列了七七八八,院子里就传来银角的惊叫,“喂,你谁呀,怎么连名字都不报一下就往里闯?!”
“滚开!”一个陌生的女声跟着响起。
紧接着,玳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雅姬,您怎么可以擅闯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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