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要啊!”吴名也还以微笑,“郡守府的库房里多得是。”
想要就找你们老公要去,我又不是你们老公。
“夫人——”
三个婢妾里只有琴姬的表qíng出现一瞬的僵化,余下的两个根本就是面不改色,马上就再次撒起娇来,声音一个比一个娇媚,一个比一个甜美。
吴名立刻转头对雅姬说道:“瞧瞧人家这嗓子,再听听你自己,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夫人!”雅姬立刻气鼓鼓地瞪起眼睛。
“这就对了,你这嗓子就适合发火,可千万别再学人家撒娇。”吴名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雅姬撅起嘴巴,一脸不忿。
他们二人自顾自地在那儿“打qíng骂俏”,另外三名姬妾这边不由有些冷场。但她们三个可不像雅姬这样傻甜白,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讨吴名欢心,很快就再次调整好状态,你一言我一语地cha了进来,将雅姬和吴名的小圈子打破。
于是乎,当严衡收到珠玑送来的线报,急匆匆赶至琉璃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艳羡不已的妻妾行乐图——吴名端坐主位,身边紧靠着没有化妆却艳丽动人的雅姬,面前三个各具特色的美貌姬妾,周围一圈知qíng识趣的窈窕侍女。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就好像吴名才是家中男主,雅姬乃是正室夫人,一群围着他说笑打闹的姬妾也在博他宠幸一般。
“夫人好兴致!”严衡立刻沉声断喝,让一群玩得忘乎所以的妻妾注意到他的到来。
“哟,郎君也来啦!”吴名浑不在意地挥手回应。
琴姬三人却立刻起身见礼,“婢妾拜见主君。”
吴名赶紧捅了一下身边茫然不知所措的雅姬,“行礼。”
他是有恃无恐才不在乎繁文缛节,但雅姬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雅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跟着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拜见严衡。
严衡没有理会她们四个,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名,冷冷问道:“夫人怎么想到来这边与姬妾同乐?”
“太闲了,过来找点乐子。”吴名坦诚地答道,接着又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正好,该用昼食了,你不如也留下一起?这也算是……家宴?”
“也罢,择日不如撞日。”严衡似笑非笑地点头,“本就该让她们去向你行礼问安……来人,去把茹姬也一道请来。”
“诺。”随严衡同来的侍女应声而去。
吴名则转头对雅姬道:“别傻站着啦,这可是你的院子,赶紧叫人做饭上菜啊!”
“啊!”雅姬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穿上木屐,急匆匆下去安排昼食。
见雅姬从吴名身边离开,严衡这才面无表qíng地走了过去,但并未立刻入座,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吴名,似乎要等他自己领悟。
吴名眨了眨眼,很快用嘴型问道:我坐的位置不对?
严衡没有作答,依旧面无表qíng地等他自己判定。
吴名翻了个白眼,低头往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不确定自己应该左移还是右移。
秦朝是以左为尊还是以右为尊来着?
他还在犹豫不决,严衡却已经没了耐心,大手一伸,将吴名提了起来,转放到席子右侧,自己则在他左边落座。
对了,雅姬刚才也是坐在他右边的!
吴名恍然大悟。
49、第 49 章
严衡的到来让琉璃院里的气氛骤然一冷,原本谈笑风生的女人们全都闭了嘴,一个个屏息凝神,正襟危坐,端庄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
严衡没和几名姬妾jiāo谈,甚至连个眼色都没施舍给她们,落座后便让侍女斟了杯果酿,自顾自地在那儿浅酌慢饮。
吴名也没有没话找话,同样自顾自地在一旁啃起了果子,只用目光关注着院子里的各种动静。
严衡过来之前,吴名就和雅姬说要在她这里吃烤ròu,炉子、木炭、生ròu什么的都已经让人准备就绪,这会儿只是安排仆妇把准备好的东西提前送上来罢了。
但多了严衡这个人形制冷机,原本可以热热闹闹享受美味的烤ròu宴就成了一场气氛浓重的冷餐会。
等到另一个茹姬也率人进了院子,原本只是沉闷的气氛立刻又多了几分yīn郁,琴姬、瑜姬、歆姬三个人的眼神都跟着变了许多。
吴名也有些不快,因为碍他眼的珠玑竟然又出现了,虽然进门后就低着头,但那模版一样的步伐和剪影一样的身姿还是让吴名一眼就把她给认了出来。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吴名立刻沉下脸,转头看向严衡。
严衡微微蹙眉,但还是抬起手,向跟随茹姬而来的珠玑打了个离开的手势。
珠玑立刻躬身施礼,不言不语地退出了琉璃院。
严衡这才向吴名解释道:“茹姬有孕,我将珠玑派过去看顾,你若不出现在这里,她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吴名嗤鼻冷哼,心里却道:原来这女人就是严衡安排的孕妇。
他早就猜到严衡在子嗣的问题上留了后手,回来后,玳瑁也已经从熟人口中得知了茹姬有孕的事并将此事转告于他,但严衡一直没跟他提起,孩子也不是他的,吴名就没去关心。
一旁的严衡只觉无奈。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珠玑到底哪里碍了吴名的眼,一个容貌寻常又守规矩的女子怎么就让吴名如此厌憎。
“不过就是一场巧合。”被珠玑的事一打岔,严衡的气势不由得矮了一截,语气也和缓了许多,惹得一旁的三名姬妾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吴名撇了撇嘴,没再追究,转而将目光移到进门后就沉默不语的茹姬身上。
和混有异族血统的雅姬不同,茹姬是一个典型的汉族女子,娇小纤细,安静内敛,对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也一清二楚,更知道怎么用妆容和衣着来扬长避短……
呃,妆容?
吴名盯着茹姬的脸庞仔细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她通身的打扮,很快就脱口问道:“你刚才说她怀孕了?”
“怎么了?”严衡疑惑地反问。
其他三名姬妾和茹姬本人也紧张起来。
“怀孕了为何还会化妆?”吴名这会儿并未多想,只是随口把后世的常识讲了出来,“还有,穿这么高的木屐过来,就不怕中途摔跤,把孩子摔没了?”
严衡并不懂怀孕和化妆有何关联,但一听到木屐和摔跤,他的脸色便立刻黑成了锅底。
或许,茹姬就是想要摔跤。
没有谁比茹姬本人更清楚这个孩子不明不白的来历。万一孩子生下后被人发现容貌有异,起了疑心,那她就是死都别想死得痛快。为了以防不测,还不如就让他生不出来,这样的话,至少还能博得一些同qíng,甚至嫁祸给那些想生孩子却生不出来的姬妾。
但这绝不是严衡想要的结果。
“来人。”严衡冷冷下令,“将茹姬带下去洗漱,换双软底的布鞋。”
“诺。”
立刻有侍女取了软底鞋,走上前,请茹姬离席。
茹姬没有抗拒,一脸柔顺地站起身,穿上侍女送到脚边的鞋子,被她们搀扶着进了厢房。
严衡转头向吴名问道:“妆容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脂粉含毒。”这年月还没有铅中毒的概念,吴名也只能尽量解释,“只是毒xing很小,不会致命。但若是怀孕的时候也继续用,母亲或许没什么事,但肚子里的孩子却很容易被毒到,若是用得多了,生个死胎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啊!”几个女人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信不信随你,总之,怀孕期间别涂脂抹粉,别乱吃东西,别用熏香。”吴名顺口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但他终究是个没怀过孩子的男人,这些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说完之后便又补充道,“最好去问问懂这些的医生,再找几个生产过的妇人,让他们给列张注意事项的清单。”
“我会派人安排。”严衡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一点欣慰。
这小子总算有了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但这样的念头刚刚出现,那边的吴名已继续对几个姬妾道:“你们平日里也少涂脂抹粉,一个个年纪又不大,天天抹得跟个老妖婆似的,有什么好看?真想漂亮,不如多在养护上下功夫,把身体养好了,皮肤养白了,不比你们画出来的好看?”
“夫人可有秘方?”几个女人立刻争先恐后地追问起来。
女人爱美的特xing实在是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改变,为了能让身材好上那么一些,皮肤白上那么一点,女人可以从菟丝花变身成大怪shòu。为了变美,这世上就没她们不敢吃的东西,不敢做的事qíng,其胆量可以媲美嗅到钱味的资本家,
明明严衡还在一旁,但几个女人却再也顾不得去畏惧他的存在,眼睛里只剩下了吴名。
吴名也没让她们失望,把后世那些妹子常在群里jiāo流的护肤方法——比如用牛奶洗脸、用jī蛋清做面膜、用黑芝麻养头发什么的全都讲了出来,然后得意地看了一眼严衡,心道:看吧,比起泡妹子,你还差得远呢!
严衡注意到了吴名的挑衅,不悦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感觉却是哭笑不得。
就好像你能把这些女人怎么样似的!
严衡收回目光,暗暗腹诽。
昨日看到吴名非礼雅姬的时候,严衡确实非常恼怒,一时间甚至联想到了某些更为不堪的陈年旧事。但事后冷静下来一想,严衡便意识到吴名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他把雅姬剥光了扔吴名chuáng上,吴名也就能过过手瘾罢了。
严衡和吴名同chuáng共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用各种手段对吴名的身体做过试探,而就试探的结果来看,吴名和天阉已经没甚差别,唯一qiáng的那么一点就是还可以用[后]庭承欢。
用句低俗的话说:他这样的美人,天生就是要给男人艹的!
严衡垂下双眸,忍住轻笑,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闲话间,茹姬已洗去妆容,回了院子。
一看到去了妆容的茹姬,雅姬第一个笑了起来,其他三名姬妾也跟着遮住嘴巴,露出了或隐晦或直白的嘲弄表qíng。
吴名也不由一愣。他没想到这年月的女人竟然也有着不次于后世的化妆技术,去掉妆容后的茹姬和有妆的茹姬简直判若两人,后者好歹也是朵清雅的兰花,而前者,说是路人都算恭维了。
桂花都比她漂亮!
吴名撇了撇嘴,忍不住凑到严衡耳边,“这样的你也下得去嘴,太饥不择食了吧?”
严衡狠狠地瞪了吴名一眼,没有接言。
吴名回了双白眼,转回头,和身边的雅姬说起话来。
他来琉璃院的原因之一就是想问问雅姬昨日为何会去他的院子,还用非礼这样的事qíng陷害他,但过来之后一直没找到单独问话的机会。等来等去,吴名便懒得再找时机,gān脆当着严衡和其他姬妾的面问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想起去我的院子了?”
雅姬迟疑了一下,但接着便收到吴名鼓励的眼神,立刻心神一dàng,“是多丽让我去的,她说……她说……”
见雅姬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吴名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立刻打断道:“多丽是哪个?她说你就听,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
“多丽是母亲——啊,不,不是太夫人,是我的嫡母——送给我的侍女。”雅姬顺着吴名的引导解释道,“她可聪明了,什么都懂,姑祖母——我是说老太夫人——都很看重她,让我多听她的话。”
“呵呵。”吴名用鼻音笑了两声,“你身边就没人拦着你,不让你去?”
“多宝是不赞同的,毕竟……毕竟我还被禁足……”雅姬偷瞄了严衡一眼,“但多丽说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我就跟她们出去了——后来也确实没出什么事嘛!”
你都被押回院子了,还叫没出什么事?
吴名越来越觉得雅姬智商感人,再联想怀孕的茹姬和被严衡看重的珠玑,顿时觉得严衡或许是对胸大无脑的美人无感,更喜欢平胸但有脑袋瓜子的男人婆——说起来,严衡本来就是更喜欢男人的,爱屋及乌地偏疼一下假男人也属正常。
一旁的严衡更加无语,他都派人把雅姬的两个贴身侍女绑走审问了,而这女人明显还没意识到自己身边少了人,竟然腆着脸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话说回来了,也就是这样的蠢货才能让人放心。如今老太夫人已死,若是雅姬再出了什么意外,魏氏为了不断了这门姻亲,肯定还要再送女儿过来,而他也很难拒绝。万一送来的是个聪慧却不省心的,在后院里搅风搅雨,那才更加让人心烦。
正好“阮橙”对她颇为喜爱,就当是养了只猫狗,给“阮橙”取乐罢了。
这么一想,严衡倒是彻底断了送雅姬去给老太夫人陪葬的念头。
吃过午饭,除雅姬之外的其他四名姬妾便各回各院。吴名也没能留下,被严衡亲自拎出了西跨院,半护送半监视地送回了自己院子。
但回去之后,严衡却既没质问也没责骂,只冷冷地告诉吴名不许再往西跨院那边折腾,晚上等他一起用餐,然后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很忙?
吴名不由生疑。
转念一想,吴名便觉得像严衡这种怀有“雄心壮志”的家伙就应该是忙碌的,真要是整日里无所事事只能在后宅里厮混,那才叫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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