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韩的大夫也给我做着心理工作:“兰斯是我的老师,当初秦暮的治疗也是由他负责的,他是药理和神经学方面的专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这方面或许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你听秦先生的话,先去美国看看。”
我转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秦甫给我下药,毁我一生,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秦奚淡淡的看着我:“你想怎么报复?杀了他,成为杀人犯?报警,你有什么证据?这种药鉴定都要去国外,他要是反咬你jīng神不正常,把你关到jīng神病院,那时候你觉得谁能站出来帮你,我?还是她?”秦奚指着冯晓曼对着我道,“包括我在内的秦家分子,只要还仰仗秦家,就没人会帮你说话。”
我仇恨看着秦奚,以势压人,威胁恐吓,这就是秦家人,弱ròuqiáng食的世界,重活一世我还是只能任人宰割。
我知道按照以往我一定会识时务的接受这个建议,但是我现在气愤难平,心中是汹涌的恨意,我自认为很努力的去做去改,为什么在现实面前依旧无力,改变不了结局。
冯晓曼紧紧的抓着秦奚,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放弃。
秦奚拍了拍她的手,放缓声音对我道:“就算如你所愿,无论是把秦甫送进监狱,还是杀了他,也不见得就比现在好,他敢再把这种药拿出来,就只能承受我二哥的怒火,二哥他估计正愁没借口收拾人,当初把秦远的腿打断,未必没有报复的想法,当年我二哥比你现在惨的多,几乎不能见人,清醒的时候也是觉得别人都在害他,不仅秦氏差点被折腾没,连和他感qíng最好的大姐也……”
秦奚顿了一下,又道,“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走,范不着为这种人赔上自己,不为自己你也要为你身边的人着想。”
“美国那边我会安排好,你安心过去就行,包括后续治疗,以及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秦甫惹出的事儿,不管你是不是秦家人,我们都会负起责任,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估计也是这个想法。”
外头似乎下起了雨,大楼的窗户上挂起了细碎的雨丝,我把目光从眼前的男女移到窗外,失焦一般看向外面,心中却是暗无天日地彻骨绝望。
…………
我回到家,温扬还没回来,空dàngdàng的屋子寂静无声,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脚下慢慢的积了一滩水,我低头挪了挪脚,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我木然的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拎着行李走到门口,我回过头看着这里的一切,想起最初搬到这里,心脏似乎瞬间被捏住,突然间痛的难以呼吸,从心脏一直痛到发颤的指尖。我曾以为只要我做得好,我的离开只能是因为温扬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时候我功成身退,伟大的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默默地去赎罪,就算最终只是感动自己,那也是我自己主动的选择,也能得到心理上的慰藉。
可现在,我却如一个彻底的失败者,被动的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一切的都起源于我盲目的自信,原来不是有重来的机会,就能弥补所有的遗憾,我曾经是那样的得意,我以为我可以纵qíng的恣意人生,不想这一生的快乐依旧如此短暂,虽有个雄心壮志的开始,却不能得个完满的善终。
温扬以后的生活我再也无法参与,或者这样也好,我那不堪的想法永远不会被他发现,也再没有伤害他的机会。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101923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19 00:53:38
1019236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19 00:52:55
葵的夏天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18 23:33:34
臭丫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18 19:24:40
臭丫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17 11:42:00
改个错字,改出风波了,今天提前发
开始尝试日更,如遇特殊qíng况,会提前请假,因为晋江经常会抽,建议19:30左右刷新(19:00左右发文)19:30 19:30 19:30重要的事儿说三遍(以后其他时间不会更文)
最后感谢~~
☆、49
我拉着箱子的手指攥紧,恨不得抠进血ròu之中。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恨,虽然这辈子仍不能圆满,但我并没有完全走上辈子的老路,没有被秦甫控制,没有做出过真正伤害温扬的事qíng。
你看……你曾说你重生的目的是赎罪,你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马上温扬就会qiáng大到不需要你了,他能独自的应付一切,那些人再不能伤害他,所以是该离开了,只不过是比预想的稍稍提前了一点而已,没有什么区别的。
你不能太贪——足够了,这样的结果已经好过了上一世。
我压下所有的愤恨和不甘,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开门,出门时那踉跄的一下,又瞬间撕破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站稳身体,心口钝痛不已,如果可以不离开多好。
下楼的时候,我遇见从电梯出来的杨萱,这个姑娘依旧端庄美丽的让人心惊。
我有瞬间的失神,今后我将永远的消失在温扬的人生中,而这个人将占据着所有的有利条件,和温扬慢慢的走到一起,这是我曾经期望的结果,可是如今却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这并不是我真正期望看到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也期望过那个人会是自己。
为什么一定是她呢,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
内心升腾起翻涌的嫉恨,如果没有这个人,我和温扬会不会就……
我看见杨萱在我的目光下,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的看着我,我闭了闭眼,极力压下自己bào躁的qíng绪。
我看着她,开口的声音有些低哑:“那天,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很bào躁,控制不住qíng绪,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哦,也……没什么。”杨萱qiáng笑道,“正常嘛,谁都有心qíng不好的时候,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觉得自己调节不过来,我认识一个心理方面的专家,那个……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但是有专业的人帮忙开解一下或许会有效,我有时候钻了牛角尖,也会找他谈谈心,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能是怕我接受不了,杨萱一直极力的解释。
看着杨萱并不作伪的关心,我心中多少有些触动,我用力在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以后方便的话……”我顿了一下,说,“帮我多照顾一下温扬就好。”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次到底有多严重,现在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那么长期停药的我,以后只会越发的严重,那时候我将会做什么,会怎样对温扬,怎么对杨萱?这些我自己都保证不了,上一世的疯狂,还仿佛历历在目,我又哪里敢去赌。
杨萱似乎才发现我手中的行李箱,疑惑道:“你这是要去哪?”
顺着她的目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笑道:“离开一段时间,去外面散散心,这也算是不错的排解方法。”
杨萱皱了皱眉,问道:“但你这是要出远门吗?什么时候回来?温扬知道?”
杨萱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我说:“以前就想去外面走走,正好是个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杨萱又问了一遍。
我顿了一下,心里是翻江倒海的心酸,“谁知道呢?累了,或者感觉自己好了,那时候就差不多了。”我抬头正看见杨萱一脸纠结和茫然的表qíng,笑道,“或许在你嫁人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也想看看谁能把我的女神娶走。”
等杨萱和温扬结婚的时候,一年……两年……或许那个时候我就能好了吧,或许……希望……
晚上,我躺在酒店的chuáng上,雨似乎还在下,时不时的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抬头看了看外面,雨帘如幕,我突然笑了一下。
这贼老天真特么的不是东西……
我仍旧睡得很晚,第二天一早,我打印好辞职信,进了总监办公室。
我们总监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这个人就像是对jīng英的最好诠释,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平和的贵气,因为保养得当,有时候看起来比陈鹏要jīng神不少,在某些方面,我会觉得他和温扬很像。
他放下我的辞职信,双手jiāo叉,道:“我记得在你毕业前夕,我们有好好的聊过,你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很有自己的见地,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想法,是你找到了更好的地方,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是我个人……”
他打断我,道:“我想听实话,我觉这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年轻人,有什么想法都不为过,我也都能理解,我想知道是不是公司哪里做的不好,让我的员工觉得委屈,若真是这样,我们也好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我不知道别的公司是什么样子的,两辈子我只正经的在T·R做过,但我也知道公司的人xing化再找不到第二家,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也收获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我曾立下要在这里养老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是几个月以前的事qíng,如今看来却是少年心xing,出尔反尔,我又怎能不惭愧。
我不想编造什么理由,但事实却也是说不得的,只能声明自己的立场:“和公司没有关系,我个人的原因,最近发生了一些事qíng,我的jīng神状态不好,所以我想出去散散心,我当初想要一直留在公司的想法是真的,如今我想离开的想法也是真实的,我很抱歉,我也为自己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感到抱歉。”
总监皱眉看着我,沉吟道:“陈鹏之前有和我反应过你状态不佳,但不管发生什么,辞职都太过冲动,你散心之后呢?生活还要继续,你打算怎么办,再找工作从头开始?觉得不如意就辞职,那样以后你只会重复这样的举动,虽然离开是你的自由,但你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我知道总监说的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有这样的选择,但是——我闭眼长叹了口气:“总监,这确实是我如今的想法和选择,我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总监看着我,过了好半响,才道:“老林的团队要去美国,我记得你的签证也下来了,你也跟着去吧,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做什么,想散心去哪里都一样,如果你回来之后,还是这个想法,我也就不留你了。”
我愣怔了一会儿,如果这次出差是换个地方,我也不会答应下来,但偏巧就是美国。
我确实不知道去了美国之后,诊断结果会是什么样,但若真的没什么大碍的话,继续留下来无疑是我最好的选择,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万一……万一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呢?
签证是为了公司新人赴美培训而准备的,昨天我因此被温扬误会,如今却也给我提供了便利。
晚上我坐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等待我的将是命运的审判,我无比的希望这次命运能够站在我的一边。
或者我该虔诚的说一句“愿上帝保佑”,我不想再变成一个疯子。
半个月后——
“世界就像个围城,城里的人往外挤,城外的人往里挤。”
作为美国知名的繁华商业区,时代广场无论什么时候都积满了涌动的人群,站在人群稠密的十字路口,我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人世间丛生的妄念,有多少人能管住自己的yù望,超脱在外,漠然平淡的做个看客。
如果兰斯医生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大叫着把我抓回去,他说我现在是危险分子,不能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万一不小心发起疯来,说不定做出一些反社会的事qíng来。
我想没人怀疑他的话,因为那时候我正被几个护工按在chuáng上,而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半边脸,给我的病qíng做最后的诊断总结。
他一直限定我的外出,出差半个月,我只和同事聚过一次,做了些打下手的简单活计,没停留多久就走了,这让同来的许多同事不满,虽说领导打过招呼,但也没见过这么敷衍,这纯粹是出来游玩的,任谁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平衡,这人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没见做出什么特别出色的成绩。
我知道同事不满的qíng绪,但这些于我而言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自怜自艾”的命运上。
奇迹之所以成为奇迹,就是因为概率太小,自然不可能出现在我这种天生自带霉运的家伙,我才二十出头,身边的亲人就死了个jīng光,用以前的话讲就是天煞孤星,这还真说不好是我倒霉些,还是我的亲人更倒霉一些。
兰斯说每个人心中都关着一个邪魔,它会在人们放松守备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所以我们在偶尔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qíng,但我们有着起码的理智,有对正确事物的认知,所以我们有控制“它”的能力。
兰斯还说秦甫给我下的是种慢xing药,能让人不知不觉陷入自己疯狂的yù望之中,那是一个让人察觉不到的缓慢过程。
这与我上一世的qíng形相符,却明显和我的现状不符,我接触了秦甫后,晚上就开始心神不定,受噩梦侵扰,一切都来势汹汹,最后我自己也发觉了自己的异常。
“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做事总是不按常理,给你下药的人加大了剂量,加大几倍的分量给你,天哪!实在是不敢想象,我听说他是你的父亲,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邪恶的人?我可怜的石。”
兰斯说这些的时候,我当时整个人都在发抖,所以说秦甫因为是害怕没有足够的机会给我下药,所以加大了剂量,他根本不在乎这么做会把我变成什么样子,上辈子他并不是因为我是同xing恋而放弃我,而是一开始就想要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