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看了一下,指着一只红色大螃蟹造型的花灯,“那只!”
路仁甲踮起脚尖仰头看谜面:头大身子小,下雨我不怕,喜雨不喜阳,但我不是伞。路仁甲把谜面告诉了秀秀,俩人商量了一下,秀秀不确定地说,“荷叶?”
老板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您猜错了。”
她有些泄气地想,就知道看起来简单的,她也猜不出来。
路仁甲看她嘴巴撅的老高,连忙带她走去小吃摊,“渴不渴?想吃豆腐脑还是莲子羹?”
“都要!”被美食安慰了的秀秀很快就乐呵起来,跑去舞台那边看人玩杂耍。
舞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台上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孩做表演,才七八岁的小孩子,身轻如燕地在男子手掌上飞舞、空翻、跳跃,做出总总高难度动作,看得观众一惊一乍的。表演结束后父子俩获得了大量的赏钱。
余味茶楼门口,挂了数条横幅,小二一边敲铜锣一边吆喝,“来嘞,来嘞。免费对对子,只要对出三付对子就送一盏花灯,对出十付对子就送一桌上好的席面。”听到小二的吆喝,茶楼门口很快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秀秀连忙跟着挤进来。
好几个书生一手摇着折扇一边交头接耳,片刻之后,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的书生打头炮,率先对出一付对子,他的伙伴自然是在身后为他喝彩。那蓝衫书生挺挺腰杆,明明非常骄傲却努力装出一付淡定平常的样子。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书生的良好开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对对子,这蓝衫书生确实有几分本事,一时之间,竟然被他对出了三四付对子,赢得一盏荷花造型的花灯。众人钦佩的目光让他很是受用,连那淡然的样子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拿着赢来的荷花灯走到一个娇俏的小姑娘面前,“这位姑娘,这盏花灯很适合你,送给你了。”
那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青色绣黄花的丝裙,乌发雪肤,圆脸桃腮,双丫鬟的发型上别着精致的桃花簇拥成团赤金珠花,细细的流苏在灯光中反射着碎碎的星光,一双大眼睛明亮纯真,如同从天上偷偷下凡玩耍的小仙女。
姑娘见有陌生男子突然走近,红着脸连连拒绝,“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蓝衫书生把花灯又递过去,“一盏花灯而已,哪里称得上贵重?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小姑娘简直要哭出来,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也知道在七夕灯节上,不能随便收下陌生男子的花灯吖。到时有嘴都说不清了。她急得脸蛋通红,两颊如同成熟的蜜桃,连绒毛都被染红了。
书生一脸失落地问,“难道姑娘看不起林某这个穷书生吗?”他的几个伙伴立即声援,“林兄虽然家贫,但是学问人品出众,姑娘不肯收下这盏花灯,莫不是嫌弃林兄?”
一旁看热闹的秀秀忍不住内心吐槽,还有强制性送礼的?她看见四周的路人,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唯独那姑娘急得眼泪快要掉下来,连忙说不是嫌弃书生家穷,却也不敢收下那精致的荷花灯。
秀秀最见不得美女落泪了,况且那几个书生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看起来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货,她冷哼一声,走到青裙姑娘旁边,“几个公子也是读书人,怎么好强迫这位姑娘一定要收下花灯呢?”
书生的其中一位同伴出声,“林兄仪表堂堂,学问出众,人品端正,她不愿意收下这花灯,一定是嫌弃林兄的家世!”
“呵呵,真是好笑!世上仪表堂堂,学问出众,人品端正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强迫送礼,难道这位姑娘还要都收下吗?你们的老夫子不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所以凭什么这位姑娘一定要收下你们林兄的花灯?”打嘴仗,没人能比得过秀秀,“再说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强塞花灯给这个姐姐,是不是看见她衣裳华贵,长得又好看?难道我们这些长得又穷又丑的,不配得到你们的花灯吗?”
几个书生被说得哑口无言,那蓝衫书生立即作辑,“在下只是一时喜欢,所以想将花灯赠送佳人而已。”
秀秀指着旁边的围观群众,“看热闹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选个漂亮又有钱的年轻姑娘?是不是你嫌贫爱富贪财好色啊?”
秀秀一通话说得几个书生羞得脸色通红,连忙作辑,匆匆提着花灯离开了茶楼。
那姑娘感激地走过来道谢,她身为女子,有些话不能说,多亏了这位小兄弟仗义执言。她微微施礼,“小女姓徐,家中排行第七,父母唤我七娘。刚才多谢小兄弟替七娘解围。”
秀秀摆摆手,“小事一桩。我叫秀秀,七娘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呢?太危险了。”
秀秀一身普普通通的男装,个子又瘦小,徐七娘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丝毫没有想到男女大防,她有点委屈地说,“我带了丫鬟出来的,只是我们走散了。说好要是走散就在河边放灯台去碰头的,等下就去河边。”
“这样啊?”秀秀沉思,“我和我大哥等下要去河边放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秀秀在人前总是很给路仁甲面子的,毫不犹豫就叫路仁甲做大哥。
“好啊!”徐七娘欢欢喜喜地答应,“那我们赶紧去买花灯吧,晚了可就没有好看的花灯了。”
“好看的花灯太贵了。”主要是花钱买这一次性的产品,秀秀不舍得。她想起小时候的柚子灯,提议到,“我有个好办法!一定又便宜又实惠!”
秀秀三人往河边走去,路上还顺便买了三个柚子和蜡烛,徐七娘是大户人家出身,哪里知道穷人的玩意,自然是兴致勃勃地跟着走了。
河边的人真多,人人手上都提着一盏花灯,河里也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河灯。三人刚走近放灯台,一个穿绿衣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就满脸惊慌又欣喜地跑过来,“小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她一边说,一边围着徐七娘打转,里里外外地观察发现徐七娘浑身无虞才放下心来。
徐七娘好笑地看着自家丫鬟绿竹那副护崽的老母鸡样,“我没事。刚才多亏遇到了秀秀和他大哥,所以就结伴过来。”
绿竹听闻连忙施礼,“绿竹多谢两位公子。”
秀秀打圆场,“哎呀,别谢来谢去的了。放灯要紧!”
四人走到一边,借着灯火,路仁甲拿出匕首,按照秀秀的指示,把柚子沿边对半切开,掏出里面的果肉,得到一个完整的半圆。
对于如此简陋寒酸的花灯,徐七娘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秀秀看见便捧着柚子皮凑近解释,“七娘,这柚子,就是‘佑子,保佑你。’的意思,拿它来许愿,肯定很灵。而且它皮厚不怕湿水,一定能漂得远远的。你再在上面刻些特别的图案,绝对是独一份!”
徐七娘听了秀秀的瞎掰,脸色立即由多云转晴地笑起来,“那我要刻个鹊桥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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