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引,不就是滴血认亲吗!我暗暗向文宣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果然是权谋的高手,就连皇帝都在算计之中。
通过玉瓶让七皇子犯病,而这时间真的掌握的恰到好处,刚好在满月宴上,当着群臣的面让云翁入宫为皇子诊治成为一个无法阻挡的发展趋势,又利用皇帝对孩子的疼爱和一心借着孩子要为蔡玲珑复位的心思让皇帝不得不取血与皇子的血进行验证。
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让这一切势在必行,而参与的人又仅仅只有这几个,又给皇帝保足了面子。
果然是文宣的计谋!
此刻蔡玲珑是听的一脸的惨白,额头上硬是生生的逼出了汗来,猛的一扭头的瞬间鬓间的一把素银发钗溜了出去,一头乌黑的头发瞬间散乱开来。
“不可以!”一直安静的蔡玲珑这一刻几乎是喊了出来,她已经明白我们已经亮出了最后的杀招,孤立无援又回天乏术,言语里充满了绝望。
君王面前怎可以失仪,而这一下蔡玲珑连头发散开来,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质问道:“为何不可以?”
蔡玲珑喊的凄楚绝望可是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只的吞吐的说道:“皇上的圣体怎么可以取血?”
这都是最后徒劳的挣扎罢了,云翁表面谦和甚至带着慈祥的笑意,可是蔡玲珑却是看的胆战心惊,云翁温和的说道:“娘娘太过担忧了,只需要一滴就可以了。”
皇帝接着云翁的话说道:“别说是一滴了,就算是一杯朕也舍得,朕说了朕不仅仅是皇帝同时也是父亲。”
偏殿之内一直只有我们几人,就连侍奉的宫女内监都被打发走了,皇帝四处张望见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便朝外面喊道:“谁在外面伺候,还不快进来。”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皇帝一一吩咐下去,不肖片刻就取来了清水,白玉碗里盛放着透明的水,泛着微冷的光,看过去清凉瞬间沁在心里。
我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说道:“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宫女们就不用在这了。”
皇帝也不放在心上,点点头一应侍奉的人便退了下去。
数月前在北番,我几度认为自己马上就快要死了,可是最后都活过来了。
失忆的唐俊,惨死的穗儿,还有我自己的伤和屈辱都是我所不能忘怀的。有一段时间仇恨蒙蔽了我的内心,曾咬牙切齿的要报复,要将蔡文父女施加给我的痛加倍的奉还。
可是或许是因为有文宣在身边的陪伴,心里总是阴暗不起来,也或许我生来就不是玩弄阴诡的人,我终究是没有任何的行动。
最大的还击莫过于是安静的躲避在王府里,在文宣的保护下重新生活,让想要害我的人不在有机会针对我。
我端着托盘缓缓靠近床榻,蔡玲珑的一张脸一阵煞白转而又是一阵铁青,在皇帝的眼里这只是在配置一味药引,可是在蔡玲珑眼里这一晚清水比胜过了催命的鸩酒。
深宫中的女子向来都不是在为自己而我,蔡玲珑曾经是害过我,可是眼见她如今这般样子心里早已经唏嘘不已。
转头不在看蔡玲珑,云翁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皇上首肯,那草民就为皇上和皇子取血了。”
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无疑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一般,蔡玲珑几欲昏死过去。
云翁自袖中取过针筒,取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蔡玲珑早就已经失去了心魄,瘫软的坐在床榻上,成王一敛袖口轻轻的抱起婴儿。
云翁手法极快,几乎扎眼之间就已经在孩子稚嫩的小手上取了一滴血,孩子沉睡之中居然没有醒。
殷红的血珠如同璀璨的宝石一般悠然滑进清水里,如同云雾一般缓慢的散开,血珠的周围围绕了层层的血丝。
皇帝想也没想,从云翁手中取过银针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就刺了下去。
皇帝的血滴进白玉碗里云翁才说道:“待两滴血完全融合之后药引便成。”
我知道接下来将又要面对皇帝的雷霆暴露,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抓住托盘。手上用力过大,托盘边缘在手上深深的烙下压痕,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迅速蔓延上手臂。
☆、第一百五十七章 穷途末路(三)
七皇子的血缓慢晕染开来,变的薄而透明,如同盛夏烈日傍晚天际被烧透的云层逐渐舒展开一般。
皇帝滴入新鲜血液带着散开的血丝缓缓沉入碗底,两个血团如同红色的明珠腻滑在一起,可是之间似有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一般始终不能融合在一起。
云翁“疑惑”的说道:“两滴血没有相融!”
“朕已经看到了!”皇帝的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
我端着托盘站在皇帝的身边,没有抬头就能听见皇帝的呼吸慢慢变的急促,抬头这一眼却是终身都不能忘记。
皇帝的脸色阴暗黑沉如同暴风雨欲来的天一般,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炽热的能灼伤人眼。
一个王者的怒火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让一个家族顷刻间覆灭,此时只觉的头上似是悬着一把巨剑随时都会刺下来,逼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天威已经震怒,因为我是站在最前面,我来不及也不敢回头去看此刻文宣的脸色如何,举着托盘跪下说道:“皇上请息怒!”
旁边的云翁也是慌忙跪下说道:“皇上请息怒。”
我和云翁简短的劝解在皇帝的盛怒下显得软棉无力,皇帝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把打翻了手中的托盘和玉碗吼道:“大胆!”声音如同金石碎裂一般,刺的我身上一阵颤抖,托盘和玉碗砸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跪伏在地上,目光触及身后却见蔡玲珑身体似是失去骨骼支撑一般噗通一身已经跪在了地上,本就没有施任何脂粉的脸上面色如同苍白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
暴怒之后的皇帝,刚才的那一声怒吼像是放空了一半的力气,声音反而低下去了几分:“蔡玲珑,朕自认为对你们父女不薄,你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亏得朕还想着给你复位。”
蔡玲珑眼中噙着泪水,面对皇帝的指责却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说一句话。
这大殿之内只有文宣还能和皇帝说上几句话,只是他怀中抱着七皇子,眼下皇帝震怒稍不注意就会牵连至这个无辜的孩子。
文宣半步不上前只是跪在原地说道:“若是有过错,皇上责罚就是,请皇上保重圣体!”语气淡淡的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皇帝眼神除了愤怒也掺杂着失望,皇帝凝默半晌,把地上跪着的一众人一一打量一番才说道:“责罚?朕该是好好责罚了!”说完朝着殿外喊到:“殿外内侍何在!”
殿内的动静早就惊到了外面的人,只是不敢进来而已,何况这样的境况下没有传诏就跑进来除非是活腻了!而就算此刻被传唤进来一个不留神只怕也会被皇帝的怒火殃及。
内侍都是统一穿着墨色的宫衣,此刻皇帝的一声传诏几个内侍匆忙进的殿来,偷眼看去都是脸色泛白,其中一个应该是领事,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也强自镇定举袖说道:“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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