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一脸进来几个人呵斥道:“一个人进来就可以了!来这么多人干嘛?滚出去!”
为首的人慌忙一个眼色一使,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像逃命一般赶紧退了出去。
皇帝大袖一甩看也不看地上的蔡玲珑说道:“即刻将这奸妃押往冷宫。”手在半空一划指着文宣怀中的孩子:“这个孽障丢到湖里即刻溺毙,此事不得外扬,若是有殿外的其他人知道此时朕要了你的脑袋。”
就在一个时辰前皇帝还在欢喜的为七皇子赐名举办满月宴,为了给蔡玲珑复位不惜与房鹤力争,这顷刻之间又是要将蔡玲珑打入冷宫,又是溺毙幼子。
内侍只听的张嘴结舌,转头向跪在地上的文宣和我求助,这孩子本就无辜,眼看大难将至,我急的磕头求道:“皇上不可!”
文宣更是膝行上前与我并排而跪说道:“皇上不可!皇上请息怒,暂且听臣弟一言。”
文宣和蔡文向来不睦,冤仇很深,自然也牵连其中的蔡玲珑,眼下皇帝误以为我们在给蔡玲珑求情,脸上带着怒气眼睛里却满是惊异:“今日倒是怪了,北郡王居然为蔡文的女儿求情!”一转头又逼视着我:“还有你镜月!蔡玲珑曾经把你害的那么苦,差点命丧北番,你今日却为她求情?”
皇帝以为蔡玲珑给他上了绿帽子,所以一时之间气愤难当,我赶紧说道:“皇上,事实并非你所想,镜月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被牵连,求你暂且息怒听一听王爷的话,一切明了之后在做决定。”
文宣连忙说道:“皇上孩子是无辜的,这牵扯了另外一桩冤案,请皇上息怒听臣弟一言,辨明是非后在作论处!”
自从早上看到婴儿后孩子几乎没吃奶,中间又是吐血又是哭闹的,累的估计连饿都忘记了,这时后处在偏殿之中皇帝又是发怒,一直在文宣怀里安静入睡的孩子此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蔡玲珑自从验血开始就变的如同痴傻一般含着诡异的笑看着众人,事情败露更不会在乎眼前这孩子。
女人天生就有母性的温柔,何况还是一个无辜的生命。我赶紧从文宣怀里抱过孩子,苦心说道:“皇上为仁君,请可怜你的子民,这孩子的身世已经很可怜了,求您好歹让镜月安抚住孩子!”
也许是文宣的话里藏了玄机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也许是我的苦求起了作用,皇帝默然不语,半晌才转头对早就一脸懵懂的内侍说道:“去!把乳母找来!”
皇帝眼中的火焰慢慢平息,转而变得森冷凝视着我和文宣说道:“你们两个苦苦的为这孩子求情,还说牵扯了冤案。那朕就听一听这其中的缘由!”说完缓缓的走向床榻,大袖一挥危坐于床榻之上。
内侍领了命就退了出去不敢有半分的耽搁,皇帝不发话三人依旧是跪在地上,我轻轻的摇晃着怀里的孩子,可是没有半点的作用依旧是哭的凄惨,一张小脸几乎都发紫了。我更害怕孩子哭的太凶招来皇帝的厌烦,情急之下将手伸到孩子嘴边,孩子一个劲的想来吸手指居然暂时忘记了哭。
地上的阴影慢慢爬上窗下的小案,殿内一下安静下去只有孩子吮吸的声音,反而让人觉的这时间是如此的难熬,文宣守在身边关切的看着我和孩子。
片刻之后内侍带来乳母,乳母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出了事,不敢多问更不看多看,抱了孩子便躲到屏风后去。
孩子吃饱终于安静下来不在哭闹,皇帝一个眼神内侍便带着乳母退了出去,孩子重新交到我手上却是半分睡意都没有,漆黑的小眼珠在通透的天光下清澈明亮,仿佛是一轮明月倒映进了幽深的潭水一般。
心里最温柔的地方被轻轻拨动。孩子呀孩子,如若你能躲过这一劫,希望你今后只是平凡的人,永生都不在卷进这混乱的朝斗中来,有着自己平静的生活,让你眼中的清澈明亮如同你透彻的生活一般。
在地上跪的时间太久,脚早已经发麻,丝履内的脚趾更是一阵一阵如同针扎一般,文宣已经看出我体力的不支,悄悄的把身体靠过来让我依靠着,心里暖意阵阵,眼中直觉这正午的日光惨白刺眼,原是一片感动的薄泪蒙在了眼上。
皇帝依旧是不发话,眼中的怒意已经褪去,质疑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巡回在我和文宣还有云翁身上。就这么一段时间内皇帝是看都不在看蔡玲珑一眼,任由着她痴傻一般瘫坐在地上。
时间缓缓过去,空气胶着的让人透不过气,终于过了很久皇帝的声音如同薄薄的刀片,没有一点的感*彩划破宁人窒息的沉闷:“你们刚才口口声声的说让朕听你们一言在做发落。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时值正午,虽有镜湖上的风习习而过,依旧觉的闷热起来,云翁静静的垂眸看着地上的如同烙印的般阴影,我和文宣对望一眼,心里已经会意。
文宣小心翼翼的挪开身体,失去支撑的我身子轻轻的一歪差点倒了过去。
文宣伏地叩拜挺直身躯说道:“事情并非皇兄所想,秽乱宫闱蔡玲珑还不敢!”
皇帝一指地上碎裂的玉碗质疑道:“那这又怎么解释?”
“七皇子并非皇上骨血,而是因为蔡玲珑偷换了婴儿,而皇上真正的公主……”文宣扭头看了我一下微微迟疑还是说道“此刻正在臣弟府上,被弃于城郊,所幸被云翁发现,抱回了府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穷途末路(四)
姝怡的眉眼与蔡玲珑有几分相似,心中也仅仅是疑惑,没想到文宣却是早已经肯定,难怪那日夜间他言语闪烁,原来是这样。
“而这个男婴却是牵扯了一桩冤案!皇兄早已经听说了近日城中一起大火焚烧了多家商铺,几家人员伤亡惨重一事!”
“大理寺早就已经来报,是天灾还是人祸还在调查之中。”
文宣举袖一拜,神色凝重说道:“其实此案大理寺早就已经调查清楚。”
皇帝眼中含着薄怒,嗔道:“既已查清为何不报?难道还有什么缘由不成?”
事情的发展应该一点都没有偏差,于是文宣将司马迟所有已经查获的证据和案件的推理全部讲给了皇帝,关于王大妻子尸体的死状皇帝听的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皇帝听完之后负手立于文宣面前久久的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弟弟,才说道:“所以如果朕没有推断错的话,云翁下山,七皇子生病,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而云翁进宫就理所当然,所谓的溶血做药引,引发滴血验亲,这一切都是恰到时机又理所当然,难道不都是你北郡王爷的一手策划吗?就连朕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皇帝负手而立,背后的天光给皇帝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皇帝隐藏在这份光晕之中看不清楚脸,只有眼中的寒光沁入心底,暗暗的为文宣捏了把汗。
文宣面色不该,维持着恭顺说道:“臣弟不敢,事关皇室颜面,臣弟只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伤及龙颜,又能不冤屈了百姓,更能保得公主。皇上既能惩处蔡玲珑为大火之中死伤的无辜百姓申冤,又能悄无声息接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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