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马车旁,她正要上车。
“锦棠!”一声疾呼。
这沉沉的声音里,有多少急切,多少担忧……竟让她心头一颤。
她立即回过头来。
秦云璋却已经飞身而上,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陆锦棠心跳的很急,也反抱着他,抱得很紧。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相拥,一言不发了好久。
陆锦棠后知后觉的想到,这里还有好多人围观呢……各家马车旁的车夫都看着呢!
还有留下的丫鬟杂役……
她脸上发烫,手忙脚乱的要推开秦云璋。
“回避!”秦云璋低喝一声。
只听一阵响动。
周围的人,不是爬上了马车躲着,就是藏在马车另一侧,绝不敢往这儿偷看。
秦云璋抱紧她在怀,“我接了信儿,他们竟对你下了杀手!”
他声音恨恨的,狠有些恼怒。
陆锦棠却在他怀里轻笑,“幸而你早有准备,你看,我不是毫发无损么?”
秦云璋低头看了看她割裂的裙摆,“这是毫发无损?”
陆锦棠哭笑不得,“一条裙子而已,且还是我自己割开的,这你就不用计较了吧?”
秦云璋仔仔细细的把她看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扶着她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他就愣了,全身立时绷紧,宛如蓄势待发的雄狮。
他对面坐的那女人也神情紧张,双拳紧握。
两人瞪眼看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别别,都是自己人!”陆锦棠立即说道。
“她是什么人?”秦云璋眯眼,神情很谨慎。
陆锦棠笑了笑,“赵良娣和陆明月想要陷害我的时候,是她救了我,自己人。”
那女人冲秦云璋拱了拱手。
“叫什么名字?”秦云璋冷声问道。
那女人皱眉没说话。
陆锦棠也看着她,刚才匆匆忙忙的,叫什么名字,她都没来得及问。
“回去再说,先离开这里!”陆锦棠打了圆场。
马车离开御府苑,可回去陆家的一路上,车厢里都格外的沉闷安静。
芭蕉和宝春都自觉挪到车厢门口,跪坐在地毯上。
两个丫鬟极力的稀释着自己的存在感。
马车停在陆家二门外。
车上那女子和两个丫鬟先跳下车。
陆锦棠就要跟着下去时,秦云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这女子内功深厚,功夫不俗,十分危险。”秦云璋微微皱起眉头,“你定要小心她。”
陆锦棠看着他眼中浓浓关切,心头温暖,“嗯,我知道了。”
“不可大意,轻信于人。”越是临近婚期,秦云璋反倒越是紧张起来。
陆锦棠再三点头,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小心谨慎,情况不对第一时间吹响他给她的哨子。
秦云璋这才放手让她离开。
那女子一路垂头跟在陆锦棠身后,陆家人以为这是陆二小姐新买来的丫鬟,虽有打量,却并不多么好奇。
那女子一路平平淡淡,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陆锦棠领她进了上房,让两个大丫鬟守在门外,这才开口问她,“你究竟中了什么毒?”
却见那女子如钟摆一样,晃了两晃,噗通倒在了地上。
陆锦棠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查看。
这女子还真是厉害,为不使人起疑,竟能生生忍着,一直忍到这里。
陆锦棠飞快的为她摸了脉。
发觉她自己似乎是用所谓内力,封堵了身上大穴,使得那毒不能沁入心脉。
但耽搁时间久了,经脉不畅,血行受堵,所以她昏厥过去。
陆锦棠见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便大胆为她施针驱毒。
施针调经理脉,再放血以驱毒。
一开始从她两个手指尖,两只脚趾尖流出的血都是弄黑的血水。
陆锦棠拿了几块棉布吸取那浓黑的血,那血液里有股腥臭的怪味儿。
待血中黑色渐渐变淡,她立即为那女子止血。
她忙完了,就静坐一旁,细细观察了女子的体貌,又查了她的脉象,这才写下药方,叫宝春去讨药来。
待药都煎好,那女子才幽幽醒过来。
陆锦棠端着药碗,“你身上的毒,在体内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次两次也解不干净……”
“婢子愿意伺候小姐,做小姐的贴身婢女。”那女子在床上翻身跪好。
正文 158 临嫁
“婢子愿意伺候小姐,做小姐的贴身婢女。”那女子在床上翻身跪好。
陆锦棠也是这个意思,身边有这么个高手跟着,还是个女孩子,日后再有人想要暗算她,也得多掂量掂量了。
可她还没说,这女孩子就主动开口,真是叫人喜出望外。
“我身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留的,你来历不明,身份不知,却又武功高强……”陆锦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女子皱了皱眉,瓮声道,“婢子日后就是小姐的奴婢了,小姐若是不放心,便是签了卖身契,也是可以的!婢子以往没有名字,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请小姐赐名。”
陆锦棠吸了一口冷气,“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女子苦笑一声,“是,否则婢子怎会拼着毒发身亡,也要离开过去的生活呢?实在是良心倍受折磨……对了……”
女子忽而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陆锦棠。
陆锦棠狐疑看她,“什么?”
“陆二小姐当真能救襄王?”女子急切问道。
“你倒还挺关心襄王爷的。”陆锦棠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女子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小姐莫要误会,婢子对襄王爷并无非分之想,不过是襄王爷当年病发突然,本是被众人看好的皇子……最后却落得……”
女子惋惜的叹了一声。
陆锦棠却道,“与那顶级的权势失之交臂,也未必是坏事,只要他自己不惋惜遗憾,那就挺好。”
女子蹙紧了眉头,缓缓点头,还是忍不住问,“小姐当真能治好他么?”
陆锦棠犹豫了一阵子,才极缓慢的说道,“治好不敢说,他的病因,至今不明,若要根治,必须了解发病的原因,找到病根才行……我只能帮他,让他发病之时,不那么恐怖骇人,不那么痛苦,多活几年……”
上房里一瞬间,气氛低沉而压抑。
那女子和陆锦棠好一阵子都没说话,两人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默然无语。
“还请小姐赐名。”那女子回过神来,恭敬说道。
陆锦棠看她一眼,古人将赐名这种事,看的比现代人重。
能给旁人赐名的,不是长辈,就是位高权重,需要效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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