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自己的名字。”陆锦棠说道,这女子身手那般不俗,只怕来历也不简单。
自己又能留她在身边几时呢?
在为她解毒的这段时间,换得她贴身保护自己,也就算是扯平了。
谁知那女子却是固执,非但摇头不肯,反而从床上下来,屈膝跪地。
“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解我毒,就是救我命,我的命既然都是小姐给的,一辈子效忠小姐,也是理当。求小姐赐名。”
“你还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陆锦棠半开玩笑的说。
“不论能不能留在小姐身边一辈子,但这名字定然会陪伴婢子一辈子。”
她说的认真而郑重。
陆锦棠沉吟良久,“木兰,不若,你就叫木兰吧,这名字,你可喜欢?”
那女子怔然看了陆锦棠一眼,“木兰叩谢主子!”
“起来,”陆锦棠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把药喝了,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木兰在陆锦棠的床上睡了一下午。
等她知道这是陆锦棠的床榻时,她立即告罪,硬是拉了芭蕉和她一起把床上的被褥从里到外都换了新的。
芭蕉哭笑不得的跟她说,“咱们家小姐不是那么挑剔讲究的人。”
木兰却固执得很。
木兰在蔷薇院留下之后,陆锦棠才发现,她其实是不爱说话,平日特别寡言的一个人。
但她会把蔷薇院守的特别严谨。
就连燕玉,都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进院子里来。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陆家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
这次的婚事,远比陆锦棠上次嫁去岐王府还要隆重。
毕竟上次只是嫁过去做世子妃,可这次却是正正经经的王妃!
加之当时的岐王世子并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过门,方氏再从中作梗,硬是塞进陆明月这么个小三进来,婚事颇有些叫人哭笑不得。
如今帮陆锦棠准备的是薛姨娘和陆老夫人。
规格就郑重其事了许多。
除了陆锦棠从方氏那里要回来的嫁妆以外,陆老夫人和薛姨娘又给她添置了不少。
陆二老爷经营着沈氏的嫁妆铺子,他本就善于经营,沈氏的铺子位置又极好,加之这里是京都,比襄城繁华富庶的多。
陆二老爷经营的有声有色,袁氏心里高兴,加之感激,单是陆家二房给陆锦棠的添妆,就整整二十台。
沈家舅舅沈世勋如今还在京都逗留,他和陆家这对姐弟的关系,似乎很是奇妙。
说关系好吧,平日里鲜少见他们来往。
说关系不好吧,沈世勋给陆锦棠的添妆,却是叫陆家人惊掉了下巴,整整一百二十台的添妆,几乎要越过陆锦棠已经有的嫁妆去。
陆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是我们陆家嫁女儿,还是沈家嫁女儿呢?他这是故意给陆家难看呢!”
陆老夫人把自己的嫁妆底子都挪动了,愣是又凑出二十抬嫁妆来。
陆锦棠临出嫁,打了大红绸花的嫁妆不但堆满了她的蔷薇院,弟弟的常春院,连陆家的路上都一流水儿的全是。
但陆依山这几日似乎不开心得很。
见着陆锦棠,他非但不上前打招呼,反而调头就走。
已经这么躲着陆锦棠好几日了。
陆锦棠一开始忙,顾不得他。
婚期越是临近,周围的人忙,她自己反倒没什么事情做了。
她寻到陆依山的院子里,“燕玉,小山呢?”
燕玉朝她指了指上房,却是扬声道,“少爷头疼,躺下休息了。”
说完,她难得生动又活泼的冲陆锦棠挤了挤眼睛。
燕玉的脸已经好了许多,以往那骇人的刀疤,已经变成了浅浅的粉白之色。
她终于也有了些年轻女孩子的俏皮之态。
“怎么,小山他不愿意见我呀?我这就快离开陆家了,日后再不能毗邻而居,见面也远不如现在这么方便……”陆锦棠一面高声说着,一面长长叹息,“罢了,他不见我,我走了……”
吱呀一声门响,上房的门带着气急败坏之势被拉开。
“姐——”
正文 159 终于嫁人了
“姐——”
陆依山喊得有些急,嗓音带着浓浓的情绪。
陆锦棠回过头,笑看他一眼,“你不是不肯见我么?”
陆依山抿了抿嘴,放开手边的门,“姐姐进来坐吧。”
姐弟两人相对而坐。
陆依山却还是一脸的别扭之态,“你当真要嫁给襄王爷么?”
陆锦棠有些哭笑不得,“你看看你院子里的嫁妆……”
“我知道!”
他语气很冲,情绪烦闷。
陆锦棠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放心,他会对阿姐好的。”
陆依山抬手拍掉她的手,“别摸我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他……他要是对你不好呢?!”
陆锦棠深深看着陆依山。
他眼睛里的关切,担忧,焦急……那么的稚嫩,却又那么的真切深沉。
“那不是还有你么?娘家的兄弟,永远出嫁女子的倚靠。”陆锦棠安慰他道。
谁知陆依山神色一怔,却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语气严肃道,“阿姐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倚靠!若是你过得不好,或是他变心,我定会——定会接了阿姐回来,不让任何人给阿姐委屈受!”
严肃如宣誓一般的语气,让陆锦棠心里震了一震。
这样好的弟弟,原主竟不知珍惜。
陆锦棠自幼缺乏亲情的温暖,纵然有爷爷奶奶的关心,到底是隔了一辈儿。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个兄弟关心着,是如此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向来坚强的陆锦棠,眼眶竟然瞬间湿了,“嗯,小山,谢谢你。姐姐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陆依山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睛红红的似乎在强忍着泪。
姐弟之间的别扭,终于在这次见面谈话之后,化于无形。
大婚当日,天还浓黑着,陆锦棠就被人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她头脑还晕腾腾的,半睡半醒,芭蕉,宝春,木兰三个大丫鬟已经围着她,又是洗漱,又是梳头,又是绞面的……
绞面的痛感,让陆锦棠疼的清醒过来。
她不由对着铜镜感慨,“大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难怪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只结一次呢!”
宝春和芭蕉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小姐怎么忽然说了这种话呢!
喜娘见事儿多,这种事情经历的也多,新娘子不懂事,常有在大婚这日说错话的。
她立即说了几句吉利话,把适才的话头岔开。
忙忙碌碌好几个时辰,待这边儿却都收拾妥当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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