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嗯了一声,“傻子也看得出来。”
“太子殿下出现的那么巧,会不会就是他安排的人?而后佯装帮我们,实际是为了放走那些人,好不留把柄?”
“也有可能……”
“王妃怎么带着凉国的公主和将军一起来寺庙了?明知王爷在这儿?”云雀像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而没话找话一般。
木兰恰给他包扎好了伤口,狠狠的蹬了他一眼。
这一眼瞪的云雀的心跳都有些乱。
“你怎么这么笨?没打听那个凉国公主是巫医吗?王妃废了好大的力气请她呢!为了让她答应给王爷看诊,王妃甚至不惜自己的脸面!”木兰皱眉说道,语气里不由带出了些情绪,“这么大冷的天,王妃故意落败,被那公主给推进归雁湖里,我把王妃捞出来的时候,她嘴唇都冻紫了,她还笑着说没事……”
云雀听得略微一惊。
这大冷天的,掉进归雁湖……
莫说一个女子了,就是身强体健的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那个冷啊。
“王妃她……”
木兰忽然攥起拳头,“日后若有人再说王妃不好,给王妃找不自在,我就是不惜一切,也不会叫他好过!”
她眼里都隐隐含了泪光。
云雀皱眉看她一眼,忽而语气沉沉的说,“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王妃如此待王爷,便也是我的恩人,我必报恩!”
木兰看他一眼,轻哼一声,“你快些养好你的伤吧,把这药喝了!我还得回去王妃身边伺候,说不定王妃已经请萨朗公主为王爷看诊了,也不知那萨朗公主究竟能不能看出……”
木兰心头有些急,如今王妃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萨朗公主的身上了。
她没有见识过巫医的厉害,不知究竟有多大的希望。
“你去看看吧,若有消息,也及时叫我知道啊!”云雀叮嘱一句,催她快走。
萨朗公主此时确实已经被请去了上房。
她搭脉在秦云璋的手腕上,两只手腕分别号脉。
她眼目微凝,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秦云璋的面色。
“王爷这病有多久了?”
“至今,有七八年了。”秦云璋平静说道。
萨朗公主吸了口气,缓缓的哦了一声。
上房里很安静,四人分别坐着,陆锦棠和达那布将军的目光都落在萨朗公主的身上。
萨朗公主正凝眸想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陆锦棠既想要打破这宁静,问一问她,究竟看出了什么?是否能够判断出病因。
却又有些害怕打破这宁静,害怕听到答案。
“唔……我……”萨朗公主看了陆锦棠一眼,歉疚的笑了笑,“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陆锦棠哦了一声,心思急转。
“另外,我多问一句,”萨朗公主说,“襄王爷以往,可是很受恩宠?”
“先皇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颇受恩宠了,当今圣上是王爷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自然这恩典一如既往。”陆锦棠缓缓说道。
萨朗公主意味悠长的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正文 260 可襄王不死,她就成不了寡妇呀?
具体襄王爷这是什么病,病根在何处,该如何医治,萨朗公主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迎着陆锦棠切切目光,她又说了一遍,“嗯,我得想想,这病似乎很复杂。”
陆锦棠深吸一口气,虽已经着急的不行,她却极力压制住焦灼,“多谢公主,真是叫公主费心了。”
萨朗公主摆摆手,“无妨无妨,你都治不了的病,我也未必能行。”
萨朗公主要回他们的厢房。
陆锦棠去送,她却没让她送,“你陪着你家王爷吧,我看你们浓情蜜意的,真舍不得分开片刻,我又不是不认路!”
她笑嘻嘻的与达那布将军回去了。
陆锦棠没有勉强,送了两步,便折返回上房。
“锦棠……让你受苦了。”秦云璋揽她在怀,轻叹一声,缓缓抚/摸着她的头发。
陆锦棠微微一笑,“什么受苦?请公主来么?这不苦,能以医会友,彼此增益,我还挺高兴的!”
秦云璋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是双臂之间把她揽的更紧了些。
“你不用自责,生病也不是你愿意的,怪谁也怪不到你。”陆锦棠窝在他怀里,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连语气都轻缓的让人听来舒畅,“我也没什么好可怜的,我选择你,便选择了你的一切,你的好,你的保护,还有你的不幸。这没什么不公平。我以为人生里的每个挑战,困难都是上天的恩赐,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强,走得更稳。”
秦云璋心头一滞,深吸一口气。
若说恩赐,遇见她,才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恩赐吧?
……
“公主当真是没看出什么吗?”达那布将军问道。
走在他前头一步的萨朗立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没说没看出来。”
达那布微微一愣。
“我看出来了。”萨朗认真说道。
“那刚才……”
“我不说,是因为,这事儿我们不能再搀和了。”萨朗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也没有半分笑意,“襄王这‘病’,要病起来也不容易。既需要他的生辰八字,又需要他的亲身之物。你想呀,他是个王爷呢!”
达那布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明白。
萨朗公主明显更了解夜国的风土人情,“我看过《中原志》,那上面说,中原人很看重自己的生辰八字,就像我们看重自己的神灵那样。就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都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为名讳,是忌讳直接提及的。小时后别人称呼,便用小名,成年以后,又另取字,就是为了不叫人直呼自己的名讳。”
“这是为何?”达那布问道。
萨朗公主笑了笑,“怕被诅咒啊,或是被鬼神听到。有了名字,有了生辰八字,这个人就会容易被诅咒。”
达那布皱眉,四下看了一眼,他忽而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襄王,是被人诅咒了?”
他声音很低沉,而且两人说话,一直用的是西凉话。
前行至廊间的木兰,却恰恰听闻“襄王”两字。
她立时摒气凝声,飞身一跃,如蹁跹的鸟儿一般,轻盈无比的落在廊外房顶之上。
她从回廊的顶子上悄悄靠近两人。
若不是她轻功过人,断然不敢靠的这么近来偷听。
也幸而她能听得懂一些西凉话,她摒气竖起耳朵。
“襄王的情况,比诅咒还有复杂,而且他已经病了七八年了……你想想看,他是皇子,还是得宠的皇子。旁人要拿到他的生辰八字,更拿到他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很难?”萨朗公主眯了眼睛,“所以这件事情,比我预想的还危险,我们只是使臣而已,身在异国,异国皇室这些肮脏复杂的事情,我们不能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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