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白锐抓紧树枝吊住自己,伸脚够到下面的树枝,落下。抓着这根树枝向下够,却发现这次发现自己手脚太短了,够不着QWQ。白锐gān脆松手,脚是猜到下面的树枝上了,却没想到脚一滑,朝后一仰,整个人就要朝下掉。白锐慌张的挥动双手想要抓到什么,结果……是“什么”抓到了他。
——果爸。
被果爸夹着下了树,顾不得下面黑爸和二哈还在和láng群互殴,白锐赶紧去看猎星。
万幸……除了肚子、后背各青了一大片,有几处小擦伤之外,猎星骨头和内脏都没事,连蛊雾都不需要喷,揉一揉散散淤血就没事了。→_→大概主要原因是那头觊觎他们的láng,成了猎星的ròu垫。
“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带着你们。”黑爸这么说的时候,上半身都是血,不过也都不是他的血。
果爸黑归黑,但是这浑身浴血的模样看着可还真是够帅。白锐这么想着就偷偷去看果爸,果然果爸现在的表qíng不太对。今天晚上大概果爸又要欢迎黑爸来“推BOSS”了。要是过去白锐大概很感兴趣的去偷窥一下,现在这两个都是他爹,还是表看了。
“下次吧,这次我带着他们先回去。”果爸皱着眉毛,虽然白锐说了没事,他还是不断上下大量猎星。说话间,把白锐也捞过去,上上下下看的仔细——QWQ果爸,裹腰布就别解开看了,我的小弟弟他很害羞的。
“嗯。”黑爸答应的时候有些泄气,“这么多猎物,没法全带回去……”
“别贪心了。”
两条二哈这时候也过来了,其中一条只比二哈稍小,正是上次被白锐治瘸腿的那条。除了鹿腿,白锐不知道它们过去都叫什么名字,慢慢根据它们的习惯或者身体特征起了新名字,这一条就叫黑爪。另外一条是黑爪的伴侣,叫虎妞,因为这位妹子一直以来表qíng都是最严肃的。
果爸就把白锐拎起来,放在黑爪的背上,又示意猎星跳到他背上。地上一头鹿和两头láng已经被绳子捆扎在一起,一头系在果爸腰间,另外一头系在虎妞身上。
“果爸,我们要和果爸分开?”
“嗯,他们要去猎láng。”
“猎láng?”
“láng最记仇,它们只是附近大láng群的一部分,现在不提前动手,被其它láng找来了,就该我们头疼了。”
白锐扭头看了一眼,黑爸正把两根鹿腿和两头还算完整的láng挂上树,剩下的东西看来是准备丢弃在原地了。
“抓好了。”猎果把白锐的小光头摆正过来,看他确实听话抓好,这只回家小分队立刻动了起来!
***
猎斧和其他人依旧守白锐家的山dòng门口,白锐他们一走,留守的二哈立刻龇牙咧嘴,把他们赶得更远。
有人自以为战shòu和他们很熟悉的,就想朝前凑,结果在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很意外”的被咬了。他们却不想想,虽然过去战shòu确实是被他们喂养的,可是每天喂战shòu都是部落的人轮流,他们这些战士更是经常用点食物让别家的老人和女人代替自己。外出打猎时,战shòu除了探路和攻击猎物时,也是游离在狩猎队之外的。相处的时间短暂,战shòu们对部落的一些人比较有感qíng不假,可并不在猎斧带来的这些人之中。
☆、第二十九章
29
见识到了战shòu的毫不留qíng,部落众人这才不自以为是了,远远的躲开,找了个还算背风的地方点起了篝火,正烤着带来的gānròu。
看着篝火,猎斧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因为太专注于思考,甚至手里抓着的ròu他只吃了一口,被他握在手里已经不知不觉凉透了。
“阿爸。”猎岩在边上小声喊着。
“啊?”
“我们可以去向茅部落请巫和战shòu。”
“请来了呢?”
“请来了……请来了不就没事了?”
“蓉部落和茅部落的战shòu都太弱了,茅部落的还不允许吃ròu,而且他们的巫来了必定想着让我们给茅或者蓉更多帮助。”
猎斧三口两口把gānròu吃完,他是看不上猎岩的。可是,当初猎黑和猎果竟然放着部落里最美的女人不要,未来的族长不当,甚至他亲自找猎星和猎果去说,他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也是可以,那两个人竟然转天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于是,他的女儿只能和猎岩生崽子。猎茅不按照他的想法办事,因为她是猎茅,是大巫,是周围部落里最年长的人和最有智慧的人,猎斧不甘心也得低头。可他们俩就只是两个小崽子,也敢和猎斧这么对着gān,却还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猎斧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仁慈了。
可是,现在他的仁慈并没有得到回报。其实让猎斧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猎果和猎黑他们能活下来?难道上一个chūn天和夏天他们将猎物藏私了?可是……猎斧看一眼猎岩,他是最不想让猎黑和猎果回来的。猎岩做的事qíng,没有几件能够让猎斧点头的,可在索要猎黑和猎果的食物这件事上,猎斧相信部落里再也没有谁比他gān得更好了。
那么,再食物不充足,又多了一个孩子的qíng况下,他们到底是怎么度过冬季的?甚至刚才看那四个人的状况,这个冬天过得还算不错?难道是被战shòu供养食物的?那么,一直被供养的战shòu,为什么宁愿自己打猎养活四个废物,也不愿意继续在部落里过着安逸的生活?
“阿爸!有人回来了!”猎岩忽然叫着站了起来。
猎果他们拖着鹿一路回来,幸好还有雪,否则这一路下来,鹿的血ròu少说要磨掉一半。
部落这边,猎岩以及与他jiāo好的几个战士,往常总是卡要猎果他们猎物的人,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要走过去想把猎物接手。可是这次,事qíng就没有那么美好了。留守的二哈瞬间窜了出去,护卫着猎物,护卫着带回猎物的同伴与主人一家,它们龇出牙齿,双眼圆瞪,绷紧身体,没有嚎叫,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喉音,所有的无不代表着它们随时都能发起进攻。
因为都快到dòng口了,这是偶,白锐和猎星也已经是自己在走了,同时也都帮着果爸拉鹿。
看这qíng况,白锐三口人的表qíng都很微妙。
“猎果……”猎岩有些不忿,想要开口索要。
“回来!”猎斧一开始没有阻止猎岩,因为他想试探一下,但是猎星很显然是不打算给了。猎岩再纠缠,难道是要让qíng况更加恶化吗?
猎岩带着人,只能不甘不愿的回去了。
三人也不去看他们,这鹿太大,拉不进去dòng口。猎果就把两个孩子赶进dòng去,自己在dòng口处理鹿和láng。原来他是不敢这么gān的,就怕引来其他的食ròu动物。当然也是没多少机会这么做,每次回家的路上总能“偶遇”族人,一天的辛苦没了大半还是对方手下留qíng。其实刚捡回白锐的那天,他们也遇到了族人,只是白锐昏迷了一路,并不知道他那天看似大丰收的黑爸和果爸,依旧只带回了少少的猎物。
拖了这么一路,鹿和láng都已经冻得僵硬了,没处理gān净的血已经都冻在了血管里,这样的ròu会很难吃,不过原始人也不在意这个。
一头láng直接给留守在家的二哈们分食,猎果在边上剥鹿皮。
部落里的人看得直流口水,那可是鲜ròu,比他们手里的ròugān不知道美味多少倍。除去根本不可能狩猎的隆冬,这种大地还没有完全复苏的初chūn,也是狩猎最困难的时候。可供狩猎的对象很少,而经过一冬的蛰伏,饥渴难忍的也不只是人。甚至,人的部落在这个时候往往也成为了狩猎的目标。
猎部落多年的经验累积下,除非食物紧缺,这个时候采取的行动就是继续像冬季一样躲在dòng里。就算如此,偶尔也会有野shòu找上门去,到那时就是靠战shòu和战士们了。不过那是往年,今天部落没战shòu了……
“猎果,只要你们回到部落去,我愿意从族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猎斧用最温和无害的语气劝慰着。
猎果一怔,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
“选举首领的仪式是需要大巫主持的,只要你们回去,白锐成为大巫,就可以为猎部落再次选择一个族长。”
猎果是和猎黑的意见有些不一致,如果族长今天来,咬死了只接白锐和猎星回去,他说不定私下里反而会劝一劝其他家人。但族长的表现完全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给猎果的印象,猎果感动了?相信了?
才怪!
他一直觉得部落才是安全的,这没错,因为人多集群才能降低危险,以及获得更多的资源。可是族长的表现,太虚假了。虚假到一直对部落心存怀念和幻想的猎果,也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意识。意识到如果自己回去,那现在族长说得有多好,到时候,他们一家死得就有多惨!猎果对部落仅存的乃到哪期待和信任,就在此时此刻,被燃烧殆尽了。
部落里怎么样他们能不清楚吗?如果让部落里的人重新选择谁做他们的族长,大多数的人也只会选择猎斧。因为他们不知道,除了猎斧还有谁能够当族长。而且他们恐惧着,新的会带来改变。可能那个改变是好的,但如果是坏的呢?部落已经延续了很久,大家生活得很平稳,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能活,什么时候去死,他们都顺应着自己的规律生存着。
——看似汲汲营营寻找着一切手段让自己活下去的原始人,其实是非常守旧而惧怕改变的。
另外一部分是部长的心腹,尤其其中一些甚至不用轮流打猎,只需要执行最安全的保护村庄的任务,却无论何时都能分得最多最好食物的人,更是会毫无疑问的选择族长。猎黑和猎果还在部落的时候,虽然还存在着有异议的一部分人,可到了现在,这些人已经没剩多少了,当猎茅去世,他们更无法起到什么作用了。
猎果觉得自己的脑子比过去清楚多了,如果他们答应了,到时候白锐已经做了大巫,猎斧又是经过再次的部落推举,公平上任的。他们家白锐那个时候还能再离开吗?想想白锐的xing格,好吧,貌似他是能的……可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猎斧族长,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吧,部落里少了你,应该很着急吧?”那意思就是,别在这làng费时间了,该去哪凉快去哪凉快吧。以后,还是靠自己过日子吧。
话说完,猎果低头,继续吭哧吭哧的割鹿皮了。
“果爸,我们来帮忙。”白锐和猎星忽然窜出来了,猎星还递给了猎果一杯热汤——这种天气里,别说热汤,就是喝上一杯热水,都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qíng,更不用说那是用“那口锅”煮出来的热汤。
猎果也不拒绝,端过杯子,一边chuī着热气,一边喝去了。
猎星接替了他的位置剥鹿皮,白锐还没gān过这事,并不匆忙上手,而是用心看着学。这鹿的脖子和两条前腿都断掉了,却不见任何撕咬的痕迹,
白锐正一边研究着死鹿,一边跟猎星学习剥皮的手法,那边猎斧竟然又不死心的发话了:“猎星,你的阿爸还在部落里,你又有妹妹了。如果部落没有了大巫,没有了战shòu,会有很多人死去,年纪小的和年纪大的,是最先死的。”
“我阿爸是猎果和猎黑。”猎星看都没看族长一眼,手上动作连贯,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可实际上他也有着自己的心思。
他和白锐被部落遗弃的qíng况差不多,但白锐是被陌生人丢出去的,他却是被阿爸抱着走。那时候他已经懂事、记事了,也见识到了死亡的真相,他知道他阿爸抱着他朝外走是要gān什么。他的脚再怎么疼,也无法和死亡的恐惧相比较。他在阿爸的怀里哭,求他不要扔掉他,他阿爸给出的回答,是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猎星,被野shòu咬死太疼了,让阿爸杀掉你吧。你死之后,你的皮ròu阿爸也不会给别人,阿爸会一点点把你吃掉的。”
其实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qíng了,他阿爸的容貌现在都已经模糊了,可是阿爸说的这些话,他的语气,还有当时感受到的那种渗透到骨髓里的冷,猎星怎么也忘不了。
快憋死的时候,黑爸和果爸带着他们仅有的那点财产出现了,他们想带走猎星。这次他阿爸给出的答案是“我要那块角牛的背皮”。
那天,猎星没有了一个阿爸,又有了两个新阿爸。
***
一个不该活下来的瘸子竟然也顶撞他!虽然心里已经气炸了,但他脸上显露出的只有哀伤和诚恳。
“你们要求的条件我都答应了,但我们的大巫依旧不愿意回到他的部落?”
白锐看他这模样觉得牙酸得厉害:“你根本没答应我们的条件啊,其实明摆着的,我们真正的条件就是,你,带着你的女儿,离开部落。这才是我们条件的本质。为了部落,你们会离开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猎斧没法继续装下去了,
“你带着你女儿离开部落,我立刻带着战shòu搬进去。”白锐站起来,和族长对着瞪眼,又去问族长身后的人,“族长重要,还是大巫与战shòu重要?”
族长下意识转头看着他带来的族人,包括猎岩在内,其他人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都有些闪躲。
大多数原始人的脑袋还是没那么多弯弯绕,而是很直白,甚至可以说他们很残酷的。族长没了可以在部落里再选,大巫断绝了可以到其他部落请一个,战shòu……战shòu虽然也能到其他部落请回来。可是看看就在跟前吃得一嘴鲜血的二哈们,再想想茅部落和蓉部落的战shòu,这些勇士们心qíng顿时复杂了——战shòu和战shòu也是不一样的啊,二哈们虽然不能和岩山部落的岩蜥比,但也是附近三个部落里最qiáng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是最qiáng的部落。如果求来了茅或者蓉的战shòu,他们还是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