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和少夫人恩爱着呢,是您太心急了。”
“哦?”孟氏疑惑地看向她,“我太着急了?趁着我还能帮着照看,确实想让他们早日生个孙子抱抱。”
“尽人事,听天命。”刘嬷嬷说:“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她岂能不知道夫人的想法,这抱孙孙的想法是一回事,真等孙孙出生了,估摸着又嫌小孩子吵闹,一准儿地丢给她带。想当初,世子爷和大姑娘哪个不是这样?
不过,思及那俩孩子小时候可人的模样,真是爱不释手,怎么折腾都没关系,明明不分白天黑夜地照顾,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若是世子爷的孩子也能让自己带带,那也是极好的,她一千个一万个乐意。
“你呀!”孟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去催催。”
刘嬷嬷笑而不语,心领神会。
两个人打算着心里的算盘,刘嬷嬷眼尖地看到韩语乔已经朝着这边过来。朝夫人行了一礼,忙出去迎了上去。
“姑娘,当心着些,地上湿滑的很。”刘嬷嬷让喜裳退后,亲手扶着韩语乔走路。
被这般宝贝着,就像是对小孩子一样的紧张,韩语乔笑出声来,“嬷嬷看着脚下才好。”
刘嬷嬷知道跟她玩笑话,笑道:“姑娘可是说老奴老了?”
韩语乔笑的更欢快,“嬷嬷自个儿说的自己老了哦!”
刘嬷嬷听后,一想还真是,她都自称老奴了,岂不是老了?她反应过来,笑的合不拢嘴。
自有丫鬟打帘,韩语乔稍稍低头,进入亭内,向孟氏福身行礼。
“给母亲请安。”
孟氏拉过女儿的手,微凉,再细细瞧起面孔来,扭头问向刘嬷嬷和跟来的崔嬷嬷说:“你们看看,乔姐儿是不是瘦了?”
韩语乔确实有点憔悴,来之前还特意让喜禾给她施了薄薄的一层胭脂,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
“娘亲才几日未见到女儿,哪里就瘦下来呢?”
“哎呦,我的囡囡呦,娘是说不过你。”孟氏笑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朝桌上看了眼,才继续说道:“看能不能考住你。”
前些日子找来了一本茶经,丢给韩语乔,也不知道看了没有,要清楚这可是从小就撕着书本玩的主儿,能把先生气的打断教杆的皮娃娃,字是看不进去的。
然而,这些天,韩语乔无所事事,还当真翻了翻,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她们都是经过培训才能给主子端茶倒水的,里面的规矩门清。
奈何,她在这方面就是个半吊子,眼下亲娘又要考问,就算不会也得拿出很熟练的模样来,断然不能输了气势。
韩语乔看向桌子上摆的器件,毫不犹豫地让喜裳撤去了茶具,独留一套汝瓷。
孟氏指着那套最爱的雕梅花紫砂壶问:“如何不留这套?”
韩语乔回答:“紫砂的通透性最亲乌龙茶,今天给娘亲尝尝新得的老白茶。”说着,挑拣出一套天青色汝瓷的茶具。
此器有“雨过天青云破处”之誉。因其釉中含有少量玛瑙,入手微凉,加之色泽青翠,釉汁肥润莹亮,给人视觉上的享受。
由于汝瓷的盘、洗、碗具一般都小巧玲珑,更有“汝瓷无大器”之说。今天的所要煮的是储存五六年之久的老白茶,所以选择上品汝瓷最为合适。
孟氏打开茶叶罐看了看,只见罐中的茶,芽叶完整,外形针状,白毫密披,非凡品。
她看了一眼开始烫壶的韩语乔,缓缓开口:“听说这白茶是‘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不知囡囡给我煮的是茶还是宝?”
对于自家深谙茶道的亲娘的明知故问,一声低笑从韩语乔的喉咙轻轻溢出:“给娘亲的当然是宝了。”
孟氏抿嘴笑道:“就看看娘的囡囡能不能把宝留住喽。”
韩语乔才不接这般的玩笑,专注地盯着手里茶具。这老白茶要经过高冲,低泡,将茶过了两遍,再煮才最佳。
白牡丹虽只算的上白茶中的上品,入水散开,绿叶托着嫩芽,宛如蓓蕾初放的牡丹花,故而得名。
毫香与花香蕴含其中,由于珍藏时间久,香气不再轻浮,变得醇厚起来。汤色呈琥珀色,红亮透明。
当韩语乔将茶盅内之茶汤分入杯内,以七分满为度,再端至孟氏的面前,动作熟练,看不出是新手的样子。
尤其那清透的目光,如一泓温泉注入,直看得孟氏颇为满意,她浅笑着四平八稳地端起杯盏,观其色,闻其香,方才品其味。
白茶经过岁月的洗礼,蕴含陈香,茶性也由凉转温,香气醇和、渐柔。饮入腹中,感觉就像毛茸茸的阳光一样擦着身体,给人一种清新幸福感。
滋味甚好!
韩语乔给刘嬷嬷也斟了杯,双手端至她的跟前。刘嬷嬷受宠若惊,望向孟氏求助。“姑娘折煞老奴了。”
韩语乔平静地一笑,也随之看向亲娘。孟氏点点头,刘嬷嬷才不推辞,双手接了过去,轻轻一抿。醇香沁如心脾,很舒坦。
刘嬷嬷脱口而出:“姑娘烹的茶很好。”
韩语乔:“谢嬷嬷夸赞。”
孟氏温和地问她:“可是仔细翻看了书?”
韩语乔坦诚地点头,她无聊的时候就看了看那茶经,开始无聊的透顶。喜禾见她无趣,就找来各种茶教她辨认,烹煮,试着品尝,越发觉得有趣,才深入了解些许内容。
能得到孟氏的首肯,也是这些日子的成果吧。
喜禾为韩语乔也斟了杯,岂料还未待她饮下,便干呕了一声。听得孟氏和其他人为之一怔。
第80章 第八十章 知晓
孟氏放下茶杯,关切地查看,问:“囡囡哪里不舒服?”
刘嬷嬷露出急色:“可是吃坏了东西?”
韩语乔摆摆手,刚想说没事,却又干呕起来,这回吐的她浑身脱力,靠在喜禾身上。刘嬷嬷眸中有深色,即刻遣散了身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又让崔嬷嬷去请女医。
孟氏让韩语乔靠在自己身上,令刘嬷嬷带人守在亭外。摸着女儿毫无血色的面颊,心疼地说:“囡囡还不肯跟娘亲说实话吗?”
韩语乔早知道瞒不过,没想到会是在今天,问题来的措手不及。她的心里一颤:“对不起,娘亲,我怕。”露出鲜少脆弱的模样,看的叫人心软了去。
孟氏怜惜地看着她道:“傻孩子,别怕。跟娘说说,娘给你做主。”
没有预料中的责备,面对亲娘的宽厚,韩语乔眼眶微热,满心都是感激。如小时候一般搂住孟氏的脖子,慢慢道来:“是靖王殿下的。”
孟氏又惊又喜,轻拍着女儿的沉思着,虽说年轻人轻狂,但她深知女儿爱胡闹了些,但却极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肯把身子给了靖王,说明对他动了心。再说,皇后娘娘有心撮合,也算得上好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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