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甚痛啊!”国公情真意切地抹了一把老泪,给谢氏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就算……我也不会怪你,我们还有其他儿女啊……”
谢氏暗自松了口气,她最懂得看人脸色,见好就收。当国公再用力扶她时顺势起身,依偎进国公怀里,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她心里清楚,在没有把握将对方拉下水的时候,不能冒然开口。国公是何许人,她的欣儿乖巧,突然落水生命垂危,其中缘由值得揣摩,她了解枕边人的多疑,越避重就轻,国公越会心存疑虑。
果不其然,国公的握着的拳又紧了几分。
谢氏实在懂得拿放之道。
另一边,韩语乔听了喜瑶的回话,加上自己上辈子得的教训,将方才写好的一封手书让喜禾亲手送到老太太院里。
喜禾前脚走,韩语乔就不顾丫鬟们的央求毅然带伤起身,在喜瑶的搀扶下朝安庆院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韩语乔:来来来……干了这碗姜汤!
众丫鬟视死如归一饮而尽,画面真是不要太豪放。
喜瑶:……
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喜瑶。
喜瑶:……干!
第3章 第三章 救命
安庆院。
小厮弓着身子禀话道:“公爷,大姑娘来了。”韩国公挥挥手,便让他告退。
韩语乔进屋里先向国公福了一福,“父亲……”
韩国公不待见这个女儿“嗯”了声,本想装作看不见她的伤,奈何头上的白纱太过于扎眼,遂少关切多责备了几句。
韩语乔摸摸额头,并不提及自己的伤口有多严重,只听她担心道:“听说妹妹不大好,我来瞧瞧她。”
话音未落,她已望向帐内,只扫一眼就知道喜瑶说的果然不错,看起来似乎病入膏肓,但只有她知道韩蔚欣还未检验成果怎能甘心这样死去,这口气一时半会儿还断不了。
为对付自己韩蔚欣还真是舍得下本,韩语乔轻轻抿嘴,眸色渐渐转深。既然好妹妹要唱这出戏,身为好姐姐就不得不成全给她搭个台子。
韩语乔像模像样地伸手摸摸韩蔚欣的手,滚烫啊,同时完全无视了谢氏瞪过来的目光。
“父亲,”韩语乔虚弱地依靠在喜瑶身上,朝着韩国公更上前一步,语气恭敬道:“女儿有个法子也许能让三妹退热,不知父亲可愿一试?”
韩国公眼睛顿时一亮,象征性地握住韩语乔的手轻拍两下:“尽管试来。”
“不可啊老爷,乔姐儿还是个孩子况且有伤在……”谢氏脱口而出,连太医也无可奈何,韩语乔能有多少斤两?竟要拿她宝贝闺女以身试法。
韩国公这次没有赞同谢氏说辞,截断她的话,“既然有办法为何不试一试,万一有效呢?”
他大手一挥道:“试!”
得到权威准许韩语乔这才吩咐开来,并让云裳去西城王氏请来大夫。
先让父亲和哥哥们在外面等候,甚至将碍手碍脚的谢氏也请了出去。再命人将厚厚的被褥撤下,让人拿来度数高酿造极纯的酒倒在布巾上,然后指使韩蔚欣的贴身丫鬟为她擦手脚和身子。
过了会儿,韩语乔拿手探探床上人的额头,继续让人擦拭,一遍不成两遍两遍不成三遍……
一炷香过去了,韩蔚欣的高热才算是有所好转的迹象,手下不敢怠慢,直至女医者到来。
韩语乔上辈子几次从病中死里逃生多亏了这名女医者,拿酒擦拭的法子也是从女医者学来的。
再次相见,微喜涌上心头。女医者在此,她医术高超,韩语乔放宽了心到外面等候。
有丫鬟时时通禀,外面的人对里面的情况很清楚。见韩语乔被搀扶出来,神情疲倦,脸色煞白,众人态度各异。
作为公府的一家之主,韩国公赞赏了几句,谢氏不疼不痒的关怀一番,谢氏所出的儿子除了韩晟博跟随大哥在外行军,韩晟博和四岁的韩晟瑞都在。其他几个姨娘不敢多言,只投来关切的目光。
韩语乔觉得没意思,脑袋也疼,寥寥应对几句就闭口不言,坐在软榻上养神。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女医者擦擦头上细微的汗珠,命女童收起银针和药匣,这才开门出来。
谢氏眼疾脚快几乎扑过去,拉着女医者的手急切问道:“我儿怎样?”
“高热已退,很快就能转醒,好好休养就无碍了。”医者只道爱女心切,对谢氏的失礼也不在意,待谢氏松开她转身进了里屋,女医者才对国公施了一礼。
韩国公赶紧还礼,连忙道谢:“多亏医师救小女性命,多谢!”
女医者退开一步没有受国公爷的礼,摇头笑道:“本人受之有愧,”眼睛打量一周,指了指病歪歪的韩语乔继续说道,“多亏了这位姑娘想出了祛热之法,若是再迟一些,本人也是回天无力。”
女医者对韩语乔投来赞赏的目光,看见她的情况不好,随即目光微沉,心有所思。
韩语乔回以微笑。
见大女儿虽然体型一如既往的肥胖,但眉宇间没有痴笨,还救了幺女一命,韩国公甚是高兴,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番。又命人送来丰厚的诊金,好生送女医者出去。
国公大步流星地朝里屋而去,其他人紧紧相随。
果然正如女医者所讲,众人刚进去就看到韩蔚欣已经醒来。
国公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幺女床前。
“醒来就好,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嫣然一副慈父做派。
谢氏用丝帕抹去眼泪,轻轻地道“哪有不好,跟你父亲和娘说啊……”
韩晟博和韩晟睿也守在韩蔚欣跟前,死里逃生,几个人又是笑又是落泪的,真是亲亲爱爱一家人啊。
看的韩语乔禁不住隔着衣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尴尬地杵在哪儿。心里无奈摊手:哎!她这个被人遗忘的人啊!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先想起她的还是韩蔚欣,好妹妹眼神不错,一眼看到了韩语乔。依靠在床头的厚靠枕上,迷蒙的双眸里水雾氤氲,朦胧中尽显动人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凝结成珠颗颗滚落,任谁看了心都会颤颤。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韩语乔早腻味了她的这一套,丝毫不为所动,眸色黯了黯,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只管等着对方开口。
韩蔚欣抿抿微微缺水的樱唇,苍白着一张瓜子儿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韩语乔:“妹妹不该顶撞姐姐惹姐姐恼怒,现下姐姐可否不再怨妹妹了?”
她话一说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她被人欺负了。
听弦知音,在场的人脑子里大概有了事情的轮廓:大概就是三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大姑娘,大姑娘一气之下将三姑娘推下水。冬日里地上湿滑,由于用力过猛,所以大姑娘不慎跌倒才撞破了头……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韩语乔,韩国公更是气的胡子一抖又一抖,他心里存了侥幸,觉得大女儿虽得理不饶人却也不是害亲妹子性命的恶徒,没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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