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答应过,要为他守土开疆,助他完成壮志。
那时儿时一诺。那时的华延,雄心壮志,想要收回失地统一赵国疆土,想要扩充版图。
那时的凉渊,还很弱小,就像是那时的赵国,需要强大。
那时的两个孩子,一个野心勃勃,一个信誓旦旦。都说童言无忌,却偏刻骨铭心。
只是如今,每每送他出征,总怕刀箭无情,从此殉葬了一生。
“凉渊,朕想封你为侯。”华延突然道。
沈凉渊一怔。不知华延突然这么决定是为何?
华延起身,挥手撤了满殿的宫人。他看着沈凉渊意外的神情,缓缓走到了他面前,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因为你是朕一个人的将军。”
沈凉渊也不知自己此时心中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该喜悦,因为披甲封功,因为华延这些年的厚待。可为什么,不安却比高兴更重几分?
他不在乎这些,为他打江山,是希望能帮他完成心中的向往,也是为了赵国的臣民天下。他是沈家将门,当承父志,为忠义。
封侯是好,只是自己的父亲当年亦是叱咤风云,皇恩厚待,却也只受了大将军的名位。
不是父亲受不了更高位,是拒受殊荣。
当年,父亲不能,如今,自己便也不能。
“皇上可否答应臣一件事。”沈凉渊道。
“什么事?”
现在宫人不在,沈凉渊便也不必再有方才的拘束,便说了:“我不愿封侯。”
“为何?”
沈凉渊话到嘴边,经思拙后,只道:“我……臣功薄,恐承受不起。”
华延听后看着他,眼神变得深邃,察不到他在想什么。
却能觉察出,他有些不悦。
他不言的看着沈凉渊良久,只是没说话。
沈凉渊也看着他,神色虽然还是恭敬,但其中倔强的坚持不减。
“好。此次不封。”
良久后,华延说了一句,算是暂时答应了。又问:“那你此次想要什么封赏?”
沈凉渊松了口气,便开口:“臣此次不求封官进爵,亦不求良玉金银……”
未说完,就听华延说道:“你可别学华戎,要朕赐婚。”
沈凉渊也知道他这一句是玩笑,一句冷不丁的玩笑,且,皇上还具有威胁意味的跟上一句:“你要是敢请旨,朕就赐,赐一道旨……斩了那人满门。”
于是,沈凉渊听到了一句世间最冷,最具威胁性的玩笑,他摇了摇头。
“臣此次只想皇上应臣一件事。”
“说。”华延只给一个字,明显还是对方才封侯被拒一事有些不满。
沈凉渊道:“皇上,若臣下次战后回京,不敢再劳驾皇驾百里远迎。”
果然,华延眉峰一扬:“朕答应过,不论胜败,百里京郊相迎,君无戏言。”
沈凉渊小心的看了华延一眼,坚持道:“那时皇上还不是君,戏言也无妨。”
“君子守诺。那时朕虽不是君,但也要有君子修行,既然做了承诺,即使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得出,也要守得住。”
“皇上,臣知您要恩示天下,但是……皇上特例相待,臣愧受隆恩。”沈凉渊的话说的小心,却很坚持。坚持不再受特例。
华延眯起眼睛来。他将沈凉渊的那股子坚持收在眼里,问他:“凉渊,你在担心什么?”
沈凉渊不说话。
华延最后也没再等到他的回答,他甚至连头也不再抬。
每次他不愿再说的事,自己好像都问不出来,这人看似温顺谦和,但却有股拧不折的犟劲儿。
“好。朕应了。”华延终于点头了,却又凉他:“这于朕来说,反倒是省了周章。”
只是心中颇有些无奈,毕竟这是自己数着日子盼回来的人,如何再舍得与他闹什么不愉快。
“谢皇上答应。”沈凉渊笑了笑后,拱手跪谢,终于又松了口气。
“起来吧,这里也没旁人了。”
沈凉渊应之正欲起身,头尚未抬时,便觉手已被扶住,自然是华延。
然而,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似乎没有要就此放开的意思,握的越发的紧,华延看着抬起头来的沈凉渊,声音变得低沉:“一年久别,朕想你了。”
“皇上……”
沈凉渊抬起头来就撞上华延温热的目光,心应时慢了半拍。
“凉渊,晚上再回府去。”华延说时,便已经揽手将沈凉渊环进怀里。
☆、第二十四章 相思很甚
华延把沈凉渊圈在怀里,唇贴近他耳根:“凉渊,这一年,可有想朕?”
“皇上……”
耳边清晰又炽热的气息让沈凉渊身子一僵,相对于华延每次的主动,他却总还是放不开。此时纵是有过千言万语的思慕,也是说不出口。
“有没有?”
对方很少追问一个问题第二遍,因为很少有人敢对他的问题,留而不答。不过沈凉渊除外,这样的问题也除外。
但他似乎对沈凉渊的某些坚持,从来都没有办法。不能说是纵容,至少算是无奈。
果然,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沈凉渊此时只管沉静着不答,华延不满的在他耳朵根儿上咬了一下,沈凉渊肩膀一紧,随后感觉到了华延的手已经在自己腰间飞速的解着什么。
对方已经抬手解了他腰带,然后是拨去铠甲,最后的衣带也已被随手挑开,直至中衣半敞,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捏起下巴,盖上双唇。
沈凉渊闭上双眼,也应势回抱住华延宽阔的肩膀,他感觉自己的腰被紧紧的搂着,愈来愈紧,然后是身体陡然一轻,沈凉渊一讶,自己竟然被华延给抱了起来。
胸口沉压许久的情意难覆,越发的不可收拾,方捱到走近床榻,华延直接就将怀中人给按在了榻沿上,大手一挥,撩开了胸前仅剩的遮挡。
沈凉渊被猛然按倒,身体更僵,就见他眉头紧紧一拧,随之齿间溢出一丝凉气来。
华延见之,心知自己此下虽是情切,但手上力道不大,不知道他这忍痛的表情是怎的?
“可是朕手上重了,伤到你了?”华延说时,放轻了身下的人。
沈凉渊皱着眉,摇摇头:“臣……没事。”
华延见他这样,岂能信他?眉间也是一拧,扳过他的脸看着,问:“你可是哪里受了伤了?”
“只伤在了腕上,方才用手撑力时,有些疼。”
华延这才见他腕上绑了绷带,之前一直被护腕掩着。顿时怜惜之情浮上心头,一年未见,这人又清减了许多。
华延皱眉,抚摸他脸颊道:“怪朕方才情急了,疼的厉害么?”
两人此时正躺于榻上,目光贴的极近。沈凉渊看着这个素来寡于言笑,不善温和的人,此刻他神色里也浸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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