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冽一脸平静地看着牧冷,眼里不起半分波澜。
“抱歉,手滑了一下。”牧冷面色不改的开口说,端的是一派无辜。“其实我挺喜欢你变的那只猫来着。”
很理所当然的,牧冷被沉冽彻底冰冻处理了。黑衣的少年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二人隔着很短的距离对视着,有个念头忽然浮上牧冷的心头,面前的人,他的眼睛,和他的心一样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牧冷有一双湮灭所有光的黑色眼睛。其实,无人注意,沉冽的红色眸子,也是深邃到极致的。就像海一样,静水流深,难测浮沉。
隔了许久,终于,牧冷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扮猫,扮得挺像的啊?”各种撒娇卖萌打滚求包养,这种手段,对上牧清这种人,还真是用对了。
“你想gān什么?”牧冷忽然开口说,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红布下长剑忽而鸣了一声。
挑了挑眉,牧冷看了眼长剑,又看了眼沉冽,“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铸剑。”
“你铸剑想gān什么?”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筹谋,这和你,没关系吧。”牧冷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
“别动牧清。”这四个字,从沉冽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森冷。他有种预感,牧冷在做一件事,而这件事,也许会让他永远失去牧清,永远地失去。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沉冽有一种难以压抑的bàonüè。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确。而牧冷也的确,有带牧清回去的打算。
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去,无论牧清选择哪一种,牧冷都不会反对。qíng爱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牧清和沉冽那点破事儿,牧冷只能沉默地观望。如果,牧清最后决定回家,那么,牧冷依然不问缘由的支持。
而现在,面对沉冽这一句,“别动牧清”,牧冷有些感概。不过,感慨归感概,忽悠还是得忽悠,“我是他的亲兄弟,一母同胞,自然不会害他。”
沉冽的眉头极轻微地皱了一下,他总觉得不安。牧清与他之间,隔着一段完全模糊的领域,故而他永远不可能掌控事态的发展。除非,有一天,他能qiáng大到蔑视一切局限的地步,否则,他这一生,注定了看着牧清的背影。
可是,扒开一个人所有的伪装,掀开一个人所有的过往,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qíng。
他不想把牧清bī到那一步,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把牧清bī到那一步。
所以,面对牧冷模棱两可的回答,沉冽能做的,只是默然。他能做的,也许只是无时无刻地跟在牧清身边吧。
牧冷眸光一沉,看着面前的男人逐渐幻化为一只黑色的猫,轻轻地走向窗户,一跃而上,然后他卷了尾巴,安静地蹲在窗上。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道fèng隙,夕阳余晖打在他身上,慵懒如诗。
那一刻,少年,夕阳,黑猫,炉中烈火如歌。
牧冷轻轻笑了起来,随意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忽然,他的声音轻飘飘响起,“牧清过几天要回去清云宗,你跟着?”
一只猫是不会回答一个人的,它会做的就是死心塌地跟着主人。牧冷也不在乎那只据说胆小的猫一脸高冷的模样,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由他去了。
牧冷回过头继续研究炉里的火焰。嗯,故事要开始了。
据说,最像黑猫的动物,是黑豹。他也叫夜之帝王。
清云宗自从当初死了一大批弟子后,几乎是再没了动静。不过,云衡好歹是经历过一些事的,加上长华派和各宗派的鼎力支持,基本上qíng况是稳定了下来。
沉冽于魔界一役后,司无忧封锁了消息,对外声称沉冽忽然消失。虽说这个外jiāo辞令比较坑,但相信的人还不少。梼杌也是从清云宗人间蒸发。云衡目前正在组织内门弟子重新收徒,清云宗虽说元气大伤但至少还留了一批最jīng英的弟子。
迟清,长清,铭瑄还有其他一众宗主都算的上是仙界中的排的上名的人物,他们都还在清云宗撑着。至于铭珏,竹青衣这些内门有生力量也还在活跃。
清云宗终究会好起来的。
此时牧清去往清云宗,除了告别以外,也许剩下的就是祝福和感慨。此生,能遇到这一众不靠谱但是讲义气的道友,的确是他的幸运。
他再也不是清云宗的弟子,可他毕竟还是牧清。
而最后一件道具,鱼护珠,恰好就在清云宗。牧清终于有了回去的借口,却一下子有些踌躇。他还记得,那七年的生活,清云山月,落木萧萧。可惜,再回首,却是物是人非。
牧冷忙着铸剑脱不开身,而司无忧南润又是魔界中人不方便出面,这一趟,牧清一个人去。
不对,还得算上一只猫。
这一路,明月清风伴人归。当牧清终于站在清云宗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我跨越千山万水,来轻轻道一声别。
那一瞬间,牧清糙汉子的心忽然软了一下,他走上山门。来人是个陌生的弟子,他像往常那些守山门的弟子一样很快迎上来。
“请问你是?”
牧清忽然就沉默了,他怀中的黑猫安静地垂着眼。很快,牧清笑了笑,“我以前是清云宗云衡上仙的故人,烦请通报一声可以吗?”
“你叫什么名字?”
“牧清,牧歌的牧,清水的清。”
“那你等一下哦。”年轻的弟子噔噔噔往山门走,略显宽大的道服穿在身上显得他鼓鼓的,他的背影像只胖兔子。
牧清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很快,那个小弟子噔噔噔又跑了回来,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师祖请你入殿一聚。”
大殿。
空dàng的宫殿还是和往常一样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味,像是枯木逢chūn一样蔓延开来。gān净的桌案两侧,牧清和云衡对面而坐。这个角度看云衡,他半身晕染着窗子里投入的阳光,跟以往他收拾牧清前的模样并无两样。
那种熟悉感,一下子击中人心。牧清沉默着,直到面前的人抬手给自己倒了盏茶。
那一瞬间,牧清以为云衡要说:“说吧,你又在外面gān了什么破事儿?”
可是茶水已满,依旧两相无言。
屋子一片寂静,一直默默蹲在宫殿外的黑猫始终注视着殿中青色的身影。
终究是,一转眼,沧海桑田。“我想问问……鱼护珠的事儿。”牧清终究慢慢开口,“几年前的仙剑大会上,有魔族挑衅,被扣了颗珠子。不知道……云衡上仙有没有印象了?”
云衡看着牧清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有点印象。你要鱼护珠做什么?”
“它于晚辈而言很重要。”
仿佛过了许久,云衡才轻轻说了句:“牧清。”彼时云衡坐在一地的碎金阳光下,白色须发涂成了暖色,“魔界的水比你想的深很多,这一步半步,都得自己留意。鱼护珠我既给了你,你便早点离开这儿吧。”
牧清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啊,我知道啊,云衡上仙,我会早点离开清云宗的。上仙也要记得保重身体啊。”
云衡静静注视着牧清,牧清笑着笑着忽然有些撑不住笑容了。那种qíng绪不是尴尬,是悲默。
“这路还长着,好好走吧。”云衡忽而缄默了,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云衡去取鱼护珠,牧清一个人静静坐在大殿里候着。
没有人发现,门口那只黑猫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当牧清端起手里那盏茶的时候,茶水尚且温热。忽然,不知怎么的,手似乎抖了一下,泼出去大半杯茶。同一时刻,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音。
牧清眸光一凝,几乎是立刻朝殿外飞奔。他的手一片冰冷。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上晋江,因为宝宝知道宝宝错了……向组织报告一下宝宝这两天在倒腾啥,这两天在Facebook上和那群□□讲道理。二十号帝吧出征,大帝亲自发博,我瞬间就打了jī血一样想起来六年前的69圣战,必须燃一把……二十一号百度贴吧近五千万人出征fb,天涯网易都参加,代号百吧行动,他喵最后被百度给截了,据说上面对百度施压了,但帝吧fb出征的规模冥冥中注定了这场战争必将留名网史,大陆人这回真的是素质完爆□□,我第一次看到撕得这么纪律严明的队伍,分工明确到我都惊艳了,并且,多家党媒国媒是支持的,我们被三立坑了,马上国家就在那边打三立的脸,外jiāo部与挪威jiāo涉速度快到感动,反驳证据全是专业的,打三立的脸太慡,网上撕了这一轮,第二天国家就军事演练,一千五百多飞弹瞄准台湾,这他妈□□你才是霸气侧漏啊,据我估计,这一场,比的上去年的那场黑客大战了,我还记得去年国际黑客组织匿名者Anonymous发动对华网络攻击,代号OpChina,最终引发多国黑客混战,中国红客黑客一起上场完爆越菲,不过中国也有近五十个网站被黑,包括中国质量管理网,那一场撕得真是整个人都燃起来了。不过,黑客那一战被很多人和谐了,毕竟是敏感话题啊。我一下子写了这么多是要gān嘛?无语了。黑客的那一部分,咳,很多人说……我就说一句,总有人在你看不见的角落拯救世界。当年中国红客可是能入侵美国FBI的存在啊。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最后,几句话结束我这个话题的啰嗦,BBC说中国花钱请了二十五万水军刷fb,我艹,小生奋站一线国家连一毛都没给我啊,一看fb的言论风格明显就是按照帝吧下发的指令来的,全他妈是我等平民在自燃啊。你□□在那骂脏话小生发八荣八耻小生忍得好辛苦啊,三天封了四个号,可是小生除了发表qíng包就是和□□平和地jiāo流啊。好吧,我的怨念要震碎屏幕了……其实啊,这件事,很多故作高冷的人站在自以为冷静的角度上批判我们,说我们是去外国丢脸,可我手机里还有帝吧fb纪检负责人发的通知,满篇的热忱,包括严禁骂脏话,我们做到了。除了对方骂的太难听个别战友实在忍不了上去撕的,我们基本只有表qíng包八荣八耻,各国语言的申明,还有各种菜(别问我大半夜看到小龙虾的心qíng!!!!)教育他们……我只能说,帝吧出征,有人热血澎湃有人高岭之花,于我而言,我尽力了。我很微不足道,但盗用一句王尼玛的话:荆轲,刺秦王。
最后祭出我方的标语:帝吧出征,寸糙不生,□□不死,圣战不止。加上我经常对骂我的□□的一句话,“小生是为了两岸文化jiāo流而来。”别问我他们回的是什么,我选择和wuli韬韬一起狗带。
差点忘了,这礼拜好像上了榜单,一万五的字数更新我一定会弄完的,一定会的,至于,那些多出来留言的,我记得有个问我是甜是nüè的对吗,我找不到你的留言了,抱歉在这里回一下了,一句话he不解释。还有个问我弟弟为什么不能用血救,我想出来的解释是,他和他弟弟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适用这个法则,就像手环适用两兄弟不适用其他人,或者,你就当作者的逻辑被狗吃了吧……最后,夕,妈妈问我为什么还在跪着上晋江……
☆、第 42 章
当牧清匆忙赶到现场的时候,他愣住了。
那是……沉冽。他不是在魔界吗?当视线触及沉冽背后的人时,牧清觉得血一下子冰凉。云衡坐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他的身边,站着青衣的迟清。
迟清手中长剑直指沉冽。而沉冽一身沉默的黑色,回头静静看着牧清。
“云衡上仙。”牧清几乎是立刻冲上去扶着云衡。而他的手一触及云衡的那一瞬间,云衡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牧清的心一瞬间空白。“云衡上仙。”他压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云衡抬眼看着牧清,“你来了。”他的语气很平缓,和往常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
牧清苍白着脸点头,接着扭头冲一旁手持长剑的迟清吼道:“迟清你他妈还站着gān什么,过来疗伤。”
“不用了。”云衡平静地看了眼迟清,“来不及了。”
“不会来不及的。”牧清猛地拿起一旁的明央剑,冲着自己的动脉就打算划下去,就在要剑刃碰到手腕的那一瞬间,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明央剑。血一下子就从那人的指间流出。牧清抬头,沉冽银发红眸,眉眼如诉。“放开。”牧清眼神凌厉如刀。
“我来。”沉冽的声音无端的低沉。右手已经浸染了鲜血,他仿佛没有知觉。从牧清手上把明央剑抽了出来,接着,他抬眼看着云衡,恰好对上云衡复杂的目光。
就在沉冽走到云衡身后,把手放在云衡身后的那一瞬间,云衡冷冷笑了一下,“你既然想杀,又何必白费力气救?”
牧清猛地把视线砸向沉冽,沉冽的眼瞬间沉了下来,沉冽开口道:“不是……”
“你命格奇诡,凶相加持,我怜你孤幼,留你一命,却不曾想会死在你手上。”云衡的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接着他抬眼看着牧清,“煌煌天道,我亦不过是须弥芥子,这是我的结局,牧清,不必太过执着。”
沉冽的眼一瞬间掀起千层làng,红色魔气从他掌心席卷而出,可一进入云衡的脉络,沉冽的眼瞬间狠厉。
心脉已经彻底粉碎。
沉冽没有想到,心脉破碎成这样,云衡依旧还能撑着若无其事地开口说话。这已经是完全凭着最后的灵力在支配身体了。这样子的云衡,身体已经陨灭,即使是牧清的血也不可能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