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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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转·其六

  萧月白面色未变, 依旧是那副温软可欺的模样,颜珣却不知怎地直觉得萧月白怀有心事。

  孟愈已走了,这偏厅不过萧月白、颜珣以及韩莳三人。

  一衙役去沏了一壶黄山毛峰来, 奉予三人。

  三人急着赶来大理寺尚未用过早膳,空腹不宜饮茶,萧月白便从衣袂之中摸出了一块碎银, 朝那衙役客气地道:“可否劳烦买些早膳来?包子馒头馄饨之类均可, 再要一碗白粥。”

  “二殿下、萧先生、韩公子稍待。”那衙役接过碎银,出得了门去。

  萧月白施施然地在椅上坐了, 堪堪坐下,却见得原在他不远处的颜珣凑到他耳侧, 问道:“先生,可是出了甚么事?”

  萧月白微微一怔,柔声道:“阿珣, 你为何这样问?”

  颜珣答道:“我也不知, 我只是本能地觉得先生怀有心事。”

  萧月白沉声道:“我有些担心陛下。”

  “父皇今日免了早朝应当是有旁的要事罢。”文帝从未疼爱过颜珣, 但到底是颜珣的生父, 被萧月白一言, 颜珣亦生了忧虑, “父皇不会有事的。”

  萧月白安慰道:“陛下必定不会有事,定是我多虑了。”

  萧月白与颜珣的说话声压得极轻, 韩莳听不见半点,唯俩人几乎贴在一处的面颊分外扎眼,韩莳饮了一口黄山毛峰, 偏过头去不看,腰腹的伤口隐隐作痛。

  不多时,那衙役便买了早膳来,这偏厅中并未摆上桌案,只萧月白、颜珣中间,以及韩莳手边各有两张茶几,茶几不大,容不下这许多吃食,那衙役恭声问道:“这里有一屉肉包子、一屉香菇青菜包子、两碗馄饨、一碗白粥、三张烙饼以及二十个鲜肉锅贴,请问二殿下、萧先生、韩公子要吃些甚么?”

  韩莳着实没甚么食欲,但由于心中惦念韩二夫人,不忍韩二夫人担忧,为了尽快养好身子,便道:“我要一碗白粥、半屉香菇青菜包子。”

  在场三人,颜珣身份最为尊贵,故而衙役望了眼颜珣,见颜珣颔首,才将一碗白粥以及半屉香菇青菜包子在韩莳手边的茶几上放了,并摆上了竹箸、调羹。

  衙役又在萧月白、颜珣中间的那张茶几上将余下的吃食一一摆开,直摆了满满一茶几,他又将找回来的铜板还予萧月白,而后撤了黄山毛峰,见三人并未有旁的吩咐,便乖觉地退下了。

  颜珣抓了一张烙饼吃了一口,口舌间无甚滋味,他又取了个肉包子。

  萧月白见颜珣捏着一个肉包子非但不吃,还愈捏愈用力,直到肉包子破了口子,流下了汁水来亦浑然不觉,不由软声唤道:“阿珣。”

  颜珣心下满是忧虑,听得萧月白唤他,他瞧了眼面色憔悴的韩莳,才凝了凝神,望住萧月白道:“先生,我……我担心孟大人此去不顺,担心行之被刺之事无法水落石出,更担心父皇有恙。”

  “阿珣,你且放宽心罢,乖乖地用早膳可好?”萧月白取过颜珣手中破了口子的肉包子,喂予颜珣吃了,紧接着用锦帕将自己与颜珣手上沾染的肉汁擦了干净。

  颜珣乖巧地任由萧月白将自己的手擦干净了,自去取了一只香菇青菜包子吃了。

  此处若不是大理寺偏厅,若是不是韩莳尚在,颜珣定然要撒娇着让萧月白再喂他吃旁的吃食。

  颜珣吃罢香菇青菜包子,陡然想起了昨日自己定下的决心,便努力地大快朵颐起来。

  萧月白心下松了一口气,端起一碗馄饨用了起来。

  待三人用罢早膳,那衙役便进来将茶几收拾了,又送上了一壶黄山毛峰。

  三人饮尽一壶黄山毛峰,又续上了,却还不见孟愈。

  时近正午,孟愈已去了两个时辰有余,却仍是未归,不知有何变故。

  颜珣颇为坐立不安,望着萧月白的面容,又暗暗地握了下萧月白的手,才勉强安定下来。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孟愈总算是回来了。

  孟愈径直走到颜珣面前,压低声音道:“二殿下,我在殿外候了近两个时辰才得见陛下,我将此事禀报陛下之后,陛下却道是他下旨令赵曦赵大人屯集京城粮草的,而后不由分说,便令我退下。”

  颜珣急声问道:“父皇龙体可是有恙?”

  孟愈沉吟片刻道:“无恙。”

  颜珣从孟愈神色便知文帝定然有恙,至于这恙作为臣子怕是不便明言,十之八/九便是纵欲过度了。

  颜珣心中低叹一声,面上喜怒不辩,启唇问道:“那行之的案子该如何?”

  孟愈答道:“陛下身侧的李畴李公公暗示我勿要再查,由此看来,此案必定与赵家脱不了干系,恐怕如今只能将王铁匠斩了作数。”

  孟愈说罢,又走到韩莳面前道:“韩公子,你可记得伤你之人的容貌?”

  韩莳思索着道:“记得不甚分明。”

  不甚分明,亦须得辨认一番,许那王铁匠便是真凶,孟愈思及此,道:“劳韩公子随我去”

  王铁匠虽已于正月十二日被判处死刑,无旁的证据可证明他无罪,且王铁匠已认了罪,又身怀凶器,但孟愈怀疑其中有隐情,将王铁匠关入死牢后,便按下不理,还未将此案上报文帝核准。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为体现人命关天,避免错杀,死刑都是要由皇帝核准的

  第95章 转·其七

  韩莳随孟愈一道往死牢去了, 萧月白、颜珣俩人亦一道前去。

  死牢昏暗,仅数支烛火照明,空气污浊, 弥漫其中的气味甚为刺鼻,食物的馊气、囚犯与鼠类残留的尿骚气、久不见天日的腐朽气等等混在一处,令人几欲作呕。

  韩莳霎时腹中翻腾, 赶忙捂住口鼻, 才勉强压下了呕吐之意。

  颜珣见状,关切地道:“行之, 你无事罢?”

  韩莳无法出声,只得朝颜珣摇了摇头。

  四人穿过一片死囚的哀求、呼喊、呻/吟、咒骂, 走在最前面的孟愈终是停下了脚步来,立在了一牢房前。

  牢房里头关着的便是那王铁匠,王铁匠蓬头垢面, 缩在墙角, 听得动静, 愈加往墙角缩了缩。

  孟愈扬声道:“王铁匠, 你且转过身来, 离本官近一些。”

  王铁匠辨认出是孟愈在与他说话, 登时抖得如同筛子似的,几乎要将一身的骨头抖散了去, 即使缩在墙角的阴影处,他溢满了恐惧的颤抖仍是一点不漏地收入了众人眼帘。

  孟愈放软声音道:“王铁匠,本官今日此来, 并非是要将你拖出去处斩,你斩首的日子尚且未定,你且放宽心罢。”

  “当真么?”王铁匠谨慎地回过首去瞟了孟愈一眼,见孟愈神色认真,不似作伪,方起得身来,依言走到了栅栏前。

  孟愈侧首朝韩莳道:“韩公子,你可得瞧仔细了。”

  韩莳身子虚弱,稍稍咳嗽了几声,吸了一口气,又捂住了口鼻,才得暇去瞧王铁匠,他一面拼命地回忆着,一面细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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