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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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月白扬声道:“子昭,你且进来罢。”

  颜珣闻言,面上的撒娇之色全数收敛了起来,转作了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

  陆子昭推门而入,将韩贵妃的回信呈予萧月白。

  他知晓萧月白、颜珣有话要谈,不便打搅,便退了下去,又将门阖严实了。

  萧月白展开一看,而后将回信递到了颜珣面前。

  颜珣看罢,淡淡地道:“先生当真未料错,先生却又料错了。”

  颜珣此言,前半句是指一如萧月白所料,文帝已被赵家蛊惑了去,后半句是指萧月白料错了,文帝在今年中秋之前,恐怕无法将赵家除了去。

  少时,颜珣冷声补充道:“我这父皇不顾民生凋敝、灾祸四起,日日沉迷美色,写甚么酸诗……”

  文帝乃是颜珣生父,颜珣身为人子,不应再言,故而便将余下词句咽了下去。

  萧月白将被颜珣丢在地上的回信拣了起来,凑到烛芯烧了干净,薄纸随即被火舌吞噬了,仅袅袅白烟苟延喘息,弹指间,又消失殆尽。

  这回信上写的是十日前,赵家将一双双生姐弟献予了文帝,这姐弟两人年不过十六,生得是姿容绝色,且是一般模样,分毫不差,又因经过了一番悉心调/教,姐弟两人竟俱是妩媚勾人,令从不好男色的文帝当即将弟弟压到床榻上尝了一尝,这一尝便将韩贵妃忘到了脑后,日日只顾与姐弟两人行淫事,加之姐弟两人温言软语地为赵家美言,文帝快活间,哪里还记得曾经决心要对付赵家,反而允了赵家不少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炊金馔玉待鸣钟出自骆宾王《帝京篇》,意为丰盛的菜肴只等奏乐击钟就摆成盛宴。

  第98章 转·其十

  正月一过, 便是立春,料峭的春寒终是褪了干净,立春之后, 即是雨水、惊蛰,满城皆是春花烂漫、杨柳飞絮,而朝政却是日渐腐败、混乱, 文帝沉迷美色, 久疏于政事,由赵家进献的陈氏姐弟因受到文帝的宠爱, 那姐姐被封作昭容,品级越过了韩婕妤, 而那弟弟更是被封为了礼部侍郎,几近权倾朝野,甚至做起了买官卖官的生意。

  萧月白近日忙于私下的营生, 四处奔波, 时常不在府中。

  颜珣则在萧月白的提议下, 从正月末起, 每半月在府中举办一次诗会, 以便结交文人, 他的诗会不拘身份地位,善诗文者俱可与会, 他本人亦从来不自矜皇子身份,有时诗文不及与会者,当即爽快地认输, 故而纵然诗会上全数是寻常的吃食、寻常的茶、酒,文人雅客仍是不少,渐渐地更有当世大儒慕名而来。

  只是由于他不过是个出宫建府近半年都无封号的皇子,且他的生母韩贵妃、表姐韩婕妤在陈氏姐弟到来之后,恩宠远不如往昔,因此愿意来他这诗会的当朝官员寥寥无几,品级高些的仅周惬以及孟愈俩人,周惬不善诗文,所做的诗虽是工整,但无半点趣味,莫论意境了,而孟愈却是初次与会便夺得了魁首。

  天色将夜,颜珣一一送走了与会者,而后便立在门口发怔,晚风拂得他衣袂纷飞,额上的几缕碎发胡乱地击打在他面上,将映入他眼帘的事物切割成无数块。

  他到底没有在夜幕彻底降落之前等到萧月白回来,他抿了抿双唇,转身进了门去,欲要将门阖上,却见一只骨肉分明、指若葱根的手探了进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子,同时制住了他的动作。

  “先生……”颜珣轻唤了一声,见左右无人,便扑到了萧月白怀中。

  萧月白轻斥道:“阿珣,你站在此处作甚么?你的手这样冷,若是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颜珣从萧月白怀中出来,双目水汽泛滥地望住了萧月白,咬了咬下唇,无比委屈地道:“先生,我在等你回来,你我已有整整五日未曾碰过面了。”

  这五日,萧月白临近子时才返回府中,每每见到的都是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去的颜珣,而待颜珣起身,萧月白却早已出门去了。

  “抱歉。”萧月白柔声笑道,“阿珣,我陪你用晚膳罢。”

  颜珣却摇首道:“我现下不觉得饿,只想与先生说会儿话。”

  “好罢。”萧月白一口应允,随颜珣回了俩人的卧房去。

  俩人在桌案前坐了,颜珣抬首将萧月白细细端详了一番,问道:“先生,你可是清减了?”

  萧月白抚过颜珣的眼帘,又将颜珣一手沾满了寒意的手拢在了手中,才道:“忙过这一阵便好,阿珣你切勿忧心。”

  “这一阵是几日?”见萧月白踟躇不答,颜珣利落地将手从萧月白手中抽了出来,紧接着手指附在了萧月白腰间的系带上,“让我来仔细看看先生可是清减了。”

  颜珣以手指丈量着萧月白的手臂、腰身,又抚过锁骨、心口、肋骨,末了,一双手抱住了萧月白的腰身,闷声道:“先生果真是清减了。”

  “无事。”萧月白将一支玉簪从颜珣发髻之中拔了下来,登时颜珣的发丝如瀑而下,他便以指轻柔地梳理着。

  颜珣在诗会之上饮了一盏酒,那酒度数不高,原不会有醉意,他却在萧月白的怀中醉得一塌糊涂,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天边新月如钩,萧月白将颜珣抱到床榻上,脱去外衣、中衣以及鞋袜,又掖好了棉被,他忙得整整一日都未进过食,方要出门觅食,衣袂却一下子被揪住了。

  他转过身去,只见颜珣竟是醒了,泫然欲泣地仰首望着他:“先生,别走。”

  “我不走。”萧月白见不得颜珣这副模样,索性也褪去外衣、中衣、鞋袜,进了棉被里头,将颜珣揽到了怀中。

  颜珣乖巧地枕在萧月白臂弯之中,顺势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软声要求道:“先生,吻我。”

  萧月白垂首吻住了颜珣的唇瓣,唇齿交缠间,颜珣一身紧绷的皮肉舒展了开来,他顿觉自己复又活了过来——却原来缺少萧月白陪伴的自己竟与死尸无异么?

  萧月白松开了颜珣的唇齿,又在颜珣额头、面颊、鼻尖、下颌、耳根、锁骨落下一串蜻蜓点水的啄吻,才稍离。

  颜珣却是不满足,一把抓了萧月白的手覆到了自己身上。

  “阿珣,还要我吻你么?”萧月白将手探到了颜珣的后腰。

  “先生已整整有五日未曾吻过我了,方才那些如何足够?”颜珣不满地辩解了一句,却立刻被萧月白堵住了唇瓣。

  俩人又吻了许久,萧月白才坐起身来,将衣衫整理妥当,道:“阿珣,我有些饿了,你陪我用膳可好?我先去庖厨瞧瞧有甚么可吃的,你且再歇息片刻罢。”

  “好罢。”颜珣被萧月白吻得面色酡红,双目水汽蒸腾,忽而听得萧月白道:“阿珣,你不擅于饮酒,以后便勿要饮酒了,笼络人心并非一定要饮酒才行,只须投其所好予些好处,亦或是令他信服便可。”

  “先生,我记下了。”颜珣乖巧地应了一声,目送萧月白出房间去,却忽然瞥见了萧月白的衣袂处沾了一点扎眼的胭脂——嫣红色的,如灼灼盛开的桃花一般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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