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笃定又丝毫不怕事的模样,说后面没有个厉害的人撑腰都没人信。
那磕疼了的少爷看了眼,站起身,往后后退着走开,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你最好别让小爷遇见第二次,不然小爷我给你好看……”
出门一趟还遇见了这样的事,傅挽第二日差点就睡过了头。
好在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大朝会结束之前,将陈情的帖子递了上去。
守着宫门的那几个侍卫小哥,原本一个个都板着脸刀枪不入,等傅挽塞过去几包“乡下上不了台面的小礼品”,再知晓她就是新晋的那位县子后,终于舒缓了几分神色,也不再凶神恶煞地要将她赶走了。
这里一磨蹭,傅挽正要摇着扇子回去补上午膳,就看见宫门口急匆匆跑来个小太监,站定还来不及喘气,就青白着脸,扯着那侍卫小哥连声发问,“那从杨州城来的傅县子,是朝着哪个方向走了?走了可久?是否追回来?”
侍卫小哥一怔,转头就要朝着傅挽这边看来。
可那公公却不放人,一扯那侍卫的盔甲,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力道,居然就这般将人给扯了回去,“咱家可不是与你说笑的,陛下可是急着见那位傅县子,再晚上个一时半刻,吃亏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傅挽走到那公公伸手,用扇子在他肩上一敲,“这位公公……”
那公公不耐地转过头来,张嘴就要呵斥,好在那侍卫赶在他之前叫了一声,“傅县子,您晚着些走,这位公公可是替陛下来宣旨的。”
这声称呼惊得那公公立时转了脸色,竟是立即就在脸上挂了真诚而不谄媚的笑意,“原来是傅县子,陛下可正在议事殿等着您呢,就有劳您与咱家走一趟?”
这些宫人们自来有着最快的消息来源,能让他们如此谄媚的,定然都是陛下眼前再得意不过的人。
几个侍卫对看一眼,都在心中庆幸方才并未将傅挽得罪彻底。
而这厢傅挽跟着那公公往宫中走,一路默默地记着路线,一边就转头小声与那公公说话,“不是说等陛下召见还需要几日,怎不知这次为何……”
“旁人自然是要看陛下的心情再决定见与不见的,可傅县子您可是辰王亲自封赏的,王爷方从杨州城回宫就催促此事,紧赶着才给您定了下来,此番若是王爷知晓您亲自来谢恩,怕是还不知道有多惊喜呢。”
这小太监年纪虽小,认的干爹却是小皇帝面前一等一得意的人,且他自个也得辰王看重,被留在了小皇帝身边陪着,对许多事却是了解的。
如今这位傅县子,就是辰王那日日盼着的信的主人。
这般的人物,他们又怎敢轻慢了。
“辰王?”傅挽听了这话,轻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辰王也去了杨州城?”
小太监眼睛一眨,伸手打了几下嘴巴,“瞧奴才这张破嘴,连个地名都念不清楚,辰王那是在榴州城留了好些时日,却是没去过杨州城的。”
虽不知为何辰王不肯说他去过杨州城,可他若说漏了嘴,就算是对着辰王极尽信任的傅县子,怕是也讨不了好。
眼前就已是议事殿,小太监再不敢再多说,做了个手势前引,“傅县子,陛下可就在里面,您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皇叔祖就要掉马了……
然而最近掉得最厉害的是我的收藏……
第61章 堪破隐秘
去年多事, 整个腊月,镐城的世家大族忙也心慌,就怕在前线的辰王出个什么意外, 让那已成气候的反贼更加猖獗, 更怕家中有人涉案其中,连带全家受罪。
好在辰王果然不负盛名,真的就将余持重那反贼困在了江平六州, 未让战乱四散开来, 触及到他们好不容易创下的祖宗基业。
眼下虽余持重还未被擒,只他已是丧家之犬, 定然成不了气候。加之辰王回镐都之后竟主动退守王府,他们之前所谋算的种种□□之事也可暂缓, 竟是一时之间都空闲下来,除了日常点卯, 竟都在家中品茶会友。
家中主人有了空闲,各家都竞相办起了各类宴会。
冬日风景虽单调乏味, 可赏赏梅花,拿出家中珍藏的宝贝来让人观赏一番自也是倍有脸面的事,好几个世家大族竟像是较上了劲一般。
半月前方侯爷家的小孙孙过满月, 请出个白玉雕成的胖娃娃, 再五日前陆大人有女及笄, 除了送了支点翠镶宝的簪子外,竟是大手笔地送了两幅留客居士的画作给女儿做压箱宝,让好些个观礼的诗书之家都艳羡不已。
姚国公刚送走了嫡次子, 窝在府中沉寂了好些时日,连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姨娘都被嫡妻闹得没了心情去碰,这会儿正闲得要长草,就听闻了镐城中竟在他不知晓的时候掀起了这样的浪潮,立时就要跟着半个像模像样的宴会。
他悄不作声布置了三四日,等沉寂在丧子之痛中的姚国公夫人知晓,那往来的客人都已上了她家的门,闹得府里处处喧嚣。
姚国公夫人左右不过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女儿在幼年时便因病夭折,如今好不容易养大的命根子又去了一条……若不是怕她去了,大郎没了她的护持会被那个狐媚子养的欺负了去,她真是恨不得一头磕死在幼子灵前。
偏就是她挖心掏肺的疼了,那老不休居然还能在幼子尸骨未寒之时大宴宾客。
姚国公夫人从嗓子眼里嘶吼了声,竟是不管此刻自己瞧着有多狼狈,站起身就朝着前院疾奔而去。
正要出门迎宾的姚国公被她拽了个正着,被她拽着大力摇晃,“我儿才走了十三日,你居然就敢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大宴宾客,你到底是怎么当爹的!”
怒急交加,姚国公夫人全然没了平日里贤淑和善的模样,那保养得精细的长指甲更是毫不留情地挠上了姚国公的脸,挠出一道道的血痕来。
姚国公自小便养尊处优,又因是唯一的嫡子,铁定的继承人而被小心看护着,哪里受过这等胡搅蛮缠的伤,登时气得破口大骂,伸手就将姚国公夫人推了出去,“你这个泼妇!天底下哪里有当爹的给儿子守孝的道理,我给你两分颜面,你竟是不要脸地爬到我头上了不成!”
指着姚国公夫人大骂了一通,姚国公才整了整衣裳,又在脸上露出点笑来,“今日这赏宝宴,可是连辰王都赏脸来了,你这无知妇人又知晓些什么!”
他说完就走,留着姚国公夫人狼狈地坐倒在地。
好似过了许久,才有人匆匆而来,去扶坐在地上的姚国公夫人,要将她扶回房中休息。
而姚国公夫人回过神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辰王可曾来了?”
她披头散发,眼里却骤然间爆发出光芒,“那凶手背后定然有人,我要找出人来,为我儿报仇,我要求辰王为我儿做主!”
前院,姚国公也转头询问,“辰王怎这时都还不来?”
明明前日他让小厮将拜帖送到辰王府上,那回复的小厮可是说他们辰王对他今日要展示的玉貔貅好奇得很,必然会亲自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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