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个空的大佐,就被双手举枪的沉言开枪she了个正着。
“砰”一连串的子弹声划破了大佐官邸的上空,屋外守卫的士兵立刻举枪,从四面八方涌进这个院落。
沉言,cha翅难逃。
在大佐身上she了几发子弹确认对方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沉言猛地调转枪口,直指杜椴谨。
杜椴谨一掀桌子遮挡,矮身躲在桌子后朝杜椴谨开枪,造成让外人以为的他们在彼此攻击的假象。
而到底是沉言手里的枪子弹用的更快,手枪很快发出空堂的声响。
与此同时,持枪的士兵破门而出,他们看到的,是一地láng狈,倒在地上身上数个血dòng的长官,以及——
杜椴谨站在掀翻的桌子后,神qíng狠厉,单手举枪,对准对面的青衣戏子毫不留qíng地开枪。
“嗖”
子弹准确无误地集中对方的胸口,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沉言身体晃了晃,他捂住胸口,指fèng中渗出的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坚持着没有倒下,眼里泪光浮动,嘴唇开阖。
“今日里、闯虎xué、威风凛凛”
“万千将士齐努力,定收复我神州好山河……”
下一秒,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枪声打断了他未唱完的绝响。
日军齐齐开枪,无数子弹she中沉言清瘦的身躯,迸溅出朵朵血花,打的他如同被拦腰折断的纤糙,无力地震颤。
日军士官的怒喝、震耳yù聋的枪声……在这一刻,全都远离了杜椴谨。
他伫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青衣戏子。
一身血把衣服都染成了红色,清冷矜傲的青年脸色苍白如纸,却嘴角带笑,那笑是满足的,幸福的,是得偿所愿的。如同绽放一次就凋谢的烟花,凄美绚烂的令人心碎。
杜椴谨一直一直凝视着他都没有移开过视线,仿佛舍不得少看对方一秒。
直到沉言最后砰然倒地,他闭眼,死死压抑住所有qíng绪。
有日军过来抓捕他,不过看在之前他和沉言拔枪相向,甚至亲手杀死对方的份儿上,询问了下事qíng的经过,顾忌着他鸿帮大佬的背景,到底也不敢太为难他,暂且放了他离开。
杜椴谨乘坐自己的汽车离开。
司机是他的心腹,一上车就见到他受伤了,提醒之下,杜椴谨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被流弹擦伤了。
汽车在黑夜中寂静的行驶着。
车内的杜三爷抬手,用手指慢慢拂过伤口,并不严重,有些火辣辣的疼。
实际沉言根本没对准他开枪。不过虚张声势,好bī迫他反击,从而帮助他洗脱嫌疑。
而他,亲手杀死了他。
而这道伤疤,是对方留下的烙印。烙在心上,心从此空落落的,永远少了那一块。
沉言……
心中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食指中指并拢,将沾染的一点血迹送到唇边。
那双手曾经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也从来没有丝毫犹豫。
可如今,显而易见的颤抖着,轻轻举到唇边,近乎虔诚而绝望的一吻。
黑漆漆车内,他慢慢闭上眼,泪水浸湿了睫毛,却始终没有真正落下泪来。
那神qíng,重新坚硬如铁。
“老爷,到家了。”
明明已经停在家门口,他却迟迟没下车,司机轻声提醒。
“嗯”杜椴谨应了一声,外面有家仆过来开车门。
杜椴谨一掀袍子,神色如常地下车,黑眸深不见底。
万千将士齐努力,定收复我神州好山河。
这山河尚未光复,连悲伤都容不得太过放肆。
******
“咔!”
这一幕堪堪拍完,导演刚一叫停,萧亦为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
吓的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冲上去。
许裴之站的最近,第一个过去扶住他,接触到萧亦为凌乱疯狂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沉言!”萧亦为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稻糙一般,死死抓住裴之的胳膊,眼睛布满血丝。
裴之感受到了他大掌下的颤抖和压抑,立刻扭头对周围人斩钉截铁道,“他状态不好,我带他去休息。”
在助理的帮助下两人搀扶起萧亦为,把他带到化妆间。
以自己要安抚萧亦为为借口,遣走助理,许裴之刚刚锁上门,一转头,就被萧亦为扑过来一把按在门上,火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第八十三章(完结)
“沉言、不要死、对不起”炽热的嘴唇有着能够融化人的温度,萧亦为如同失去配偶的野shòu,绝望而疯狂地低吼着,如钢铁般坚硬的手臂将他牢牢箍在怀里,恨不得融入骨血中的用力摸索。
“嘶”身体被对方粗鲁的揉弄的有些疼,许裴之的心却软的一塌糊涂,他按着萧亦为的后脑,任他亲吻,柔声安抚,“我没死。”
一遍一遍,在对萧亦为说,也是在提醒自己。
两人都才拍过诀别那一幕,入戏太深又一下从片场回到现实,都会蓦然产生恍惚之感,不知道身处何方自己是谁。萧亦为还走不出死别带来的影响,此刻心里有多难受,他也是感同身受。
“看着我”等到萧亦为渐渐被平静一点,许裴之双手捧住对方的脸,bī迫他看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萧亦为的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很吓人,神qíng有着巨大的惶恐不安。
额头相触,皮肤挨着的地方传来温热,许裴之轻声呢喃,“看着我,我还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萧亦为怔了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裴之,仿佛一眨眼他就会从面前消失。
“沉言……”他慢慢抬起手,抚摸着许裴之的脸庞,从眉间到嘴唇,一点点用手指去感知,去勾勒。眼神充满着炽烈痴缠的qíng愫。
“你没死”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绷紧的身躯骤然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重量猝不及防压在裴之身上,裴之背抵着墙抱住他,两人慢慢滑坐到地上。
两人长腿jiāo叠,萧亦为趴在裴之身上,把头埋在对方胸口一动不动了,裴之抚摸着他的头低声安抚着。过了会儿,裴之忽然感受到了胸前有异样的湿热。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萧亦为……哭了?
“亦为?”他想掰起对方脸看一看,萧亦为头死死埋进他胸口,跟树懒一样抱住不撒手,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别看。”
“……”一句话就打破了刚才还充满悲伤的气氛,莫名的,裴之很想笑。
从来都是一副天塌下来有我担着的大男人模样,此刻萧亦为仿佛撒娇的举动,qiáng烈的反差让他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裴之低咳了下,忍住笑,“嗯,不看。”
“……”萧亦为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顿了顿,低声道,“我刚才是不是又发疯了?抱歉,没忍住,让你见笑了。”话这么冠冕堂皇礼貌客气,恢复了平日里影帝大人的冷傲孤高,可明显不打算抬头让对方看到他的表qíng,依然跟八爪鱼一样缠着裴之不放,动作和话语完全不符。
“没有啊,”许裴之一下一下地顺着萧亦为的头发,动容道,“其实我觉得,很开心。”
怀中的人身体一滞。
许裴之盯着虚空,眼神茫然失去了方向,慢慢道,“被人qiáng烈的需要着,深爱着……这样的感受,弥足珍贵。”
要不是萧亦为,他几乎要忘记,被人爱着是什么幸福的滋味了。
有一瞬间,萧亦为几乎想要将告白脱口而出,嘴唇翕动了下,就被许裴之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他微笑起来,“所以能够出演这部电影,我真的觉得非常荣幸。”
怀中的男人抬起头,眼眶还是泛红着,面无表qíng地控诉,“现在不是颁奖台上需要你说领奖词的时候。”
“噗”裴之qíng不自禁笑起来。
温润清俊的男人如同玉石经过磨砺,绽放出了比之前更为耀眼的光。吸引的人目不转睛。
萧亦为注视着他,慢慢伸手抚上对面那人的脸颊,四目相对,他的脸越压越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眼中都倒映着此刻对方的模样。
就在他即将欺身吻上对方的时候,许裴之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亦为,看清楚,你现在吻的是谁。”
萧亦为顿住,他眼底暗流汹涌,而对面的人从容淡漠的盯着他。
有那么几秒钟,萧亦为心中如天人jiāo战,纵然他阅历无数,可在一刻完全看不破许裴之的心意。
是试探,还是警告?
萧亦为沉默了。他面临的选择,无异于戏中杜椴谨在国家和沉言之前作出的艰难取舍。
“你是——”到底,压抑了这么久的qíng意再无法忍耐,又被这部戏的qíng感部分折腾的死去活来,萧亦为心下一横孤注一掷,凝视着许裴之,一字一字,斩钉截铁,“是裴之。”
他又急又快地说,“是舞台上光芒四she的裴之、是会为了我远赴美国照料我的裴之、是我爱了那么久的裴之。”
话音刚落,他几乎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裴之,忐忑而不安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接受,还是……拒绝?
许裴之看着他,眼中忽然泛起狡黠笑意,“原来你暗恋我这么久了。”
他用食指轻点了下自己的嘴唇,赧然微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
一瞬间,萧亦为被迎面而来的巨大喜悦冲昏了头脑,身体反应的更快,他迫不及待扑上去,亲吻上那梦乱郧蟮淖齑剑嶂丈涎郏崆峄匚撬
萧亦为身躯一颤,两人戏中吻了几十次,也没有哪一次裴之回应过他。他心驰神dàng,随即更用力地搂住对方。两人唇齿缠绵,心意相通之后,那吻比戏中火热百倍,连空气也被迫升温。
过了好一会儿,萧亦为才慢慢放开裴之,用手指擦拭对方唇上的水迹,他低喘着问,神qíng还有几分惊疑不定,“你真的,接受我了?”
“都吻完了再来确认,”裴之清冷如玉的脸颊染上红晕,“你说呢。”
萧亦为拥住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仿佛期待已久的美梦忽然降临,让人怀疑真实。
裴之有几分心酸,这人到底是对他自己多没信心。
于是柔声道,语气笃定,“虽然现在我对你的感qíng,可能没有你对我的那么深。但是毋庸置疑,我对你有感qíng……我接受你。”
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qíng话和告白,仅仅是这样,待一语说完,已经有些热度上脸,窘迫的移开视线。
“呵”萧亦为低笑,俯身在他肩膀上,咬着他红彤彤的耳朵,“那你怕吗。如果我们的事被发现?”
另一手摸索着抓住裴之的手,十指紧扣。
这样的亲热还是让裴之有些不习惯,微微别过脸避开对方的孟làng,“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之前那次chuáng戏让他发现萧亦为入戏太深后,也仔细思考过一个问题。
同为资深演员的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现实中那份感qíng为基础,对方好歹是四朝影帝经验丰富,无论如何都不会这般入戏。
换句话说,萧亦为对他本身就有感qíng。
而拍戏的过程,也让他逐渐发现自己的心意。
及至戏里的诀别,可谓肝肠寸断、一颗心死了又活也不为过。
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连死亡也无法分开他们,更何况现实中世俗的眼光。
萧亦为对他的回答看上去非常满意,因为又一次急切地吻了过来,跟八百年没吃过ròu一般。
等到有人来敲门找他们的时候,两人才蓦然惊醒,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
许裴之的衬衣早不知哪儿去了,luǒ着上半身,西裤拉链被解开,眼里水雾氤氲,嘴唇红润,整个人一副被蹂躏过后的模样,我见犹怜。
萧亦为找了衬衣想帮他穿上,低低调笑道,“要不是场合不对,我就把你办了。”
许裴之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嗔了一眼,“流氓!”
他算是看出来了,以前好歹还伪装一下,现在简直和流氓大亨杜椴谨如出一辙。
他转过身,没看到萧亦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笑意盎然。
躲得过初一,躲得了十五?
******
历时四个半月,《青衣》终于杀青。
比起其他剧组杀青时的欢呼,青衣剧组从上到下,从导演到场务,全都一脸“终于解脱了”热泪盈眶的表qíng。
实在是,这剧导演要求严苛就不说了,关键剧本全是玻璃渣啊,两个影帝级的演员各种飙戏,看的人被nüè的不要不要的,实在小心肝受不住了。
演员退组倒是可以彻底休息了,导演可没功夫歇息,开始了后期制作。
为了赶上去国外参展的时间,陆羽带着人通宵熬夜,加班加点做后期。
偶尔抽根烟解乏的时候,陆羽就想到自己在这边累死累活,而某些人顺利抱得美人归,愉快地度二人世界去了,真是恨的咬牙切齿,“一对狗男男!假公济私,萧亦为你别想再忽悠我给你拍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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