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矢吗?_木夕朝兮【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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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感激起了求生欲,几乎是下意识,紧握粗枝的手腕一转,向来剑挡去。

  顷刻间,青锋破木,分不清是白鸳闪得够快,还是对方突然改变了心意,原本斩向脖子的那一剑,削去颈畔的一缕发丝,那剑便收了回去,只能感觉到剑气激得四散,对方气息极乱。

  双方皆蹦离原处极远,不同的是,白鸳未顾及身后是个极陡的斜坡,咕噜噜一路向下滚去,天旋地转间彻底晕了过去。

  未多时,趁着月色,一辆马车嘚嘚行过,随着马匹一身嘶鸣,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内男子的声音略带不满,“怎么了?”

  驾车的少年急拽缰绳,困惑地挠了挠脑袋,搁着帘幕回头道:“有个人倒在路中央。”

  男子的声音悠悠传出来,漫不经心道:“碾过去。”

  少年的表情有些无奈,伸长了脖子探了探,嘀咕了一句‘好像还活着’便跳下了马车。

  等了好一会,车上的声音便有些不耐了,“拖到边上去。”

  少年拔高声量,“主子,好像是个漂亮的姑娘。”

  话音刚落,一只古瓷般修长漂亮的手,轻轻撩起了帘摆,跟着下了马车。

  借着月光,主仆二人围着晕死在路中央的少女,好一番打量。

  “带走。”

  最后男子轻飘飘两字一锤定音,一脸无可奈何地叹气道:“谁让你主子我,是个大善人呢~”

  此夜月明星稀,一辆马车朝着沐阳城方向绝尘而去。

  **

  ……

  “我要退教!”

  这一句铿锵有力,是深思熟虑后的决绝。

  上首花白胡子的老头吹胡子瞪眼,觉得眼前这女娃莫不是焼糊涂了?退教?虽说眼下金鳞教门徒不多,实力稍逊,在江湖上还有些站不住脚,但须知堤溃蚁穴,就冲这么个教名,将来也不会是池中物呐。

  再说他派潜入各门派内的门徒,静待时机,盗取各门秘籍。这样伟大且隐秘的计谋不说全部,但凡有半数人成功,那一统江湖也是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

  身处于这样一个前途光明无限的金鳞教,怎么还会有人想着往外跑。简直不思进取,没有半点上进心!

  白鸢有些不能理解眼前这二逼小老头怎么会被江湖上传得那么邪乎。这样一个毫无前途可言,半点温情没有,满脑子歪门邪道,见不得光的二逼教,她想大部分与她一般被派往武林各派的门徒,也都与她一般生了叛教不回的心,若不是出了点意外,她这会儿也不会在这。

  白鸢一脸的去意已决,多说无益。当然姿态该放低还是放得极低的。

  本就门徒不多的金鳞教,少了哪一个都肉疼。但最后教主食指一伸,还是妥协了,痛心疾首地表示:“要退教,可以。但为了对得起你的良心,在你走之前,得最后帮咱们教做一件事。”

  一个邪门歪教,竟然与她讲良心,白鸢有些虚。作为父母早亡的邪二代,十岁以前自己确实是被金鳞教养大的,虽说这一求生过程说起便是一把辛酸泪,但若真这么一走了之,午夜梦回时良心大概真会有那么点隐隐作痛。

  可看着教主卖惨的同时,不忘捂着袖子偷眼斜瞅她,她便觉得这事不会太简单。说不定是个缓兵之计,那么将会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更甚者怀了‘留不住就死去吧!’的心思,那么将会是个有去无回的凶险任务。

  “什么事?”咽了咽口水,白鸢问得小心翼翼。

  教主轻捻白须,眼角余光扫向帘后,悄声道:“本座要你,杀一个人……”

  ……

  当午后刺目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窗扇,直愣愣乎她脸上后,白鸳低咒一句,翻过身扯了被子往面上盖。

  稀里糊涂的脑袋,接着梦里的回忆往下走。

  接下教主的任务后,她第二日便起身下了山,未多久便传来金鳞教计划败露的消息,各门各派都将潜藏在门派内的卧底通通揪了出来,集结着一同上山申讨。

  这一回金鳞教算是犯了众怒,什么隐秘而伟大的计谋,结果差点被人端了老巢。

  好在狡兔三窟,师父带着几名得力部下早一日便跑没影了,这会儿怕是躲在第二老巢,伺机发展教众,一统江湖的梦呐,有生之年,怕是歇不了。

  可怜寻错了反向,去而复返的她恰巧出现在了附近,被无辜卷入了纷争。

  若是再被她遇到,那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她师姐的家伙,先吊起来晾上三日再说。

  回忆到这,白鸳彻底清醒了过来。坐起身心虚地抹了把脸。

  被队友坑了的她,晕倒之前因为脑袋不清明,似乎还坑了队友一把。阿……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晕倒前,挥剑相向的那人,她未曾看清,此刻回想起来,只鼻间一缕奇异的药香萦绕不散。

  ……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新的故事,重新更新啦。

  (≧▽≦)

  第63章 软柿子

  白鸢正抱头想着,那个被自己祸害没了性命的兄弟是哪一个时,伴着药香,门嘎吱一声被自外打开来。端着药盅的少年,微愣过后,双颊笑出一对浅窝,“姑娘醒了?感觉如何?”

  白鸢没有立刻回答,狐疑地盯着面前眼生的少年,试图从记忆中搜寻一衣半影,但是失败了,记忆的最末唯有满空星辰。

  少年自认笑得纯良无比,但在白鸢眼里这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少年毫无自觉,一面放下药盅,一面挑眉解释:“姑娘晕倒在路中央,是我家主子救了姑娘。”

  白鸳立马伸长脖子往少年身后瞧。

  少年会意,抬手指了指窗外道:“我家主子恰巧外出,一会儿就回,若是知道姑娘醒了,定会很高兴的。”说罢滴溜着眸子嘿嘿笑了两声。

  白鸳被那不明所以的笑,晃得心尖一颤,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怎么有种落入狼窝的感觉?如今的江湖不太平,半道劫财的山匪,四处为恶的采花贼,断指为记的连环杀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于是忙掀被下了床,委婉地表达了要立刻离开的意愿后,一脸遗憾道:“于情于理,本当是该等小兄弟的主子回来再行告辞的,只是实在是身有要事,不得不即刻离开。”

  少年一听急了,连忙拦道:“我家主子就快回来了,姑娘要不先歇歇,喝碗药?”这么大个人,若就这么被他看丢了,回头可不好交代啊。

  白鸳顺势一挡,脚已跨出门槛半步,回身正儿八经地拱手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摸了摸腰间,这才想起荷包在早先的乱斗中弄丢了,那句还未出口的‘聊表心意’及时收回,囧道:“唯有来日相报了。”

  话罢不理会身后少年的‘我家主子’,几个转身跨步间便消失在了少年的视野间。

  片刻后,白鸢远远朝客栈望去一眼,自觉此番做派,颇有那么点白眼狼的意味,但身有要事倒真不是托词。白鸢觉得自己是个有坚持的人,既然答应了教主替他除掉一个人,那么,眼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应当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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