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矢吗?_木夕朝兮【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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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她自觉并没有做下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只是一个拒绝,不至于吧?一定是她花了眼。眨了眨眼再看去,风平浪静,果然是她花了眼。但不知为何,这份沉寂反倒令人生出惧意。

  他忽然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眸光一路向下探去,辗转落在她腰间的香囊上,声音不高,然语调森寒,“哪里来的?”

  再抬眼,他眼里的冷意冻得她打颤。见她不答,他双眼微眯,握住她的那只手不自觉加重力道,重复又问:“哪里来的?”

  她不是不答,只是一时被吓傻。方长的柔情蜜意仿佛是错觉,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眼前的男人在发怒。

  疼痛在加剧,他几乎是想将她的骨头捏碎,姮娘眉头不自觉紧蹙,她听到自己颤抖着声音道:“是小王爷给我的。”

  “子恭?”他眼中布满疑色,似乎并不相信,她疼得眼角逼出了泪花,他也好似全然看不见。

  院子外,小王爷哼着小调如入自家别院,一进门便瞧见这么个场景,当即咋呼起来,将折扇往腰间一别,冲上前去一阵扒拉,“游凤君,你欺负她做什么?瞧把人姑娘都给弄哭了。”

  凤君一瞬将手松开,一副恍然梦醒的模样,神色颇为狼狈。移眸见她腕间青红一片,悔色在眸中一闪而过。

  小王爷得知缘由气呼呼,“不就一个香囊吗?瞧把你给小心眼的。”他探手入怀掏啊掏,掏出一个相差无几的香囊往游凤君眼前送,“我送小丫头的,为上回赔罪用的,这回信了吧?看把小丫头给吓得。”回头看一眼姮娘,她一双惧然的眼,泪光忽闪忽闪,顿时心头软了一片,保护欲蹭蹭往上蹿,这么娇柔可人的小姑娘也弄哭,简直令人发指,回头对着凤君甩了一句:“人我领走了。你不宝贝我可宝贝!”

  话罢不等凤君反应,小王爷拉起姮娘就往外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

  第9章 君心不可知(八)

  小王爷头也不回,就这么拉着姮娘回了自己的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按坐在了桌前,他伸手一捞,捞起她腕间青紫的那只手,稍稍一握,疼得姮娘嘶地一声叫,那皱起的小脸呲着牙,看得他不厚道地又想笑,使劲憋住正色道:“嗯,骨头没问题,别乱动了,你再等会,我去找找看那东西有没有带在身上。”

  姮娘见他回身翻箱倒柜地一阵摸,好半天再回来时,手中便多了罐娟丝质地的圆盒。将圆盒打开,里面是半透明的膏状物,已用去了大概小半盒,小王爷指了指她被捏青的那只手腕,让她乖乖伸出来,自己则揩了半指的膏药,轻轻往她腕上抹,“啧,凤君那小子下手真够重的,来来来,我替你上点药,很快就能好。”

  姮娘默然,那个阴晴不定的游凤君大概真的有毛病,这样的人自己当真还要去招惹?若是小王爷再晚来一步,她一点不怀疑自己的这只手要废。心里忍不住想要将他八辈祖宗轮番问候一遍。

  再抬头,小王爷哼哼唧唧地冲她挑眉毛,“小丫头,荣幸不荣幸,本王可是王爷,亲自替你上药,受宠若惊了吧?”

  然而并没有,她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反倒有些好奇意外,“你是王爷,怎么也需要随身带着伤药?”

  小王爷不同意了,“你该不会以为,京城来的王爷便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绣花枕头吧?我的拳脚功夫可不赖,刀剑耍得也还成,就是对上当年的凤君也是能过上几招的。”他拍拍胸脯,好不得意,“男人嘛,提枪抡棒的哪能没点伤,若是留下了疤,那才更有男子气概呢。”这话说得颇为豪气,只是配着他那张幼/齿的娃娃脸,模样看起来便有些滑稽了。

  姮娘却是在这番话中抓住了重点——当年的凤君?怎么侯爷如今不如前了吗?

  说起来,游凤君这镇远侯确实当得清闲了些,整日赏花听曲,养了一院的伶伎供自己消磨时光,这些日子里她也从萝裳那儿了解到,侯爷辖下的藩镇远离京师且并不富裕,手中也没什么实权,这么看来侯爷应当不受当今圣上的重用才对,但侯爷府中的情况却并不落魄,相反近乎奢靡,每年从朝廷领到的俸禄数量大得惊人。这实在很矛盾,看似不受重用的侯爷,享受的待遇却不寻常。

  她其实一直很好奇,萝裳也曾说侯爷如今不比从前,小王爷今日也提当年。

  当年……游凤君与小王爷为莫逆之交,萝裳也说想当初还在京城时,两人常在一块干缺德事,那便说明侯爷也曾常驻京城,是犯了什么事吗?才会被远调?可转念一想,这待遇又对不上啊。

  有些话她不好直接问萝裳,显得这也不知,那也不知的,要被瞧出破绽。所以若要套话,眼前的小王爷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姮娘想着套话不好太过突兀,至少得有一个过渡,于是情真意切道了一句谢,抬起伤腕转了转,真假掺半地啧啧称赞:“这膏药真管用,冰冰凉凉的,才刚抹上好像就好了点呢。”

  小王爷说那是,眼角眉梢都是笑,盖上盒子轻俯下身,欢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这也是我从京城里带来的好东西,别的地方可没有,怎么样?京城可是个好地方,新鲜玩意儿多得很,小丫头要不要与我一块去瞧一瞧?保准你乐不思蜀,再不愿意回来了~凤君那小子欺负你,别跟着他啦,投奔我好了,我可一定不会欺负人。”

  姮娘眨眨眼,心想这家伙果然还是觊觎她的美貌。但他明着来,更不以势压人,似乎还挺顾忌她的感受,真难得,若是放在寻常这便无不令人好感倍增。他一个王爷真想要她一个小小舞姬,还不是件勾勾指头的小事,可他不,似乎打算动之以情、循循善诱,或许只是觉得新鲜一时兴起,很快会忘,但他的眼中确实并无轻贱。

  既然他话里提到了游凤君,那她就顺势往这话题上引,微微垂眸,抿了抿嘴,一脸的心有余悸,“方才真是吓到我了,侯爷从没这样过,好吓人,我以为这只手一定要断了。”

  小王爷想到什么,娃娃脸上犯了愁,前一刻还贬低,这会儿却又安慰道:“没事了,别怕了,你……别怪凤君,他应当不是有意的。”

  姮娘眸光闪了闪,咬着下唇复又道:“侯爷从前不这样,萝裳姐也说侯爷变了许多。”

  小王爷唉唉叹了声,惋惜道:“那件事后,凤君确实变了许多。”

  “那件事?”姮娘暗道一声好,趁着这个势头往下问。

  “你不知道?”小王爷看她一眼,倒是纳罕。

  姮娘使劲摇摇脑袋,一脸求知欲,“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王爷转着眼睛噢了一声:“也对,你这丫头似乎是凤君到了这儿才收入府中的。”想想又觉得不大对,“但你们这群小丫头,平日里不是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能传出朵花来么?怎么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晓?”

  姮娘听罢眨眨眼,纯良又美好,“大概是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跳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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